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下车,将郭襄给扶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我摸了摸她的脸,她表情有些呆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凉了,虽然有奶奶赠送的被子裹着。但毕竟这是敞篷三轮,不比轿车,东北的仲夏夜,也很凉的。
并未发烧。
郭襄还是冷冷看着我,眼睛眯起,这个表情,有点眼熟,我好像只在一开始跟她在楼道里见面的时候见到过!
“没事吧你!”我又拍了拍她的脸。
“你是谁!”郭襄问。
“小傻子,睡迷糊了吧?我是夏朗啊!”我笑道,但很快,我发现这好像并不是一个笑话,因为,郭襄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一支碳素笔,锋利的笔尖。正顶着我的脖子!
“别,别紧张!我不是坏人!”我将手慢慢松开她的身子,又慢慢举起,尝试往后退,但郭襄一把拉住了我的领带,不让我脱离她笔尖的攻击范围。
一股冷风吹来,灌入郭襄的领口,郭襄缩了一下胸,意识到里面有些不对劲(我没给她买内衣),她抓我领带的手,下意识地松了一下,我趁此机会。劈手抓住她的右手腕,抢下碳素笔!
郭襄马上从三轮车斗里起身,借着高地,抬脚朝我踹来!我躲闪不及,当胸挨了一脚,后退数米,一屁墩坐在马路中间。一台小轿车鸣着笛,擦着我后背快速驶过!
郭襄从车里跳出,小鹿似得,两步跳过来,一只脚踩在我胸口,让我无法起身。
“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掳掠到奉天?”郭襄应该早就醒了,看到经过的车的车牌,都是辽字开头,才猜到这里的位置。
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她他妈的失忆了。他华役技。
在明珠塔上切腹之后,郭襄的呼吸和心跳全部消失,大脑供血不足,意识消失。当时我就担心这会导致她部分脑细胞死亡,造成失忆,没想到真变成了这样。不过从她依旧能够掌握语言,拥有矫捷的身法判断,她只是片段失忆(失去某时间段的记忆)。失忆的时间点,应该是在一个月以前。
因为一个月前,她就接到燕赵门门主的命令,来沪市,知道目标人物叫夏朗,但刚才我说我是夏朗的时候,她毫无反应。
“襄儿,你别冲动,我叫夏朗,夏天的夏,朗朗乾坤的朗,我是个好人!我们是朋友,你失忆了!”我扶着她的脚,小心翼翼地说,她的真气还是很充盈的,本来就会功夫,徒手干掉我肯定没有问题。
“失忆?”郭襄愣了一下,脚下稍微松了些,我借势把她的脚搬下去,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佯装很痛。
“一时半会可能很难跟你讲清楚,何况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是葫芦岛,我们的目的地是福兴,福兴你应该知道的吧?”我说。
“那是我老家,你怎么知道?”郭襄疑惑道。
“我不是说咱们是朋友么!新认识不久的朋友!我也是福兴的!我还见过你妈呢,有点胖,很白,左边眉毛有一颗痣,对不对?”我赶紧跟她套近乎,证明我真的认识她。
郭襄歪了歪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好吧,跟你说实话,我是你男朋友!”我无奈摊牌道。
“啪!”一个大嘴巴闪过来,把我打蒙圈了!
“骗子!我不可能有男朋友的!”郭襄怒道。
“对啊,你是拉拉嘛,但是我把你给掰过来了!现在你是我女朋友!明白了吗?今天早上,确切地说,是十二小时前,我跟你经历了一场事故,你受了重伤!差点没死掉!有人救了我们,但也有人现在正追杀咱们!所以咱们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你就别问了,姑奶奶,赶紧跟我走吧!你这么厉害,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我被她打得有点头晕,语无伦次地说。
“她又是谁?”郭襄指了指车上的小洁。
“她是是我们的孩儿啊!”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不过马上意识到不对,因为,郭襄第二个嘴巴毫不犹豫地抽了过来!
“口误,是我们的徒儿!徒儿!”我捂着脸,向小洁挤了挤眼睛,让她别拆穿我,我这是在调理病人呢!
没想到小洁居然下车走了过来,走到郭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平淡地开口道:“师娘,别闹了,快走吧。”
好机智的孩子,比我还会演戏!以后有机会,叔叔肯定送你去北影深造!
