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音震耳欲聋,回荡空中,惊起飞鸟无数。
这谁呀?
我和老道同时嘀咕一声,顺石砬子往底下仔细一瞅。
好家伙,灭妖小分队!
为首那个,正是大仙儿村的职业猎户,牛铁山同志。
牛同志这次不走运呐,出发前,听村长说,他媳妇让大仙儿给害死了,他呢,也让妖灵给迷的够呛。所以,牛同志对妖灵的怨气最大。
眼么前,他们这一行人,稀落走在山崖底下,边走,边吼:“妖怪,出来!砰!”
朝天又放了一洋炮。
我呵呵,祝老道也呵呵。
没错,就这打法儿,打鸟都打不着,还打妖灵呢!
我和老道俩互相一对眼色,正打算找个地方,偷摸下去,跟在这群人后边走呢。
冷不丁,刘柱同学,扯嗓子吼了。
“哎,这儿呢,这儿呢!”
X你大爷呀!
这货一吼完,砰了个砰砰砰!
妈蛋,我能说,好几杆洋炮对准这山砬子就是一通火力压制吗?
我和老道一把将刘柱拉倒,三人趴在地上,耳边全是呼啸的铅弹还有石头沫子。
枪响了一阵。
我听底下喊:“妖怪,上边有妖怪,打呀,我听清楚了,讲人话的妖怪!”
这下惨大发了,神仙没当成,让人给当妖怪了。
不过,还是祝老道英明,他伸手搁旁边折了根小树枝,趴地上,高高晃着说:“喂,下边的弟兄听着,我们不是妖怪,我们是你们之前拜的神仙呐,神仙!”
砰!
又一洋炮。
“神仙!吃翔吧!我们想通了,现在谁都不能信!妈的,当时头脑一热,我们就拜了!现在,我知道,谁他妈也靠不住!”
牛铁山同志,扯嗓子,一通猛吼。
我听这话不对劲儿呀,我就对老道说:“怎么回事儿,不是拜我们,然后,这妖灵好哄我们领人进它老窝吗?可瞅这架势”
祝老道嘿嘿乐了两声说:“有高人呐,高人要现身喽!”
我一虎脸:“你的意思?”
老道:“村子里,应该潜了一个高人,并且那人隐藏极深,至于那高人是谁?我估摸应该是左原那边安插过来的眼线。”
讲到这儿,老道又一乐:“而且这高人呐,还是个雏儿!”
雏儿?
我一听,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这会儿,老道讲完,又摇了摇树枝说:“下边的兄弟,我们投降不行吗?我们不当神仙,也不当妖怪了,我们当人行不?”
砰!
又一洋炮。
“当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你们真要投降。”
老道:“我投降,我投降”
说话间,祝老道不顾我拉扯,摇小树枝就起来了。
我心那个玄呐,这可别捉妖没捉成,反倒让同类给轰一洋炮,那可就太逊了。
还好,还好。
山崖下的人,还算比较理智,没把洋炮轰老道身上。
“还有人吗?都给我下来!”
好吧,我
结果,没等我站起,刘柱一把拎我脖领子给我抓起来了。
“嘿嘿,这儿还有一个,嘿嘿。”
我无语。
这个,刘柱同志,思维不健全,这个,绝对可以理解,理解万岁。
就这么着,我们在崖底下几杆大洋炮的威胁中,哆嗦着腿,顺着左边一丛丛的灌木,慢慢遁下了石头砬子。
两脚刚落地。
几杆大洋炮就顶脑门上了。
牛铁山!
这次我看清本尊了,长的黑呼呼的,极壮,往这一立,跟个铁塔似的。
果然,不愧铁山名号。
除了他外,还有一人我认得,就是刚上山差点没打死谢雪峰的那个大军,大军也在队伍里,手持一杆洋炮,正笔直对着老道脑门。
我扫了眼围上来的人,一边扫,一边在心里数。
果然,三十六枚,一枚不多,一枚不少。
人数这是齐了。另外,我还发现一点不同。就是这三十六人中,有三十五人看我的眼神儿,都挺好,挺感激的。唯独这个牛铁山呐,就好像,我和祝老道和他有仇似的!
瞪眼珠子,吹胡子,发狠劲,真恨不能,一枪崩了我们!
妥妥儿地了。
这牛铁山,没准就让什么人给控了。
我没说话,只微笑,咧嘴,立在原地。
牛铁山一哼,挥手说:“来人,给这几个家伙,绑了。”
话音一落,大军领人出列,拿了麻绳,奔我和祝老道来了。
我坦然受之。
而大军一边绑,一边小声在我耳边说:“兄弟,对不住了,大山这人牲口霸道的,不好惹,意思一下啊。”
果然,绑的不是很紧,且还把一个活扣搁我手心里了。
这个我懂,只要一拉,这身上的绳子瞬间就解。
但我没拉,我要等牛铁山同志背后的某位高人现身!
