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你醒了吗?”我惊奇的看着陈源动了一下的手指,我不敢碰他睁大的两只眼睛,不放过他任何动作,只是他除了动弹那一下之后,再也没了其他动作。
我趴在床边无奈,医生也说过像他这种伤,就算好了也是植物人,可是我不相信,我相信陈源一定不会变成植物人,他还会站起来,还会拉着我的耳朵说我笨,还会气质高昂的甩给我一把符咒让我好好的跟着他。
突然我好怀念那个活力十足的陈源,而不是现在这个躺在床上像个木偶一样的陈源。
医生,对了医生。
我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找医生,我现在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医生。
找到了陈源之前的主治医师,在人家快要下班的时候我将他强行拽了过来,主治医师一脸不耐烦的替陈源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然后就说让我继续守着,人就匆匆的离开了医院。
我虽然很不爽这个主治医师的不负责任,但也只能啃着手指头如同他说的继续守着陈源。
“张医生您怎么来了?”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我口渴就起来倒杯水,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陈源的主治医师张医生站在床边,一脸的深沉黑色,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陈源,发呆。
“张医生张医生”
他这个样子我不放心,叫了两声也没有反应,他只是一个劲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陈源,一言不发。
我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了一眼病房里其他已经睡着的病人,也不再说话。
“你说他醒了?”
阴阴沉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股刺骨的寒冷,我送到嘴里的水从温热一下变得冰冷,打了一个冷战,我有些害怕的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张医生。
他黑漆漆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深沉,隐约的灯光下还能看到他眼皮底下的黑青色,这是被鬼吸了阳气的兆头,还是说这个张医生根本就不是人了。
看了一眼病床上依旧躺着的陈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了,陈源之前的符咒。
我连忙从柜子里拿出之前陈源遗留在车祸现场的大背包,匆匆忙忙的打开拿出一叠黄符,然后一把火通通点燃,问我为什么一下烧完,因为我不知道它们的作用,问我为什么不用别的东西,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个背包里还有什么是我会用的东西。
“嘿嘿!”张医生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冷冷一笑,笑我不自量力。
我也知道自己对他不足为患,但现在我只能硬着头皮一搏。
“啊”我一声尖叫,因为手里的符咒被他一把抢了过去,“这些雕虫小技你以为能对付的了我,宁乐丹你真是太天真了。”
又说我天真,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次被人说天真了,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他一步向前我一步向后,抱着陈源的大背包挡在胸前,虽然我知道这没有什么卵用,但我就是这么没脑子的做了。
手忍不住摸进背包,我原本想找找陈源的桃木剑在不在里面,却意外的摸到一些表面光滑的东西,手指跟着轮廓滑动,我知道这些是陈源之前在二凤家里剪的纸人,不知道怎么用,我拿出两张就着打火机烧了起来,举到张医生的面前,闭上眼睛死就死吧!
“阴兵”
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身上没有想象中的痛疼,我闭上的眼睛悄咪咪的睁开了一只,然后就流着口水看着眼前一幕。
这就是阴兵?
