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开出了极品翡翠,围观群众中很多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岑岁和许娇娇的打赌上了。
两个小姑娘打赌瞎闹腾,可没有赌石赌出了玻璃种帝王绿千分之一刺激。
许多人屏息盯着岑岁手里的翡翠,突然有一个人先出声问了句:“姑娘,你这块翡翠出不出?你花四万块钱买的原石,我这里出价两千万!”
听到这个声音,岑岁转过头去。
但还没等她出声说话,就有另一个人接了话说:“来这里玩赌石的多少都混珠宝圈,你可别把人当傻子哄了,两千万,可能吗?”
话音刚落尽,又有人高声叫价,“我出三千万!”
岑岁没有说话的机会,接着又有人叫价,“我给到四千万!”
听着这些人一个个伸着头叫价抢翡翠,价钱也是高得让人头晕,岑岁倒是十分平常淡定,但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的许娇娇,只觉得面子里面丢了个精光,只抿唇掐手指。
本来她以为打赌输了够屈辱的了,现在才发现,最屈辱的不是打赌打输了,而是根本都没人关心她是不是输了!
现在所有人关心的,几乎都是岑岁手里的那块翡翠。
就连岑岁自己,也都无心搭理她了。
打赌是她主动挑起来的,赌注是她定的。
可结果,岑岁在这次比赛中,获得了如此巨大的收获,根本已经远远超出打赌本身了。
她明明就站在这里,却成了空气,更像个小丑。
心里堵结着,好像这块翡翠是她送给岑岁的一样,没有她的邀赌,岑岁根本不会来赌石区,更不会赌到这种级别的宝贝。
越想心里越赌,越想越气!
憋闷得想要爆炸,想抬手把自己的头发都给揪光光!
可她现在不管有什么表情和心理,都已经没人关注了。
于是她便就站在这不属于自己的热闹中,看着岑岁被周围所有人簇拥着,仿佛赌到了一整个天下一样。
岑岁确实没再多管许娇娇,因为在她的翡翠面前,许娇娇已经不值得多费心思了。
现在是她人生的高光时刻之一,单纯是因为她赌出来的极品翡翠!
岑岁听着别人为了她的翡翠叫价,瞬间把赌石场搞得像拍卖会一样。
但是这一次,这些让人兴奋的数字,只让岑岁心里感觉到满足,却没让她有多心动。
之前她捡漏柴瓷和陀罗尼经被,一心都只想着换钱。
但这一回的这块翡翠,在她眼里却不再只是一串和钱挂钩的数字。
听那些人比价钱比了一会,岑岁抽了空隙笑着说:“不好意思各位,我知道大家都非常喜欢这块翡翠,但我家也是做珠宝生意的,所以这块翡翠不出材料,只出成品。”
听到这样的话,人群里安静了一会。
片刻后,有人又高声问了句:“姑娘,那你是哪家公司的?”
这话出来,于彬倒是反应极其利索。
他把手机的手机往钱叔手里一塞,直接掏出身上的名片,当场就开始散起名片来了。
许娇娇站在原地,嘴角直抽抽。
所以她不止给岑氏送了一个月的广告投放,不止让岑岁赌出了极品帝王绿,还帮岑氏珠宝打出了名声是吗?
她自己这一次接任务来参展,总共也没拉到多少客户。
没拉到大佬客户没赚到钱也就算了,昨天和今天加起来还赔了两百万。
然后现在这一波下来,直接送岑岁上天了??
她这次来参展,就是为了当个神助手,送岑氏珠宝上天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岑岁刚好也看向了许娇娇。
仿佛知道许娇娇在想什么一样,岑岁笑一下道:“许小姐,谢谢了。”
许娇娇又抽两下嘴角:“……”
谢你大爷呢!
不过这次许娇娇没有再受刺激上头失控。
她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硬是撑着气息对岑岁说了句:“来日方长。”
岑岁还是笑,客气回道:“后会有期。”
说完又想起来什么一样,笑着接一句:“以后如果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我。”
这话说得,好像许娇娇在给她介绍生意帮她家打名气一样!
好像许娇娇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让岑氏获利出名一样!!
许娇娇:“……”
操!你!大!爷!
