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姬看着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但她的眼中却流出血泪,鲜红的血泪落在她衣襟上。染得那红衣更加妖艳:“你说的对,我无法恨他,甚至无法舍去对他的爱,我是魔,魔是没有心的,但为什么我却爱他至此?”
她那疯狂的模样,和她说的话却深深的刺激了我,脑中好像闪过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恨我吗?”
“我不恨。”
眼泪又掉了下来,到底是怎么了?那些是我失去的记忆吗?那个男人是谁?难道我也有过血姬这样悲惨的过去?
“为什么哭?同情我?”血姬笑看着我,我发现她越是伤心。越是愤怒,就笑得越妩媚。
“不是,只是感同身受,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我抹着眼泪说。
“哼,小女娃,你的确是个通透的人,但是我和慕容峰不一样,慕容峰是真的没有心。有些话我能听。他却是不能,你今日点破了我的心,我谢你,所以才告诉你,别以为这一次慕容峰没有杀你,你就有恃无恐,他送你来血池也是想杀你的吧,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血池,知道吗?”血姬冰冷的手挑起我的下颌,我看着她的血泪就好像看见自己一样,难道我也曾经为了某个男人满脸是血吗?
“我知道了,也许是我太过天真。血姬前辈,我是真的很想你放下仇恨,或许他也有苦衷。如果他真的只是利用你的话,你执着恨的同时也走不出爱。”这话不只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哈,小娃子,我听出来了,你妄图改变我,不,你甚至妄图去改变慕容峰,你真的不怕死吗?”血姬哈哈一笑,她也是一个聪明人,只是几句话就看透了我的心。
“或许我真的少根筋,说过之后才开始怕吧。”我是想改变她,希望她不要一直沉浸在恨里,但妄图改变慕容峰那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血姬回身看着黑暗深处喃喃:“也许也只有像你这样的女人才能改变他吧,小娃子,我希望你能活久一点,我已经好久没有对一个人感兴趣了。”
“对了,血姬前辈,为什么王要住在帝陵深处,其实他大可打造宫殿,像其他人类的王一样统御尸兵,那些尸兵不是都在上面住着吗?”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慕容峰在想什么,他长年留在这帝陵,只有在屠杀时才会离开,而且帝陵不允许有一丝光亮,伺候他的人类侍女都吃了能在黑暗中视物的药,而且那种药和巫蛊之术有关,吃一段时间后那侍女就会成为增强尸兵能力的食物被赐给尸兵分食,至于魔族和尸兵,黑暗对于我们来说和白昼没有区别。”
用药养人,然后再给尸兵分食,太可怕了,我浑身冰凉,那些被献祭来的女子是不是都经历了这个过程?
“可是我第一次见王时,王赐给我一盏灯,虽然很微弱,我看不清什么,但还是有光亮的,而且他也没让我吃药。”
“你说慕容峰赐给了你一盏灯?真的吗?”血姬惊愕的看着我,我点点头,她忽然大笑起来:“慕容峰你也有这一天啊,我以为这不过是个永远不会成真的梦而已。”
“血姬前辈你怎么了?”我看着她又开始疯狂,心里有些害怕,她却抚摸着我的发说:“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雨儿。”现在我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但她为什么忽然问我的名字呢?
“唐雨儿,很好,我记住你了,你也许真的能成为这个黑暗中的一点光,如果你能一直不死的话。”血姬手一挥,黑暗里忽然闪过一抹红,虽然只是一瞬,但我却借着这抹红看见了,那血池的模样,就好像人的子宫一般蠕动着,一个一个尸兵立在里面,蛇虫鼠蚁在他们身上爬动,又恐怖又恶心。
我浑身发麻,却发现血姬不见了,身边传来滋滋滋蛇吐信子的声音,不要,好可怕,那冰凉滑溜的身体开始在我脚上移动,这一次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是蛇。
“啊,血姬前辈救我啊。”我吓得大叫起来,又不敢乱动,生怕那蛇咬我,她明明说要护着我的,为什么忽然不见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越来越多的凉滑身体堆在我脚下,我头皮发麻,四肢发软,连喊叫都没力气了,我怕蛇,我身体的反应明白的告诉我,我不怕妖魔鬼怪,不怕尸兵厉鬼,却怕蛇,这算是软肋吗?