和电视里穿着盔甲的骑士一样,帅哒哒的全身上下都是厚重的盔甲,手里一把铁剑飞舞,一剑剑刺像张医生。
张医生也不是吃素的,上下跳跃躲过阴兵的穿刺,下一刻站在一个阴兵的头上,只见他手下一道暗光一掌拍在阴兵头上,阴兵就像空气一样化开消失,转眼冲我一笑,又飞到另一个阴兵头上。
他这么厉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陈源的金色纸人还有很多。
一把掏出十几个纸人燃起,刷刷刷十几个全身盔甲的阴兵挡在我的面前,一个个仙飘飘的不用我命令,手中的剑就全部指向张医生。
“借阴兵是折寿的方法,宁乐丹你就等着自己被阴兵缠死吧!”张医生说完,众生一跳从窗户跳了出去,我请的阴兵连忙追到窗户,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一气呵成的转身面对着我。
借阴兵是折寿的方法,宁乐丹你就等着自己被阴兵缠死吧!张医生最后的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我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这些阴兵却像是得了灵体一样,冲我来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颤抖的话不成调,而他们笔直的冲我走来,身上的盔甲随着脚下的走动,发出卡卡卡的声音,震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就知道陈源的东西不能乱动,现在好了,惹祸上身了。
阴兵们还在继续走,就在离我还有两米的时候,阴兵突然停了下来,我以为他们不过来了,一抬头他们竟然举起了手里的剑,一样的动作就差那么一砍
“啊”
“阴火挡路,灭。”
我一声尖叫,就在我以为我要死在自己烧出来的阴兵剑下的时候,一声天籁之音在我身边响起,没有预计的痛,面前的阴冷变成燥热,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串无形的火跟烧串似的串烧着阴兵,然后一个个的阴兵就消失不见,留下的就是我刚才烧完的金色纸人灰。
挡着眼睛的手放下,我无语的看着地上的纸人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能够添乱的。”一句话,我的脑子卡壳了半秒钟,下一个半秒钟,我一个给熊扑飞到了陈源的床上,“陈源,你醒了、你醒了”我拉着他身上盖着的被子,高兴的对他又抱又亲。
“咳咳咳宁乐丹你这只猪,滚开,咳咳咳”
“啊!”我傻傻抬头,看到他涨红的连,“你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连忙着急的下床要跑。
“不用了。”着急的一只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拉着我的手腕,我不解的回头他却惨白一笑,“只要你不压着我我就没事,宁乐丹几天不见你你到是把自己养肥了一圈。”
“是吗?”没在意他前一句话,我傻傻的摸着自己的脸。
我有胖吗?我怎么不知道,差不多呀!
【所以,女人的观点永远在自己的身上】
陈源没有放开我的手,转身用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有陈源自己知道,他在为自己伤心为自己默默流泪,没想到他说的话这个死丫头就听到了后半句。
“陈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呀!”
他的样子我不放心,摇着他的身体我以为他又不舒服了,叫着他的名字摇着他的身体,他却一言不发的认我折腾。
“吵什么吵,在外都能听见你在这吵了,现在都几点了你这么吵吵别的病人要怎么休息。”
猛如炮竹的声音伴随着破门而进的力道闯到我的面前,我一抬头是之前让我交钱的小护士,她一脸的怒气瞪着我,嘴里叽叽喳喳都是训示的话,我无所谓的陶陶耳朵,任她去说。
小护士见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了一会儿之后自己也无趣了,没再说话而是冷哼的一声转头就走,我在她身后做了一个鬼脸,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貌似她刚才的声音比我大多了,我都没说她吵吵,倒是被她教训了一顿。
心里不爽,我一回头,就看到被子在颤动,不用想一定是陈源这个二货在被子里偷笑。
心里坏坏的小恶魔苏醒,我悄悄掀开他被子的一角,然后在他腰间的伤口处狠狠的一戳,嗷的一声午夜狼吼在寂寞的夜里划开,也划开了我迷雾遮挡几天的心情。
不过不好的是,陈源被我那么一桶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早上护士长来换药的时候,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一边指责我一边帮陈源从新换药包扎,而包扎的过程陈源一直在那呼天抢地的叫着妈妈,那架势弄得母性泛滥的护士长又是一阵心痛,不用想我的下场也就更惨了一些,不过看在陈源是伤员的份上,我不跟他计较就是。
陈源现在已经清醒,虽然身上还有几处大伤,但好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只需要好好休养,他就能再一次生龙活虎了过来,陈源这边我不在担心,我却突然想起了我的鬼夫。
从我们无厘头的一场冥婚开始,他就在我的身边一直陪伴,现在突然消失这么多天,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似的,从那天陈源出车祸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没来找我我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陈源只是说,有东西牵绊了他,所以他才没有回来。
牵绊?
嘿嘿!
是找好下家了吗?所以他现在在陪着他的新老婆,而我这个下堂妻,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打进冷宫。
心口处一阵闷痛,我捂着胸口打死也不承认我对于那句话在吃醋,我喜欢他了吗?一个魂魄,甩甩头我不可能喜欢一个魂魄,我们之间原本就是无厘头,这样结束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