岑岁说完这话就没再管许娇娇了,她看着于彬发完名片,又和岑父一起,在这样的场合下,和一些圈中的人攀谈几句,并结交了一些新的关系。
一时之间,这个赌石场,俨然又变成了岑家的社交场。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一赌,赢的不仅仅是许娇娇的那点赌注。
而在这一场赌局当中,差点把自己大腿给拍断了的,不止许娇娇一个人。
另外就是那个卖赌石给岑岁的商家,在得知岑岁开出了极品翡翠之后,差点没把肠子都给悔青了。他四万块钱卖出去的东西,瞬间涨到了好几千万,能不把大腿都给拍肿了吗?
不过就算把大腿拍肿了,这运气也掉不到他头上。
那破石头在他手里放了那么久,他自己看不上,从来也没别人看上,说明大家都没有一夜暴富的命,认了就得了!
从临云市国际展览馆出来,已经过了正午时分。
岑父容光焕发,一下子年轻成了有冲劲有干劲的小伙子一样,带着岑岁、老钱、老孙和于彬去上车,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到了饭店坐下来,他更是阔气地对老钱他们说:“今天不用跟我客气,随便点随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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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和老孙两人也眉眼挂笑,只接话道:“今天你就是叫我们客气,我们也不会客气的。”
那个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基本相当于是白捡的。
一刀下来涨到几千万,这种奇迹般的暴富,让他们给碰上了,晕乎乎的简直还跟做梦似的!
看着大家都一副兴奋不已的模样,司机赵师傅不知道缘由,便好奇问了两句。
岑父高兴得不行,这会儿也不提自己赌富了之前的丧气和没斗志了,激情澎湃地跟赵师傅讲了今天赌石场的每次刺激瞬间。
赵师傅听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眼睛睁得圆溜溜跟铜铃铛一样。
配合着岑父的抑扬顿挫,他的表情从紧张到心凉,到惊讶到震惊,简直无缝切换。
听完了,他捂住胸口看向岑岁说:“岁岁,你这是几辈子攒下来的好运气啊!”
岑岁笑笑,用实话开玩笑说:“也就上辈子啊。”
用最惨的上辈子,换了爆好运的这辈子。
前后三次极爆出极致好运——一次柴瓷,一次陀罗尼经被,还有这次赌石赌出帝王绿。
而在座的人听了岑岁的话,都当是纯开玩笑哈哈笑起来。
岑岁也没再多说什么,跟着他们一起放松地笑。
下午还有半天时间,岑父没有再去展销会。
第二展区的料子他们都逛得差不多了,该买的也买了,这又在第三展区意外收获了一个巨大的惊喜,算是收获满满,可以直接回家去了。
虽然这次赌石赌出了这样的奇迹,但岑父依旧秉持原则,坚定地认为十赌九输,没有往赌石区多放一分贪恋,更没有打算再去赌。
做人做事啊,就是要见好就收,尤其是这种纯靠运气的事情。
吃完午饭已经是下午,岑父带着老钱他们去退了酒店房间,便直接回苏安市去了。
回到苏安市已经是傍晚,岑父没有再带他们吃晚饭,而是分开各自回家去。
岑母在家帮着唐阿姨准备饭菜。
岑父和岑岁先后进屋的时候,她迎过去到门口,看到岑父一脸掩不住的笑意,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看着他问:“这是怎么了?喜气洋洋的。”
岑父还是笑着,“我先去洗个澡,等会说。”
他走过去往屋里去了,岑岁走到岑母面前,也笑着说了句:“我也先去洗个澡,等会说。”
岑父和岑岁前后进了屋,岑母站在原地懵了懵。
懵过了她回去厨房,又是疑惑又是想笑,对唐阿姨说:“父女两个人出趟差回来,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遇到什么喜事了,笑得嘴都合不拢。”
唐阿姨正在认认真真做菜,接话道:“肯定是工作做得顺利呗。”
岑母想了想,觉得也就是这点事,便没再说什么。
她帮唐阿姨打打下手做好饭,岑父和岑岁刚好先后洗完澡到餐厅,帮忙端好菜放下来,一家人坐下来吃晚饭。
岑母捏着筷子看看岑父,又看看岑岁,再次开口问:“到底是什么高兴的事,还不说?”
岑岁抿唇笑一下,看向岑父。
岑父眉眼飞扬地伸手拿了一个盒子过来,直接往岑母面前一放。
岑母看他们还是神秘兮兮的样子,只好自己伸手把盒子打开。
一打开看到里面的翡翠,绿意深浓透着高贵,下意识便屏了一下呼吸。
看完了,岑母抬起头看向岑父,好奇问他:“这是上等翡翠吧?你怎么会抢到这么好的料子?”
