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遗骸被找到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高中同学那里。
我强撑着回到住的客栈时,同学们都在等着我,我意外的见到了余甜也在,她本来因为有案子要开庭没时间来的,不知道怎么也过来了。
这个时候见到余甜,我心里一热。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都知道了,我陪你先回屋吧。”余甜拉着我就往我的房间走,其他同学都默默地看着我们没说话。
房间的门关上那一刻,我一把搂住余甜,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起来。
余甜什么也没问就让我这么抱着她,直到我哭够了自己放开她才伸手拿了纸巾递给我。
“他回来了,十年了……”我擦着眼泪跟余甜说,余甜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唐岭给我打的电话,他说了情况我正好有两天时间就赶过来了。别难过了,找到就好。”
我点点头,是啊,找到唐峰的遗骸就好。
可是我沉重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跟余甜说说,唐岭在楼顶对我说的话我每个字都记得很清楚,我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来找到他认为的真相。
我很想跟余甜说唐岭怀疑他哥并非死于泥石流意外的事情,可是我该怎么说呢。
“你还不知道吧,蒋老师也来了正在路上,估计要晚上才能到了。”余甜握着我的手看我一点点平静下来了才跟我说。
我吃惊的看着她,“我爸也来了?他怎么没跟我说。”
余甜似乎有些难以开口似的移开视线朝窗外看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呢,你不知道这次高中同学重走青春路回到苏河是因为什么吧……除了你之外,我们来的每个同学,都收到这个了。”
余甜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就是那种很普通的白色信封。
我看到信封马上敏感起来,抬头问余甜,“到底怎么回事?这里面是什么啊,你们每个人都有?”
余甜点点头,“这次来的同学都有,这里面就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几句话,你自己看看吧……”
我接过余甜递给我的白色信封,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就看见上面写着:
“十年前的唐峰不是死于泥石流意外,你也许就是那个跟我一样这么想的同学,如果你不想愧疚着继续活下去的话就请回到苏河,我们一起去找出当年的那个真相。”
信纸上没有任何落款。
“我收到这个的时候很意外,因为当年来苏河的时候我因为不舒服没来,你记得吧,当时苏河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为什么也给我寄了这个呢……我不想你再费神胡乱想了就没跟你提过这件事,我也没打算来的,可是后来赵大强给我打电话说可能找到唐峰了,我正好也有了点时间,所以就想还是来看看吧,我担心你。”
余甜的话提醒了我,当年来苏河写生的时候她是没来,那时候的余甜有很严重的痛经,正好我们准备去苏河的时候她的大姨妈来了,请假的事情还是我帮她跟我爸说的呢。
“余甜,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我把唐岭在派出所楼顶上跟我说的话全讲给余甜听了,见惯了各种刑事案件的大律师听我说着就皱起了眉头。
等我说完的时候,余甜重重的叹了口气摇着头,“第一次知道唐岭是谁的时候,我就有过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总觉得他是为了什么事情才出现在奉市的,现在看来我的直觉没错……可是,他说的是真的吗,我是个律师,我相信证据。”
我看一眼余甜,她眼神里是一种莫名的兴奋,似乎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案子摆在她的面前。
“我不知道,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唐峰真的是其他原因出事的,我也一定会帮他找出真相,不会让他死的不明不白的。”
我语气坚定的对余甜说完,余甜笑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盯着我问,“你说那个寄信给我们的人,是不是就是唐岭?”
我回答不了,但是我一直有种感觉,我身边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事情都似乎发生在我生日那天在墓地见到唐岭之后。
余甜的怀疑我一直都有,可是我没有证据。
“好了,不管怎么说,如果真的是唐岭怀疑的那样,我也会全力帮忙查出真相的,你可别告诉赵大强啊,我当年也很喜欢唐峰的,可惜他心里只有你。”
余甜轻松地一笑,我也跟着她笑了一下。
我很想知道,这次来苏河的高中同学里,还有谁当年也喜欢过唐峰。
晚饭的时候我才跟余甜一起去找了老同学们,大家一起找了家饭店准备吃饭,我这时候才看见女班长张丽已经来了,虽然很多年没见过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
吃饭的时候,余甜挨着我坐下,王飞芸跟张丽坐在一起在我们对面,朱新因为女朋友没在显得格外兴奋,整顿饭几乎都是大家在听他讲过去说现在的,张丽也经常插嘴帮衬着一起说,气氛一时间很热闹。
人就是这样,跟多年不见曾经一起走过青春岁月的同学很容易就会找到当年那份单纯的感觉,每个人好像都暂时卸下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戴着的面具,大家就像回到小时候一样想说就说想笑就笑了。
每个人都挺放松的,而且大家都心照不宣默契的不提起任何跟唐峰有关的事情,我也难得的暂时放松了。
等着老板结账算钱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见是唐岭打来的电话,轻松地心情一下子就打回了原形,我站起来走到饭店外面才接了电话。
“同学都到齐了吗,我看你心情不错,你还真的是很会控制调节自己,你这样的人不该会疯掉啊……”
我听着唐岭说的话,心头一震,“你说什么,我疯掉,我什么时候疯掉了……”
“不是没人告诉你两年前你究竟得了什么病吗,那我来说吧,你那时候疯掉了……你还在疯掉的时候做过很可怕的事情,当然了……精神病人做的事情是不需要在法律上负责的,所以你好了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好好活着,这些你都要谢谢你曾经的未婚夫。”
我死死攥紧手机,不这么用力的话我怕自己手抖得拿不住手机。
唐岭说我是精神病吗,我是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