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时午上楼的时候,听到谢风会轻声给他介绍家里的陈设。
谢风说:“这边是我的卧室,欢迎你来找我玩,季叔叔和妈妈的在三楼,大哥的卧室是不能进的,在…”
“在南边第一间。”
简时午轻声接过,淡淡的说:“不用介绍,我以前来过。”
谢风哽住了。
他畏畏缩缩的点点头,一副有些受惊的模样,这会儿楼梯上也有来往在做最后清洁工作的佣人,路过的时候会跟他们会停下来打招呼:“简先生,谢先生。”
简时午注意到,虽然谢风也在庄园里住,但是佣人们却并不把他当做主人翁对待,他记得当年沈成回季家的时候,包括管家在内的所有人都称呼他为大少爷,但是这个谢风却只被称为谢先生。
而且…
简时午偷偷打量了一眼谢风,发现他在面对这些佣人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甚至有些畏缩,或许是因为他在这座庄园里的处境并不好,也可能是天生性格的问题才导致他有这样的行为?
简时午便有些试探性的询问他说:“你的中文很好,是在国内上的学吗?”
谢风像是没料到简时午会同自己搭话,他连忙回答:“是的。”
两个走上楼梯,朝里面的客房走去。
谢风走在简时午的左侧:“妈妈生下我后,因为工作的缘故,我一直在乡下的奶奶家生活,后来奶奶过世,就在亲戚家借宿,最近妈妈回国定居就把我接到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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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时午:“是这样。”
某种层面来说,谢风和沈成的处境挺像的。
简时午记得以前沈成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那种寄人篱下,万般不由人的个中滋味,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不同的是,有些人的傲气和骄傲是不会磨灭的,有些人却会因为种种缘故性格会自卑而敏感,根据简时午的观察来看,谢风的状态就有些类似后者。
简时午便问他:“在这里住的还适应吗?”
谢风小步走着步子:“刚开始有点忐忑,担心没法适应,因为这里和我以前居住的环境不一样,后来发现季叔叔的人很好,大哥…也跟传说中的不一样,是个很好的人。”
说到后面就有点娇羞了。
简时午莫名有点心梗,心说自家沈成的确是个好人没错了,但是被谢风这么一夸就是不太高兴是怎么回事,唉,难道真的是心里一旦有了爱,就真的会变的小心眼。
最后在一间房门口停下,谢封推开门说:“你住这里吧,这间客房空着。”
简时午:“谢谢。”
准备进房间休息时,他听到身后又传来少年略带羞涩的声音:“时哥哥。”
简时午被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风却有些畏缩的站在门口,那双眼睛含着期翼,又像是带着点不安:“你和大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这会真的轮到简时午梗咽住了,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也改变不了他住客房的事实。
当然谢风那八卦脸的面,简时午只能强行扯出一抹笑,点头:“是的。”
“这样啊!”
谢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他的眼底是掩不住的喜意,转身说:“那时哥哥你好好休息,我下楼去看看能不能帮忙,你放心吧,面肯定会很好吃的,鸡汤我炖了好久呢。”
“……”
谢了,忽然有点吃不下。
如果不是有酒精助眠,简时午觉得他这样的一个夜晚实际上应该是睡不着觉的才对,然而实际上当他在床上躺下后,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日上三竿
庄园外面的花圃不时传来佣人们小声说话的声音,这个卧室的不远处是个小池塘,夏天荷花开的正漂亮,接天莲叶的,赏心悦目,另一边的花圃,熟悉的身影在为玫瑰花修剪枝桠,男人换掉了西装,穿上了灰白色的常服,居家悠闲。
“大哥!”
门口谢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拿着浇水的管子,跟屁虫一样跟在沈成的后面,张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听不清,简时午原本站在窗边,宿醉后的脑袋有点痛,被风一吹就打了个喷嚏。
简时午低头吸了吸鼻子,嘀咕了一声:“不会被沈成传染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
嘴里念叨着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窗下,他仰起脸,英俊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显魅力:“传染什么?”
!!
简时午不敢置信的低头:“你会瞬移吗?”
沈成却不答,而是看着他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
简时午被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盯着,莫名有些心虚,他摸了摸鼻子,呐呐道:“传染感冒。”
沈成:“你感冒了?”
“不确定。”简时午轻声:“我乱猜的?”
“为什么猜传染。”
沈成挑眉看他,英俊的面容居然染上几分邪气,是那么的坦然,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性感:“因为我昨晚亲了你吗?”
!!
二楼站着的人耳廓忽然被染红一片。
为什么会有可以一本正经的调戏人啊!!
昨晚喝醉了还好,现在□□的忽然这样,简时午握着窗栏杆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人紧张的时候就容易头脑发昏:“我,我昨晚喝醉了,我们,我…你”
“嗯。”沈成坦荡低声:“但我没醉。”
我是清醒的。
有风吹过来,带着玫瑰的花香。
站在窗畔的少年伏着身子看着花圃边的男人,脸蛋绯红,似乎比花还娇,圆润的眸子仿佛带着温柔的水,启唇就要说话。
恰在此时——
“啊!”
有人的尖叫声音忽然突兀的在不远处响起,谢风原本在浇水,结果不知道怎的水管失控了,水流激增,淋下来后浇了他一身,夏天本来就穿的单薄,这会衣服更是湿的透透的。
沈成转过身,看着花圃里被凌虐到的玫瑰皱了皱眉:“你在这,我过去一下。”
简时午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成大步跨过去找到了水龙头的开关直接关掉,那条在谢风手里乱舞的水管被男人轻松解决,地上都是水,不慎被水管击到摔在地上的谢风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痛苦的轻哼了一声。
沈成冷漠的看他一眼,声音带着威严:“起来。”
“大哥”谢风仰起脸,眼眶通红的:“我的脚好像崴了,你可以拉我一把吗?”