但凡出了这种品级的宝石,那些有钱人不是都争破头抢着要么?怎么会被他抢到?
岑氏珠宝生意做得小,店里都是一些常规金银玉石宝石,基本没卖过极品珠宝。
平时岑父出门采购,也基本不会把这种品级的珠宝纳入采购范畴,更没胆量去做这么大的生意。
岑父听了他的话,有点故意显摆的样子,笑着道:“这可不是我抢来的,是岁岁花四万买了一块赌石赌出来的。倒是不少人出高价要收,但我们没出。”
岑母听话只听到一半,眼睛就瞪大起来了。
她看看翡翠又看看岑岁,无比震惊道:“四万的赌石?开出来的?”
岑岁笑着点点头,“运气有点好。”
岑母简直震惊坏了,“这叫有点好??”
岑岁又笑了,看着岑母说:“今天的运气好爆了!”
岑母还是觉得非常震惊,看着面前那块绿意鲜浓的翡翠,觉得跟做梦似的。
岑母惊讶了一顿饭的时候,吃着吃着想起来就要感叹两句。
晚上洗完了澡到床上坐下来,靠在床头还不时嘀咕,“四万赌出来几千万,这是真实存在的吗?”说着还要捏一捏自己的脸,提醒自己不是在做梦。
岑父看她这样,笑着道:“瞧你那点出息。”
岑母不服气地转头看向他,“我什么出息啊?你有见过四万赌出几千万的吗?什么力气都没费,直接几千万啊!”
岑父早激动过了,这会很淡定,说:“那我确实没见过,我只见过赌垮了直接赌傻眼了的。几百万的石头,信心满满等着切出好翡翠,结果一刀血亏,那真是想跳楼啊。”
听到这样的反面事例,岑母瞬间又有点清醒了。
她看岑父一会,开口说:“岁岁这是运气好赌出了极品翡翠,可不是什么实力。别一次赌赢了,就以为次次能赌赢,再对这个上瘾了。”
岑父确实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不过在看到岑岁赌赢了之后的淡定态度,他后来也就完全不担心了。他也不知道岑岁心理素质怎么那么好,赌出了这样的东西,竟然都不慌不忙不激动。
这种事要是放一般人身上,就算不激动得昏过去,也该激动得跳起来了。
在场那么多人都激动得不要不要的了,她却一直都很淡定,镇定自若地处理后续一切。
也正是因为这样,岑父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和依赖心理。
之前还拿她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但这次出差,他发现,他一直当小孩的女儿,比他还要能控得住场面,似乎什么事都能应付自如。
想起这些的时候其实还有些恍惚。
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当爸当得不够到位,自己女儿是什么时候长大的,他居然都不知道,好像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不过这也让他觉得踏实。
他的女儿长大了,这个家里,多了一个和他并肩作战,甚至能让他可以放松下来的人,突然就觉得,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很多。
于是他认真对岑母说:“岁岁有分寸,比我们都有出息,放心吧。”
岑母还是第一次从岑父嘴里听到他这样说岑岁,她愣了片刻,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然后她慢慢牵起嘴角,冲岑父点了点头,“嗯。”
岑岁成功在父母心里改变了自己的小孩形象。
她在这个家乃至到于彬老钱和老孙心里,都算有了不一样的地位。
但她回到房间关上门,还是要偷偷地跟荣默联系。
每天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和他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问他在忙什么,然后说点情侣间会说的甜腻腻或者酸人牙根的话。
岑岁也会说:【再等等我呀】
荣默则会回答她:【会一直等你呀】
出差两天采购了原材料,第三天的时候,岑岁进入岑氏上班。
她把自己打扮地极其干练有气场,早上和岑父一起去公司,迎面接受公司员工的问好。
公司的员工看到岑岁正式入职,自然都在私下交头接耳。
说什么的都有,女生们多在讨论她的穿着和口红色号,然后顺便羡慕一下,当大小姐的感觉是真的好,进公司直接就是人上人。
岑岁早就习惯了别人往她身上投射目光。
她也不在乎别人会在背后议论她什么,直接到办公室坐下,开始适应她真正成为小岑总的第一天。
小岑总第一天进公司,公司里一切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然后从岑岁进公司第二天开始,岑氏的前台小姐姐最先发现,公司里莫名其妙每天都会有人来访,来的人还都一眼就能看出来,基本都是超级富婆。
这些富婆,不是身上背着上百万的包,就是戴着亮瞎人眼的珠宝首饰。
身上随随便便一条丝巾,都是贵到吓死人的价格。
这样几天下来,公司里的其他人也都发现了。
岑氏好像突然捅了富婆窝一样,那些富婆一个跟一个来,每次来都跟走秀似的,秀的就是全身的装备,连美甲都是普通人不敢问价格的样子。
今天岑父又亲自送走了一位大富婆,市场部的程暖和徐妍,偷偷瞥了两眼。
瞥完了就在电脑上点出了聊天框,开始对话——
程暖:【今天的这位看起来没有昨天的有钱】
徐妍:【比昨天的那位气质好很多啊】
程暖:【这些人到底是干嘛来的?】
徐妍:【我也好奇啊】
程暖:【大小姐带来的?】
徐妍:【母鸡】
……
两个人随意聊了两句,也没聊出个什么来。
停止闲聊后,在工位上坐着干了一会活,便又结伴往洗手间去了。
站在洗漱台前洗手的时候,看到产品部的同事从隔间里出来。
程暖八卦心起,便又问了那个同事一句:“对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公司里怎么会来那么多富婆啊?”
