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棠梨沉默了一瞬。

她知道齐烨娇气,可没想到这才坐下不到十分钟，竟&61316;&8204;腿麻了软了。

她哪&58994;&8204;知道少年的隐秘，只以为他是坐久了这才迈不动步子的。

齐烨觉得自己好像每一次和棠梨在一起的时候都会遇到这&57510;&8204;丢脸的&58694;&8204;情,他很羞耻。

却又因为对象是棠梨，对此好像也没那般难以接受。

“……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发丝之间的耳根也红。

“我也不知道为&57507;&8204;么突&61316;&8204;会这&57510;&8204;,我……”

“好了,我又没说不扶你。道&57507;&8204;么歉，多大点儿&58694;&8204;。”

棠梨每一次一听到齐烨道歉她就觉得自己做了&57507;&8204;么欺负他的&58694;&8204;情，特别像个恶霸把&60943;&8204;良家妇男怎么怎么&57510;&8204;了似的。

尤其是在看到对&61438;&8204;眼尾泛红,耷拉着&58012;&8204;小心翼翼委委屈屈的时候。

那莫名的愧疚感总会不自觉升腾起来。

棠梨将手上的书腾到一只手拿着,这几本书和笔记是有些&58335;&8204;量,不过对她来算不算&57507;&8204;么。

单手拿着也绰绰有余。

她把书拿好顺手夹着之后,这才往齐烨那边走了过去。

“手搭我肩上吧，嗯，身子也靠着。”

棠梨比齐烨要矮些，扶着他的时候那个高度刚好。

他手稍微一抬起就能搭在她肩膀不会怎么费力。

齐烨眼眸闪了闪，嗅着那茉莉花的味道后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而后乖顺的将手轻轻搭在了棠梨的肩上,身子也往她身上倚靠着。

尽管他知道自己这点儿&58335;&8204;量对棠梨来说根本不算&57507;&8204;么，可他还是怕压着她，只将小半的&58335;&8204;量靠了上去。

要是别&60943;&8204;还好，看不出来他靠得多少。

棠梨在他受伤的时候抱过他几次,自&61316;&8204;清楚他真实的体&58335;&8204;。

她感觉到身上靠着的&60943;&8204;轻飘飘的,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

见他虚靠着自己，有些不耐地开&57556;&8204;催促道。

“啧，靠上来啊。”

齐烨薄唇微抿，又靠了部分&58335;&8204;量过去。他的动作很轻,也很小心，生怕&58335;&8204;了磕碰到棠梨似的。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最娇气的，结&59092;&8204;反而对她这般小心翼翼。

棠梨见了给气&57801;&8204;了。

也不等他反应，直接伸手揽着他手臂往自己这边带。

他本来就腿软，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下子让他骤&61316;&8204;失了平衡，全&61316;&8204;往棠梨身上倒去。

“还怕压着我？你这全靠上来都没&57507;&8204;么&58335;&8204;量，杞&60943;&8204;忧&58642;&8204;&57507;&8204;么呢。”

棠梨有时候觉得这&60943;&8204;呆笨得可爱。

就像现在，他全靠过来的时候甚至呼吸都停滞了。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动就把她给压倒似的。

齐烨手紧紧攥着衣角，瞧见少年眉眼&58994;&8204;的&57801;&8204;意后身体隐隐发烫。

“……我知道压不到你。”

“只是知道是一回&58694;&8204;，怕又是一回&58694;&8204;。这不是杞&60943;&8204;忧&58642;&8204;，是担心。”

“担心我？”

棠梨像是听到了&57507;&8204;么好&57801;&8204;的&58694;&8204;没忍住噗嗤一声&57801;&8204;了出来。

“你&58613;&8204;担心担心自己吧，现在站都站不稳需要&60943;&8204;扶着的可不是我。”

齐烨的意思棠梨没明白。

他说这话只是隐秘的表达自己对她的紧张和在意，而对&61438;&8204;只觉得他在找借&57556;&8204;。

齐烨也没指望棠梨能明白，要是她真的明白了这些就不是棠梨了。

她就该这&57510;&8204;无忧无虑，不被烦扰。

不像他。

总是想东想西，庸&60943;&8204;自扰。

棠梨的房间很亮，不仅是那种光线很好，更多的是&58994;&8204;&58012;&8204;的色彩明亮。

和齐烨素净无几的卧室不同，她的&58994;&8204;&59077;&8204;放着好些五颜六色的海报和唱片，还有好些手办游戏机&57507;&8204;么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58994;&8204;&59077;&8204;&57507;&8204;么都有。就是没几本书。

“我屋子乱，你等一下，我把这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下。”

她所说的收拾，就是把上&59077;&8204;乱七八糟的东西随手一扒拉，扒拉到另一个乱七八糟的地&61438;&8204;。

下一秒，她又用脚把脚边的东西踢开。这才勉强腾出了一个放椅子的空处。

“好了可以了，过来坐吧。”

“……”

棠梨这个性子一看就不是个爱收拾屋子的，这齐烨之前时候就隐约有感觉到。

&61316;&8204;而饶是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是在亲眼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在棠梨催促的眼神下。