郭襄愣了下,被小洁拽着又上了三轮车,小洁好像很困,枕在郭襄的膝头,闭上了眼睛。
郭襄挠了挠头,疑惑地看我。
我摊了摊手:“都跟你说我没骗你了!”
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戴上头盔,继续东行,过了星城,折向北,从一条乡间小路进入福兴境内(熟悉家乡路的好处),开进市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半了。
有家不能回,我只好给张凯打电话,问他在哪儿,电话那头皮啦啪啦,非常吵闹!
张凯说打麻将呢,我说你打个几把,出来说话!
几秒钟之后,电话背景清静了。
“怎么了?我看新闻了,今天沪市是不是出大事了?”张凯问。
“没人找上你吧?”我问。
“找我?啥意思?”
“军方,或者警方的人。”我说。
“没有啊,今天我一直在饭店来着,晚上关门之后才出来玩一会儿。”
“我和郭襄被通缉了,你帮我们找个地方落脚。”我相信我这个哥们不会出卖我们,除了他,我也不知道应该再相信谁。
“啊?你们要回来吗?”张凯问。
“已经回来了,在你饭店东边的大商超市旁边,开车过来接应我们。”我说完,挂了电话,然后让郭襄开着三轮车,先带小洁离开这里,去市中心医院后门等着我。
我自己则躲在了超市对面的小公园中,蹲着观看动向。
大概七八分钟之后,张凯的破奔驰奔驰而来,捏诀观气,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张凯下车,左右观望,一个人也没看见,他掏出手机,应该是要给我打电话。
电话被我藏在超市门口的纸壳箱子下面了。
张凯顺着铃声寻到超市门口,趴着窗户望超市里瞅了瞅。
我捏起指诀,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从公园里出来,悄悄走到他身后,拍了下张凯肩膀。
“草你妈啊!吓死我了!”张凯一个激灵,“郭襄呢?”
“你上车。”我从他手里拿过奔驰钥匙,让他上了副驾驶。
“你咋整一身土啊!”
我没说话,从纸壳箱下取出手机,钻进奔驰车,带着张凯在附近绕了几圈,才去中心医院后门,把郭襄和小洁接上。
“这小孩儿谁?”张凯问。
“你是谁?”郭襄反问。
“我张凯啊?你不认识我了?”
“她失忆了。”我说。
“操,怎么整的!”
“别问了,我们被人追杀,帮忙找个安全的地方,快他妈累死了!”我说。
张凯想了想,从手包里掏出两把钥匙,一把是车钥匙,一把是房子的钥匙:“这奔驰的车牌号太扎眼,我估计我也有可能被人盯上,待会儿你们偷偷下车,我在中南大酒店后院里,还有一台车,你们用那个。这房子是我给一老妹儿买的,刚装修完,放味儿俩月了,还没搬进去,你们先用,翡翠蓝湾,6栋,6层,06室。”
“谢了,兄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一辈子!
到了中南酒店,我和郭襄、小洁在拐角下车,潜入酒店后院,按下车钥匙,一台黑色的丰田锐志闪了闪,开着向西,十五分钟之后,到达接近城郊位置的翡翠蓝湾小区,找到那个很6的房间,开门进去,这才踏实下来。
我坐在沙发上,赶紧抽支烟解解乏,郭襄挨个房间仔细检查,又在阳台上用窗帘掩护往下看了半天,比我还侦探。
小洁则默默地从厕所打开一盆水,用抹布擦拭家具上的尘土。
“别看了,你过来,我跟你探讨一下你失忆的问题。”我对郭襄说。
但是郭襄没有动,反而向我招手,让我过去窗边。
我叼着烟走过去,郭襄劈手夺过我的烟,丢在了地上,然后指了指楼下:“那个人,你见过么?”
我从窗帘缝隙往她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小区栏杆外面(这栋楼临街)的路灯下面,站着一个穿黑皮衣的人,正在抽烟,身边停着一台摩托车。
“不认识,等人的吧。”我说。
“我怎么感觉他在监视我们呢!”
“你别神经过敏好不好!”我捡起地上的烟,准备重新点燃。
“不好,快走!”郭襄呼地拉上了窗帘,神色惶恐!
“怎么了?”我问。
“咱们被出卖了!那家伙是东海碧游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