这个产品部的同事也有点惊讶,过来一边洗手一边说:“你们不知道吗?几天前岑总出差去了临云市的珠宝展销会,小岑总赌出了一块极品翡翠,那些人是奔着翡翠来的呀。”
听了这话,程暖和徐妍都摇了摇头,齐声道:“不知道。”
那个同事笑一下,“我们产品部的人都知道,那个翡翠当时在展销会上造成了很大的轰动,这些人都是听说了这块翡翠,想要拿下来的。单纯翡翠就值上好几千万,真正设计好做成了首饰,不知道要多少钱呢。”
程暖和徐妍一起懵了一会,然后又齐声:“大小姐……这么牛的?”
刚进公司,直接就给公司干了一票这么大的??
那个同事又笑一下,直接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大小姐现在在我们产品部是这个,钱老师和孙老师都对她心服口服。我们岑氏现在在富婆圈,也算有名字了。”
程暖和徐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得脑子里飘忽忽的。
大小姐在她们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了无数倍,直接高到了需要她们仰视的地步。
所以说,以前那些大小姐是废柴的传言,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
考研读研,毕业就把公司的名气给打出去了,老岑总几十年没干成的事,她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成了,这要是废柴,她们连废柴渣渣都算不上了!
回到公司这几天,岑岁和岑父一起接待了不少客户。
来的全都是特有钱的人,来的目的也当然非常简单,就是奔着那块帝王绿翡翠来的。
这种品级的稀有宝石,拿到拍卖会上也够人举牌抢一波的。
翡翠爱好者得知出了这么个翡翠,自然都想据为己有,所以直接找到了公司。
岑父开珠宝公司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客户直接找上门来。
以前都是他们挖空心思卖产品,又是节日营销又是各种折扣活动,这就吸引上门的客户也算不上多,卖货之路无比艰难。
而现在,人在公司坐,富婆自动找上门。
大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生意,就这么轻轻松松送到嘴边,人家富婆根本不差这点钱,人家只要那块翡翠做成的珠宝。
岑父客客气气的,招待完这些人,又把这些人一个个送走。
在办公室里坐下来,整个神经气爽,连杯子里的茶也香了许多倍。
而岑父是神经气爽了,设计部的人却焦头烂额。
岑氏一直都是个卖中低档珠宝的小公司,平时卖的金银玉石珠宝的款式都是非常普通的款式,设计师画的也全是普通的大众款,根本称不上有多少设计可言。
而突然之间要让他们设计高级珠宝,那真是难为得他们都快秃了!
也就焦头烂额了三四天,两个设计师便拿着自己的设计图纸,找到岑父说:“岑总,我们尝试了几稿,实在不敢把设计图纸拿出来,您看看,还是找个大牌的设计师吧。”
岑父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愣。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公司的设计人员能力有限,可突然让他去找顶级的珠宝设计师,他一时间往哪里去找啊?
他之前生意做得就不大,接触的也都是同阶层的人。
要去找顶级的珠宝设计师,对于他而言,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代价也绝不会小。
然后也就在他捂嘴皱眉琢磨这件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两声。
他放下手道了声“进来”,便见岑岁开门进来了。
岑岁走到他面前,直接往他面前放了几张设计稿。
岑父拿起设计稿翻看了一下,瞬间就激动了,刷一下抬起头看向岑岁,出声问:“你画的?”
他这闺女是神仙吧!
就想问——还有什么是她解决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