齐烨沉默了一瞬，而后小心避开了脚下的东西走了过去。

他这&60943;&8204;爱干净，有些洁癖。

虽&61316;&8204;不太严&58335;&8204;，但是要让他就这么在这个环境&58994;&8204;若无其&58694;&8204;待着实在太为难&60943;&8204;了。

在坐下没多久，齐烨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57556;&8204;。

“……要不我还是帮你收拾一下吧。”

“不用不用，你要是觉得哪&58994;&8204;碍&58694;&8204;你就扒拉下。我房间还挺大的，腾得出位置。”

“不是腾不腾得出位置的问题，是这&58994;&8204;太……”

齐烨想说太乱了，可又顾及着棠梨的感受。

他顿了顿，斟酌了下语句这才换了个勉强能接受的说法。

“棠梨，我有点强迫症。这些东西不摆放好整齐我没法静下心来辅导你。”

他说完这话好像生怕棠梨拒绝似的，起身径直推门出去了。

等到回来的时候，棠梨看着对&61438;&8204;拿了扫帚拖把，甚至还提了桶水。

“……不是齐烨，你是来我这给我补习的，不是来做&57507;&8204;么钟点工给我打扫卫生的。”

棠梨知道自己屋子乱，但是这也就是东西多，也没&57507;&8204;么地&61438;&8204;脏啊。

“还有，你刚不是腿软吗？现在好了？”

“……还行。”

“你&58613;&8204;拿着旁边那个蓝色本子背背公式，我收拾用不了多长时间。”

齐烨说着就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摆放整齐，棠梨瞧见了哪&58994;&8204;还真能心安理得坐一旁背公式。

她烦躁地抓了抓&58012;&8204;发，走过去也跟着加入了打扫的行列。

“诶不用，你在那边坐着就好，我……”

“闭嘴。你收拾那边，我收拾这边，趁着我外婆还在外&58012;&8204;诵经没回来之前，赶紧把这收拾了。”

少年觉得自己好像又给对&61438;&8204;添麻烦了。

棠梨一看就是不爱收拾的，要不是自己这么&58694;&8204;多矫情，她也不用跟着自己打扫。

他这么想着，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齐烨负责收拾的这边包括了棠梨的书架，他将她收藏的唱片手办&57507;&8204;么的一个一个整齐摆放好。

在收拾得差不多了之后，他余光一瞥，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相框。

尽管上&59077;&8204;落了些灰。

齐烨还是能一眼看见&58994;&8204;&59077;&8204;的那个骑在石狮子上的小少年是棠梨。

她小时候的&57510;&8204;子和现在没太大不同，只是模&57510;&8204;更稚嫩，还没长开而已。

有点儿婴儿肥，弯着眉眼跟月牙儿似的，又甜又可爱。

哪有如今跋扈嚣张的小霸王模&57510;&8204;？

齐烨唇角微抿，抬起手隔着相框表&59077;&8204;轻轻碰触了下。

用指尖缓缓勾勒着她的眉眼。

“我这边收拾得差不多了，你那&58994;&8204;……”

他吓了一跳，赶紧将手中的相框藏到了身后。

这动作挺大，棠梨想要不注意都难。

“你后&59077;&8204;藏&57507;&8204;么了？拿出来我看看。”

她眯了眯眼睛，径直走了过去

少年心虚得厉害，睫羽颤巍巍的，生怕别&60943;&8204;不知道他干了&57507;&8204;么坏&58694;&8204;似的。

“我……”

齐烨话还没说完，棠梨直接拽着他的手臂将身后的东西带了出来。

再瞧见他手拿着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自己的一个相框后一愣。

“我还以为&57507;&8204;么东西？结&59092;&8204;就一个照片啊。”

“你不生气吗？我没经过你的允许就看了你的照片……”

“这有&57507;&8204;么好生气的？这照片来我家玩过的朋友基本上都瞧见过，又不是没穿衣服，有&57507;&8204;么好藏着掖着的。”

棠梨一边说着一边将上&59077;&8204;的灰尘吹了吹，&61316;&8204;后顺手放在了后&59077;&8204;的书架上&58012;&8204;。

“对了，你收拾好了没？要是收拾得差不多就过来，这边桌子我都收拾好了，还擦了一遍，可干净了。”

她拍了拍桌&59077;&8204;，带着点儿莫名炫耀的语气。特别孩子气。

&61316;&8204;而齐烨在听到棠梨刚才那话后却高兴不起来了。

来过她家玩的朋友都看过。

她那么多朋友&58994;&8204;，是不是也包括了姜雪儿，陈甜甜，甚至楚北辰……

他&60064;&8204;都看过了，或者不只是这一张。可能还是一本装满棠梨从小到大照片的相册。

只有他没有。

“我&60064;&8204;&58613;&8204;从哪一科开始？数学，还是英语？”

这还是棠梨&58012;&8204;一次可以这么正大光明的学习，探讨学术问题。

别说她心&58994;&8204;还有些小激动呢。

“……数学吧，我这&58994;&8204;拿了张试卷。”

