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情侣一样,岑岁和荣默去吃了顿浪漫精致的晚餐。
但在吃完晚饭以后,他们没有再去凑热闹看电影逛街,而是开着车出城区,去了城市东侧郊外的平顶山。
荣默开车上山,带着岑岁去山顶看星星。
到山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漫山的夜色漆黑如墨,脚下铺开绵软碧绿的浓密草地,月光洒在草叶上,映照出干净清爽的鲜绿。
荣默和岑岁下车走了一段,牵手吹着山顶清凉如水的风。
然后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地方坐下来,肩并肩挨在一起,仰头看乌蓝夜空里璀璨闪烁的星星。
坐着看了一会,岑岁便直接仰身躺下去了。
自从荣默离开苏安市回到荣家,她好久没有这么远离尘世喧嚣地呆着过了,以前每次去珍宝斋,都会觉得远离喧嚣,那种感觉既怀念又美好。
现在躺在山顶的草地上,耳边有风,天边挂着一弯如玉钩般的上弦月。
天空的底色是深蓝的,渲染开泼墨般的黑,上面闪烁着无数亮闪闪的星星。
躺在这样的繁星夜空之下,只觉得身心都宁静了下来。
再深深一吸气,鼻尖上全是青草的香味,大自然和宇宙全在眼前。
荣默在岑岁身边挨着躺下来,和她一起享受这个难得的浪漫且宁静美好的夜晚。
两个人一起聊天看星星,用手指勾连北斗七星的形状,指着北极星,滑到银河,再找到牛郎织女星,和牛郎星旁边的两个娃娃。
找完了这些星星,岑岁又转头看向荣默,问他:“你能不能看出星座?”
荣默表示这真不在他的知识储备中,摇头道:“看不出来。”
岑岁笑笑,再次看向星空,“我也看不出来。”
说着又略有些感慨道:“从小到大,好像从来没有人和我一起看过星星。”
荣默伸手过来牵住岑岁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他转头看着她的侧脸说:“以后要是想看,我带你来看。”
岑岁抿唇微笑,片刻侧起身子来,直接面对荣默。
她和荣默对视片刻,视线中间隔了几根草叶子,开口说:“那就一个月来一次。”
荣默没有多加思考犹豫,直接看着她答应,“好。”
答应完两个人便就这样默默看着彼此的眼睛,眼底铺开和头顶夜空中一样璀璨的星光。
就在两个人目光里的情愫都浓到化不开的时候,岑岁突然又说了句:“我男朋友长得好帅。”
荣默被她说得一愣,没忍住笑出来,随即伸手一把揽过她的腰,把她捞进自己怀里,贴在她眼前,嗓音低低哑哑说:“还是我女朋友长得比较漂亮。”
说完嘴唇贴过来,轻轻落在岑岁的鼻梁上。
岑岁被荣默的气息包围住,自己下意识紧了一下呼吸,手指攥着他腰里的衬衫。
月色清浅浪漫,颤在青草尖上。
荣默动作很轻很慢,吻过岑岁的眼睛,贴过眉心,在她耳畔流连。
指尖描过脸蛋的弧度。
他吻过她的唇角,堵住她的嘴。
两个人的呼吸叠在一起,被山顶的风吹落在草叶上。
七夕节,岑氏珠宝蓝韵广场店人气大爆,不算那款翡翠项链,门店一天的营业额也比整个上半年的营业额还高出许许多多倍,最高兴的自然是岑父。
岑氏在他手里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这么火爆过。
不止线下火爆,网络上也打出了不小的名气,说是一场活动直接把岑氏的品牌打了出去,都不为过。
岑父高兴地想要带岑岁出去庆祝庆祝,结果就听岑母告诉他,岑岁今晚不回家。
岑父小小失落了一会,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带着岑母出去共度了一晚二人世界。
年纪大了,过节也不过就出去吃以顿饭,吃完就回来了。
到家后洗漱好在床上躺下来,还觉得和年轻人挤这个日子出去,也真是怪累人的。
岑父去床上坐下来,松口气问岑母:“你说岁岁,这是跟谁过节去了?”