“拜托了,谁能救救我……”感觉越强烈,我越痛苦,冷汗刷刷的流,就快晕倒了。
这时忽然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我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真没想到王这么快就放你出去了,我连给你送一次吃的机会都没有。”是那个魔刹,我身子一放松,却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竟然就那么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隐听到物体撞击墙壁的声音,还有男人浅浅的痛呼,到底是怎么了?
“谁让你碰她的?”黑暗中那温润如玉的声音此刻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是他,尸王慕容峰,我离开血池了?
“因为她晕了,王又要召见她,所以属下才……”这声音是魔刹的,只是现在却有些虚弱,刚才是他撞到墙壁发出痛呼的吧。
“她是孤的女人,谁碰了她,孤就要谁的一只手,哪只手碰的,孤就要哪只。”慕容峰云淡风轻的说着,我却寒了一个,刚想出声求情,却听见咔擦一声,空气里顿时传来血腥味,我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你醒了?”冰冷的手指挑起了我下颌,黑暗中我只能看见他血红的眼睛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王。”我轻轻的喊了一声,忽然想起在血池恐怖的一幕,浑身颤抖着偎进他怀中,明明这个男人是那么的危险可怕,但我却还是觉得能留在他怀中是安全的,我真的失心疯了吧。
“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他轻柔的问着,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
“血池,好可怕,我错了,王,我知道错了,不要再让我去血池了。”那些凉滑的蠕动,好在我什么都看不见,但光是想象就已经让我浑身无力,颤抖不已了。贞欢役技。
“怕血池?呵,那血姬都颠颠儿的跑来要你了,你怕什么?”慕容峰轻笑了下,语气里暗暗含着不满。
我愣了愣,然后说:“血姬不可怕,我怕蛇。”
慕容峰顿了下,然后哈哈大笑:“雨儿你真是太有趣了,血姬那魔物生性残妄,死在她手里的人岂止百千,不怕,却怕那种软绵绵的小东西。”
听着他放肆的笑,我不高兴的嘟囔:“人家真的怕蛇嘛。”
“好了,魔刹,吩咐他们准备点人类的食物过来,下次不要再犯了,退下吧。”慕容峰抱着我,心情似乎很不错,他冰凉的手一下下抚摸着我的身体,气氛似乎非常和谐。
温存了一会儿他忽然轻柔的问:“雨儿,你还觉得孤寂寞吗?”
我愣了下,低下头不说话,他大手捏住我的下巴硬抬起我的头说:“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说孤,现在你还是这样想的吧,你说实话,孤答应不责怪你。”
我咬着唇想了半天后说:“王之前也许是寂寞的,但以后肯定不会了,因为我会陪着你,那样就不寂寞了啊,在血池时我就想通了这个道理。”
慕容峰似乎是有些愣住了,但不一会儿他猛然低下头狠狠吻住我的唇,冰冷的舌窜入口中肆意掠夺,直到我几乎窒息他才放开我淡然的说:“看来你还是学不乖,总是说下任意妄为的话,既然如此就去做做苦力,磨磨性子。”
我被他吻得虚软无力,却忽然听到这样的事有些回不过神,这到底是几个意思?他不是说不责罚我的吗?还有,我又说错什么了?
“王,我到底又说错什么了?”忍不住我还是问了,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啊。
“连错在哪都不知道,若不是孤答应不责罚你,早扯了你的舌头下酒了。”慕容峰笑意盈然的说。
这时又有人进来了,恭敬的说:“王有何吩咐?”听声音应该是昨天带我来的那个将军。
“萨,等她吃完东西,就带她去耕种,送她去最苦的地方,干最脏累的活儿,但不准任何尸兵动她知道吗?”
“是。”
这时又有人进来了,好像还端着食物,因为我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才感觉饥肠辘辘,从献祭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少于一天,我滴米未进,真是饿了。
“吃吧,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吃饱饭了。”慕容峰轻浅的说着:“给她一盏灯,让她好好吃完这一顿。”
这是他第二次赐给我灯了吧,我想起血姬说的话,但现在吃饭最重要,也没细想随着灯光找到照亮的食物狼吞虎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