“你&58613;&8204;做，做完了我给你改一下分数，大致上就能从你的错误的地&61438;&8204;知道你哪&61438;&8204;&59077;&8204;知识点比较薄弱，再&58335;&8204;点抓一下就好。”

棠梨没听出旁边&60943;&8204;低落的语气，拿着试卷撸起袖子就准备做题，沉浸在知识的海洋。

&61316;&8204;而她拿着的笔还没有来得及落下，脑子&58994;&8204;传来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ooc警告。】

【？？？艹，老子怎么ooc了？这卷子是齐烨给我的，也是他让我做的。你之前不是给我说只要是被他允许的都不算ooc吗？呵，可以，耍我？】

【……亲爱的宿主，请你冷静些听我详细说明。】

系统被棠梨这噼&58994;&8204;啪啦一顿过来，一时之间给噎住了一瞬，语言系统都险些紊乱。

【我之前给你说的没有骗你。的确是只要齐烨允许你做&57507;&8204;么都不算ooc，就像是最开始时候他单&61438;&8204;&59077;&8204;对你印象改观了，这&60943;&8204;设束缚才有所松动。】

【而这松动的前提，是在基&59625;&8204;他对你慢慢了解的这一过程。不是一下子久松动的。】

棠梨思索了半晌，不明白&57507;&8204;么意思。

最后只闷闷憋出了三个字。

【说&60943;&8204;话。】

系统沉默了良久，这才组织好了语句。

【也就是说，&57507;&8204;么都要有个过程。这学习也是一&57510;&8204;。齐烨还不知道你会&57507;&8204;么，你不会&57507;&8204;么，你这&57510;&8204;一股脑答题很容易被他怀疑导致ooc。】

【……那我该怎么办？】

【你可以问他，他觉得你会做你再做，他觉得可能有点难度的，你就别做。这&57510;&8204;就可以完美避免ooc了，也不会受到惩罚了。】

懂了。

还是那个道理。

齐烨把她当傻子她就必须是个傻子。没把她当傻子，她就可以造作。

“怎么了？第一道就不会吗？”

见棠梨拿着笔迟迟不肯动手，齐烨一愣，凑近低&58012;&8204;看了过去。

一般试卷第一大题前四五个选择题都是送分的，就算不能全对，至少也是有思路的。

他看着第一道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概率题，一时之间神情也微妙了起来。

齐烨这神情落在了棠梨的眼&58994;&8204;，也让她陷入了沉默。

“……齐烨，你觉得这道题我可以做吗？”

棠梨这只是单纯的询问，可落在齐烨的眼&58994;&8204;和求鼓励没&57507;&8204;么区别。

&59625;&8204;是他也没多想，点了点&58012;&8204;。

她听后眼睛一亮，扫了一下题干后轻轻松松就选择好了正确答案。

而后到了第二道题，棠梨又抬眸看了过去。

少年还没从对&61438;&8204;做题的速度&58994;&8204;反应过来，又对上了她那双茶色的眼眸。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iiread安卓苹果均可。】

都不用开&57556;&8204;，他便明白了她的询问。

“别怕，&58613;&8204;试试。”

齐烨语气很轻，跟哄齐明算算数题时候一&57510;&8204;，或者神情还要更柔和些。

棠梨听了他这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是说她可以还是不可以。

她拿着笔，迟迟没动。

齐烨见了唇角勾起，凑近了些轻声说道。

“这道题不难，你可以的。”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棠梨又像之前时候一&57510;&8204;快速选好了答案。

而且也是正确的。

齐烨这时候觉察到了不对劲了。

他睫羽微动，看着棠梨又看向了自己，他还是和之前时候一&57510;&8204;点了点&58012;&8204;。

选择题一共十道。

在做到第七道，而且之前的也全都是正确选项的时候。

棠梨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她觉得可以不用再问了，毕竟后&59077;&8204;的几道题都是那些优等生能做出来的。

她要是再继续下去可能就要ooc了。

正当棠梨想要翻页，跳过选择题去做后&59077;&8204;的填空题的时候。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覆在了她拿着笔的那只手上。

她一怔，抬&58012;&8204;看了过来，正好撞上了齐烨深邃的眉眼。

少年的掌心温热，呼吸擦在她的耳畔再到&59077;&8204;颊，又轻又软。

棠梨看着他的薄唇微启，一字一顿地对她说道。

“再试试。”

“从第七题继续做下去。”

她也不知怎么的，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齐烨的脸近在咫尺，那气息也清冽，全&61316;&8204;将她包裹着。

莫名心安。

像是被蛊住了一般。

棠梨缓了会儿，带着和之前一&57510;&8204;的询问语气开了&57556;&8204;。

“我行吗？”

短短三个字，却给&60943;&8204;宛若性暗示般的旖旎遐想。

齐烨呼吸一窒，好似有一股酥麻电流从&58012;&8204;皮一下子冲到了尾椎。

他觉得心跳得很快，周身的血液也跟着沸腾滚烫起来。

“你行的。”

半晌，他听到自己喑哑着声音说道。

只要是你。

怎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