岑母想了想,很是平常道:“朋友呗,还能是什么人,年轻人嘛,就喜欢过节聚一起闹腾。”
岑父靠在床头默声片刻。
心里感觉诡异,他突然又问:“你说岁岁,真的跟那个姓荣的分手了吗?”
听到这话,岑母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岑父。
她脸上显露一些疑惑,问岑父:“不是都分了一年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岑父屏气拧眉,片刻又道:“就突然觉得,一切都好像太过简单了一点。”
岑母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上了床并肩靠到他旁边,转头继续问他:“那你到底是希望他们分手了呢,还是希望他们没分手呢?”
岑父想想荣家的家世背景,默默深吸下一口气。
只要细细想起来,心里还是觉得憋得慌,但现在没那么激烈的情绪了。
他敛神吸气没说话。
岑母好像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一样,继续慢声道:“岁岁比你比我都优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完全能决定自己的人生。现在眼看你都要靠着她了,我们当父母的,不该再管那么多了。”
岑父还是敛着神不说话。
岑母继续,“岁岁这辈子要是找不到比荣家那个更好的,找不到自己喜欢的,或者甚至真的直接不嫁了,我看你会不会后悔一辈子。上几代人的那些事,真的早就过去了。”
岑父显得有些呼吸不畅开始烦躁了。
他扯了一下被子躺下来,又默声了好片刻,然后才说出来一句:“你再让我想想。”
岑母在他旁边躺下来,关了灯,浸在夜色里,声音还是缓缓慢慢的,“你慢慢想呗,你还没看出来吗,岁岁不跟你闹,纯粹是因为她孝顺懂事,不想让你不开心,根本不是你能管得住她。”
岑父近来其实也感觉出来了,以岑岁的能力,她完全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束缚管束。
她没有和他这个爸爸闹翻,说到底,根本不是因为脱离父母她活不下去,纯粹就是因为他是她爸爸,是她最亲最近最尊重的人。
岑父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每翻一下身,呼吸就重一下。
一直等岑母都睡着了,他还半分困意都没有,又这么翻来覆去到半夜。
荣默来之前就早有准备,在车里准备了帐篷等一些露营要用的东西。
晚上他和岑岁就在山顶过了一夜,睡得非常晚,起得非常早,留在山顶又看了场日出。
看完日出下山一起去吃早饭,因为岑岁要去公司,荣默便把她先送回了家。
停车到小区西大门外,岑岁跟他说再见,开车下车往小区里去。
也就在岑岁下车后和荣默挥手说拜拜的时候,她身后过去一辆车,正是岑父的车。
岑父坐在车厢后排,目光刚好也落在车窗外面,便就看到了岑岁站在车前和人挥手道别。
他没有看清楚车里面的人是谁,也没让司机停下来。
下意识掏出手机,想给岑岁打电话过去,结果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会,也没有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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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默看着岑岁进小区大门,打算在门外等着她,等她梳洗完出来,再送她去公司。
但他还没有等上十分钟,老头子荣知行的电话就催到了他的手机上。
他接起电话放到耳边,简单问:“怎么了?”
老头子嫌在湾口市呆得无聊,昨天便跟着他一起过来了,晚上就住在他的房子里,照理说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顶多找他买个早餐什么的。
但荣知行开口语气却并不轻松,甚至有些严重,用命令的语气对荣默说:“我这里有重要的事情,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荣默反应了一下,“什么事?很严重?”
荣知行语气还是很沉,“现在就回来,当面说。”
荣默还没有再开口说话,电话就被荣知行挂掉了。
他看着手机稍微犹豫了一下,只好发信息给岑岁,说自己有事先走一步,得到回信后便开车往家里飞速赶去了。
为了不让老头子饿死,他还特意带了份早餐。
提着早饭到家,进门只看到老头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神色异常凝重,好像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荣默走到客厅里,把早饭放在茶几上,再次问他:“怎么了?”
荣知行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茶几上,伸手在茶几边缘敲了两下,凝声问:“这是哪来的?”
荣默转头看向茶几,这才发现,荣知行面前放了一本模样古旧的书。
仔细看一下,封面好像还是类似羊皮卷那种,上面写着三个字——珍宝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