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铺了深棕色的毛毯,踩在上面松松软软的,不会产生烦人的噪音,头顶是一排花骨朵形状的吊灯,朦胧的灯光照在头顶,会在脚下形成黑漆漆的影子,仿佛缩着身子怯弱的小孩。
不过只有柴嘉怡和孟可可会有影子这种东西,宋文博看了看自己的脚下,是一片空荡荡。
他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摩挲那把左轮手枪,心想这是他以后很重要的伙伴了,微微有些发烫的枪身也带给他许多安全感。
他很好奇柴嘉怡她们的武器会是什么,但又不敢发问,直到走到属于他的房间门口,柴嘉怡递给他一张房卡,是金灿灿的,还标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字样,好像自己真的成为了公司职员。
听起来还挺高大上的,宋文博微笑着接过来,把它放在感应器前,大门打开的时候,他的心都吊了起来。
按照这个收容所的风格,说不准工作人员的房间会建成什么奇诡的模样。
因为抱着0分的期待,当看到能达到110分的豪华酒店总统套房时,宋文博感觉都要激动地哭出来了,由于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他一个人在魔都上学加打零工,辛辛苦苦也只能租个三十几平米的小公寓。
这种有落地窗、大浴缸、全语音操控的电器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他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对着红绒布窗帘又抱又摸,还迫不及待地将全息投影设备打开。
电视节目以立体的形态在他眼前呈现,那些可爱的二次元角色,漂亮的长腿巨乳主持人都如同站在他的身边,与他款款而谈。
这里简直是阿宅的天堂!
宋文博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头晕目眩地踉跄了几步,靠在身后的床头柜上面,他的手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
拿到眼前一看,又是一个重磅炸弹,这里怎么还有知名品牌杜蕾斯啊!
他颤抖着声线问道:“你们这个收容所,不会还有免费的客房服务吧?”
虽然他还是个清纯无比的处男,平时多看女同学几眼都会有负罪感,但要是真有免费的馅饼砸在头上,还是色香味俱全的那种,不吃是傻子啊!
柴嘉怡没懂他的意思,答非所问道:“每天会有内部清洁人员来这里收换洗衣物和床单被褥,如果有什么特别的饮食需求也可以提出来,这些都是收容所免费提供的服务。”
宋文博前几个小时的苦闷心情彻底一扫而空,虽然以后不能和父母相见,难免会受到思念之苦,但想要得到某些事物就必须要有牺牲,只要知道父母也在好好地生活,不就足够了嘛。
来世再做你们的好儿子吧!
柴嘉怡一直都很不耐烦,抱着胳膊急着想要离开,最后提醒道:“笔记本电脑上有收容所的客户端,想要用晚餐可以勾选电子菜单后提交,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送过来,其余的功能你就自己慢慢探索吧。”
然后她就拉着孟可可离开了,大门紧闭后,宋文博坐在柔软的床垫上开始感叹:“真是个财大气粗的组织啊,太腐败太奢侈了,我太喜欢了!”
他怀着期待的心情打开电脑,用房卡上的信息注册完独立账号,果然看到了右上角的开饭按键,点开后就有一张长达几百页的菜单跳出来,足够他一年都不重样地吃。
既然这工作如此危险,早晚要替组织去死,他当然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大赚一笔啦。
怀着社会中下层较为现实的想法,宋文博打算挑选几个光看名字就知道非常贵的菜。
海鲜选上!甜点选上!红酒也不能少!
看着一长串待提交列表,他满意地按下了发送键,短短几秒后,邮箱里来了一封新邮件,显示您的菜单已接收,将于三十分钟内为您送至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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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这么快啊!”宋文博忍不住感叹道。
他伸了个懒腰,认为等待的时间也不能浪费,为了更快地适应新角色,他要在大浴缸里好好洗刷一下灵魂,顺便点播一首高雅的小提琴曲。
水箱里始终有足够的热水,宋文博只需要打开水龙头,静静地坐在旁边等待水将整个浴缸注满。
在这期间,他从书架上抽了本杂志,是个早年间很流行的娱乐杂志,上面的人物个个引领时尚潮流,穿的都是人民币堆出来的衣服,他曾经一度羡慕的不得了,现在竟然也毫无感觉了。
放下杂志,宋文博脱光了衣服将身体浸泡在冒着热气的水中,感受每个毛孔缓慢地张开,像吸饱了水的海绵,逐渐肿胀发皱,水上还漂着两只橡皮小黄鸭,用手一捏就从嘴里吐出清亮的水柱。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在他的手下,小黄鸭被蹂躏的不成样子,很快就漏了气沉到水底。
有人敲门道:“宋先生,您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进门吗?”
宋文博被这声音从虚浮的幻想中揪了出来,湿漉漉的手从浴缸中伸出,按动了摆在旁边的遥控器,大门自动打开。
他听到高跟鞋的声音逐渐靠近,隔着白色半透明的浴帘,他看到那大概是个身材高挑匀称的年轻女性,女生将托盘摆放到圆桌上,左右看了看,询问道:“先生,您床上的挎包有严重磨损,是需要丢弃的吗?”
宋文博愣了愣,想起来那是他用了许多年的挎包,从初中到大学,今晚装着辛苦劳动换来的一千两百元钱,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没想到还是在被怪物追赶的过程中摔破了。
这是他从前无比珍重的物件,宋文博的身体向下沉了沉,把脖子以下都埋入水里,哑声道:“扔了吧。”
现在他不必再为钱发愁,一千两百元在收容所也的确是个小数目,可以随便撕碎了撒着玩的,既然过去的自己已死,这点钱不如当做陪葬品。
脑补了许多种解释,当他亲眼看见女生将挎包丢进垃圾袋时,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宋文博干脆把脑袋也钻进水里,发出咕噜咕噜吐气泡的声响,像条伤心欲绝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