我料想的没错,此时棺材虽然暂时的稳定下来了,但是我内心开始极度不安,置放在阴棺四周那几盏黑色外形的灯火四处摇曳着。
师父站在一旁,身形佝偻,但是目光却汇聚的朝我这边看来。
师父说了九星汇聚,引天地之间游匿的那一丝正气用来镇压恶尸,可是我此时看了眼天空,黯淡无光。
黑夜无光,只有师父点燃的那一堆篝火和九星之光在照耀着,我内心惴惴不安。
我双手双脚死死的扣住阴棺,因为我知道的我必须活下来,我不能辜负师父对我的期望。
可能是因为今晚无星光,所以九盏黑色外形的灯幽绿色的光火也变的黯淡下来了。
这是不是说明了,黑夜无光,道气就不能存在?那么我又该如何镇压这具恶尸。
此时我心思杂乱,脑海中涌上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我目光空洞,直直望着前方的虚空。
突然,狂风大作,师父架好的那一堆篝火,立马纷乱的散去,火点飘散在空中,瞬间熄灭。
就在这时候,师父摸了下鼻尖,忽然朝我大喊道:“马面,阴气已经散尽,恶尸将要暴动。”
我望向师父,鼻尖也是一凉,倒吸了一口凉气。
阴棺棺身开始颤抖,幅度越变越大,我咬紧牙关死死的抱住棺材。
“不好了。”师父望了眼天空,轻声呢喃了一声。“要下雨了。”
果然不出多时,雨滴就从天空掉落,师父急忙地朝我跑来,虽然棺材颤抖着,但是我依旧看清楚了师父行色匆匆的样子。
我急忙地问道:“师父,怎么了?”
“兔崽子,你专心应付,我来护着九星灯盏。”
我应了声。
可是我却忽略的一个问题,九星灯盏分属九个不同的方位,师父一个人是护不过来的,一旦九星灯盏灭掉,恶尸必出。
雨大颗的落着,棺材摇晃的幅度逐渐的增大,我的身子开始变得不稳下来,随着棺材四处摆动着。
师父蹲在地上,来回的走动着护着九星灯盏。
天色阴暗,一道闪电而过,顿时把整片黑夜照的一片惨白,师父抬头看了一眼,顿时一阵猛烈的干咳,可是无论在怎么咳,也咳不出半点鲜血了。
很快,第一盏九星灯盏就灭了。
师父心往下猛地的一沉,急急的跑去护着另外几盏像是要随时熄灭的九星灯盏。
我趴在棺材里,那股热意越来越盛了,我想起师父的说的:阴气散尽,恶尸暴动。
第二盏也毫无预兆的熄灭了。
一直到第三盏,第四盏……
耳边呼啸着狂风,在黑夜中我根本再也看不清楚师父的面目,头上的矿灯已经亮了。
师父像是护着小孩一样护着那最后几盏灯。
师父对我道:“马面,这个时候,阴棺虽然散尽了阴气,但是外部的阴气已经是最浓郁的时候了,但是只要撑过这个时间,恶尸就能被镇压。”
师父像是在给我打气。
我重重地嗯了声,死死的趴在棺才上。
第五盏九星灯盏也灭了,“哎!”师父重重叹了口气,满脸的不安。
我听到了师父这声叹气,对师父道:“师父,不用担心,我能行的。”
师父面色回暖,但是仍严厉的对我道:“兔崽子,不要说话,护住你身体里的最后一口阳气。”
但是我清晰感觉到棺材在慢慢地的龟裂了。我没有告诉师父,我心想,我不能总躲在师父后面避雨了,有些事情总得我自己面对。
师父依旧小心的护着最后四盏九星灯盏,他把它们当成了最后的希望,可是很快希望就破灭了。
此时,我像是已经能闻到一浓厚的阴气,我眉头紧皱着,我感觉外部的阴气全部朝我涌来,我突然想到阴气压身这个词。
这是不是棺材内的恶尸正在吮吸这天地间的所有的阴气,而师父口中的道气是不是消散殆尽了。
难道道气终究压不住阴气吗?我内心有些惶恐。
棺材龟裂的缝隙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师父蹲在地上没有再起来了,我以为师父还在护着九星灯盏,只是此时我没有看到师父脸上保持那一丝诡谲的笑容,至最后我都没明白师父那一丝笑容意味着什么?
棺材龟裂着,我却没有叫师傅,我已经打定主意,自己应付。
终于,我内心的那一丝不安已经壮大成一条河流了,我想叫师父让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感觉这口极阴之棺已经要炸了。
我不再死守棺材,因为直觉告诉我,再死死的趴在棺材上,我将被炸的尸骨无存,我从棺材上跳下来。
叫了声师父,却没有反应。
不得已我一把抱起师父放到了一旁,可是这时候已经容不得我叫唤师父这两个字,因为那口阴棺“砰”的一声炸裂了。
我快速的护师父身前,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九星灯盏早就灭了。
而此时正应了那句话:九星灯盏灭,恶尸必出。
但是我却忽略的自己的变化,因为我好像看见空中,有一丝丝的黑气正朝我涌来,我是用肉眼看见了。
而且有的是朝我涌来,有的则是朝着那具恶尸所在地涌去。
我没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现在也来不及问师父了。
因为那具恶尸已经传出一声极度恐怖的叫声了,我感觉头皮在发麻,要说我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怕又能怎么样?师父让我镇压恶尸,可是现在镇压恶尸失败了,所以我必须收服她。
这不仅是要保自己不死,我也要保师父不死。
耳边风雨飘摇,恶尸的暴戾之气扩散出来,我朝前移动了几步,恶尸朝我奔来,目标很明确。
此时这里阴气之盛,四处游匿。
阴气压身,压我身,压恶尸之身。
“来吧。”我突然念叨了一句。如果是师父听到我这句话一定会骂我:“兔崽子,你哪里来的信心”
可是当我和那具恶尸碰面后,我突然就傻了,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师父这五年只教了我一件事,那就是背尸体。
现在我脑子里完全没有一点收服恶尸的法子。
怎么办,怎么办,我心急如焚,恶尸站在我面前,突然的一下直接把我压倒在地上,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差点感觉那口气上不来,而且胸口发闷。
我正要挣扎着起来,可是刚好看到那具恶尸的面孔,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在发颤着。
一张面孔比七天之前更让人心寒了。
那一半本来有肉的年轻面孔此时也已经变的干皱老态,更不用说那一半森森然的白骨了。
我懵了,但是求生的本能让挣扎起来,可是却被恶尸死死的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就在之前还是我压他,现在到了她压我了。
我内心惊恐到了极点。
此时我能清晰地看到朝我们涌来的黑气正在朝她的鼻孔里涌去,我瞳孔放大,看着这具恶尸,恶尸像是看出了我恐惧一般,突然扯出一个诡谲的表情。
然后我看到了这一辈子让我最恶心的事情了,最不会忘记的一幕了,只见那具尸体忽然嘴巴,朝我亲来,当即一股恶臭朝我涌来,我五脏六腑翻涌起来。
我骂了一句:“你不要过来啊!”这时候我内心的惊慌已经到了极点,一想到这具恶尸等下要和我接吻,我心都碎了,我这辈子可还没碰过女人啊!
我还记得师父当时和我说女人的时候,表情一脸的享受,那时候我小,还不懂,当然了,我现在也不懂,但是我能明白师父的那种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