这边捆绑完毕,牛铁山说“行,先这么着,等找到妖怪的,看他们究竟是跟妖怪一伙,还是帮咱们,到时候再松绑不迟。”
吩咐完了,把我,老道,包括刘柱在内,都给绑了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出发鸟儿。
密林很深,树叶一踩,都能陷到膝盖那儿去。由此足以见证这片森林的岁月绝对古老。
这么走了半个多小时。
然后搁一个倒下的大枯木边上,歇了五分钟后,我们正要继续走。
突然,队伍前方的一名同志一挥手说:“你们听,啥动静儿?”
我一个激灵,马上支愣耳朵开听。
很快,耳中传来一记微弱声音。
“疼啊,救命,疼,疼啊”
呃,这是个妹子动静啊!
小妹子!应该还不大。搁原始森林里喊疼!
这个
一时间,三十多号大老爷们,不淡定鸟!
大家互相瞅了瞅,又仔细听了听那动静,忽地有人就喊了一声:“妖怪!孙悟空打白骨精的时候,我记得,就是妖怪变成女的,然后喊救命。”
我觅声望去,只见那兄弟,是个岁数不大的斗鸡眼儿,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很认真。
牛铁山瞪了那货一眼说:“呸!这明显是个受伤的女孩儿好不好。走,我们看看,她伤到哪儿了。”
“对,看看,她伤到哪儿了。”
三十多号大老爷们,怀揣一颗救死扶伤的心,直奔声源,急切而行。
我在路上,担心是暄妹子或是方小妹。
可转眼,到了近处一打量。
我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大,长的水灵,颜不倾国倾城,但也算漂亮。她倚靠一棵大松林,坐枯叶子上。穿的是一身军绿色的户外装,旁边放一大包。眼么前,她正伸手去揉脚踝上方一抹比豆腐还嫩的皮肤呢。
三十多个老爷们儿眼珠子直了。
我和祝老道,相互一笑,我俩嘿嘿了!
千万不要被假象所蒙骗,倘我估算不差,此妹,应该就是老道讲的背后高人!
果然!
随着我们包围圈一点点缩小。
妹子抬头说:“我腿不知让什么玩意儿磕了,还有我累的够呛,这是哪儿呀,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话刚说完,人群中斗鸡眼忽地喊了一声:“咦,你不那谁!那上俺家看事儿的小姑娘嘛,你叫啥来着。”
“高翠玲!”小妹子仰头脆生生回答。
“对翠玲,你算什么来着”斗鸡眼想了想,忽然眼泪汪汪:“我想起来了,你算你以前的男朋友啥时候能回心转意,可俺奶算着算着,算着算着,她就,就成骨头架子了,呜”
好家伙,同道中人呐。我们不也一样嘛,让小四儿娘算着算着,他娘就成干尸了。
哼!哼哼哼!
我和老道,扭过身,很是舒畅地冷笑了几声儿,接着又转过头。
斗鸡眼这时问:“小姑娘,你咋跑这儿来了?”
翠玲呃,她编这假名儿,忒土了吧。
翠玲同学皱眉说:“我也不知道,你家出事后,我怕的不行,就往外跑,可刚走出去,一阵风吹过,我就晕了,醒来,就发现在这里了。”
编,你再编,你编的跟西游记一模一样,你
结果,我还是低估在场这些人的判断力了,他们,居然信了。
“妖怪,嗯,是妖怪,肯定妖怪给摄来地!”
这时,牛铁山上前一步说:“小姑娘,你咋地啦,身上有伤吗?”
翠玲哎哟一声,疼惜地揉了下小腿说:“我腿好像让什么东西磕了一下,疼的不行,走不了路。你们,你们谁能背我一下啊?”
“我来,我来!”
“我来!”
“次奥,都他妈让开,让我来!”
大伙疯涌
牛铁山突然把枪往空中一举,砰!放了一洋炮。
“都他妈消停地!那啥,让人家姑娘,自已找。”
人群不动了。
翠玲抬头,扫了几圈,忽然她目光搭我脸上,接着很是天真一笑,伸手就指我说:“让他背我!”
我嘿了个嘿嘿嘿。
牛铁山阴沉脸:“怎地,你不乐意呀。”
我委屈说:“这被绑呢,怎么背呀。”
牛铁山一晃洋炮:“大军,你给他松绑。”
大军出列,屁大会儿功夫,给我松了绑。
这时,我自动走到姑娘面前。
翠玲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啊。”
我大咧咧笑说:“没事儿。”
好吧,送后背。
然后,驮起妹子两条大腿,往身上一掂就给背起来了。
旁边人,见背不着妹子,只好伸手,帮着妹子拿了行李。
这下,没事儿了,我们继续走。
妹子不是很沉,体重不超一百斤,我背着还算轻松。只是,背了五分钟后,妹子两只手原本扳着我肩膀,可不知为啥,一只手突然离开了。
并且,这空当,祝老道正好走到我前头去。
正好这个时候,那只手又迅速放回,但不是正常放,而是往我后脖子那儿,贴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先是一咬舌尖,接着反手一抓。
手里就攥了个纸片状的小玩意儿,我将这玩意儿拿到眼皮底下一瞅。
呵呵,黄纸剪的小人儿,并且,小人儿身上,还画了许多线条凌乱的小道道儿!
我将小人一揉,揣兜里,然后扭头对妹子说:“那个翠玲啊,你往我脖子上贴小人儿,你啥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