沈成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而且又不是非常过分的要求换做一般人的话都是不会拒绝的。
“呀!”
恰在此时,有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简时午从屋里走出来的时间恰到好处,他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谢先生,你怎么在地上坐着?”
谢风脸色变了变,畏缩道:“我,我脚崴了。”
“脚崴了找医生啊。”简时午十分关心的凑过来,看着那白皙脚腕的肿涨:“看起来还蛮严重的,还不能随意动弹的,你在这里坐着千万不要动哦。”
夏天的石板地其实不热,到处都是水和泥沙,更是凉的惊人,还有点脏,谢风不想在这泥水里坐着,但是碍于简时午在这压着他骑虎难下,最后只能勉强的笑笑:“谢谢时哥哥的关心,我知道了。”
简时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客气,应该的。”
他还在跟情敌聊着天,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拉起来,沈成让他退后几步:“那里凉,别蹲在那。”
简时午被打断了,轻轻嘟囔了一声:“那就那么金贵了。”
沈成凉凉看他一眼:“刚刚怕自己感冒,还硬要怪罪我的人是谁。”
“……”
防不胜防。
他们俩斗嘴,但在其他人的眼里就像是打情骂俏。
谢风被忽略了个彻底,直到家庭医生急急慌慌的过来才被搀扶带走,最为讽刺的是,来的时候医生以为是沈成受伤了才那么急,得知是他后居然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
医生对谢风说:“不严重,今天下午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花圃一般都有专门的工匠照顾,你以后就别折腾了,那也就是少爷和先生偶尔来了兴致会去修剪修剪花。”
谢风露出没有什么温度的笑:“知道啦。”
不去浇花怎么能有机会和大哥接触呢,因为他不是这个家的人,所以誰都能数落他几句,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用自己的办法融入这个家的。
……
傍晚
季家的庄园分外热闹
原因无他,季家正式乔迁回国定居,季远风虽然没有给朱莉亚举办婚礼,但还是会借着举办个宴会让四方宾客知道这个夫人的存在的,另一方面也算是替沈成打开打开国内的市场,宴邀了不少商界大咖精英,算是个资源置换场。
当下面热火朝天筹备的时候,简时午在沈成书房的椅子上躺着看漫画。
电话里面金辙说:“你绝对猜不到一件事。”
简时午:“什么事?”
“我拿到了季家晚宴的邀请函!”金辙的声音带着点掩盖不住的得意:“而且还是两张。”
“……”
简时午顿了顿,干巴巴的:“恭喜啊。”
金辙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一点不满意。
但是似乎也没怎么指望简时午能让人多顺心,他叹了一口气说:“我准备给你一张,让你也有机会能到季家的庄园去。”
简时午:“啊?”
此刻不仅在庄园,甚至还躺在庄园少庄主的书房里的某人愣住了。
金辙清了清嗓子:“你别误会啊,之前做项目的事情我没拿你的猫饭,这就当赔礼了。”
简时午迟疑:“那没事,不用给我,我已经不生气了。”
“你看不起我?”
“不是。”
“那你就收下!”金辙加重语气:“你知道这邀请函一票难求,还是我的靠山…啊不是,我舅舅拖了关系才弄到的,黎曼她们也想要呢我都没给,你不要浪费这个机会啊,正好我收拾收拾准备往那去了,我这边离的挺近的,你在哪儿呢,我顺道过去接你。”
那你肯定没有我近。
简时午沉默着,盘算到底怎么开口,其实金辙也算是知道他和沈成关系的,似乎就算坦白也没关系,而且浪费一个名额也不太好,孙黎曼她们还漏资源资助自己呢。
金辙不耐烦的说:“你到底在哪?说话啊!”
简时午老实巴交的:“我在庄园里。”
“……”
电话那头沉默半天
接着
金辙低咒了一声:“算你狠。”
电话挂了。
简时午傻愣愣的看着挂了的通讯,楞了好半天,然后有些憨的笑出声,一开始他们几个实习生不熟的时候对彼此都还仍有保留,现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似乎都成长,也亲密了许多。
“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门。
是管家。
他拿着一列全新的礼服走进来说:“简先生,少爷让我们送来给您挑选。”
简时午:“这是他的码,我不合身吧,穿我昨天那件就行了。”
“是你的尺码。”
管家还没开口呢,外面就有人人未到声先到了,沈成靠在在门扉处,通身贵气,他今天的西装是深蓝色的,一只修长的腿恣意的弯起,像是在带女朋友买衣服一般随意:“看中哪件穿上试试看。”
简时午有个问题:“这里怎么会有我能穿的衣服?”
管家这个时候倒是出来解释了:“中午的时候少爷让我们准备的,这些都是联系品牌方送来的。”
那…那沈成怎么会知道我的尺码?
简时午狐疑的看了沈成一眼,刚想开口质问,就和靠在门扉处的男人对上了目光,在自己询问的目光中,对方非但没有任何心虚,反而挑了挑眉。
简时午忽然怀疑如果自己问出来,沈成会当着管家的面说:我怎么会不了解你的尺寸,不是抱都抱过吗。
丢死人了!
简时午果断选择闭嘴了。
他说:“谢谢。”
管家走了出去将衣服留在这好让简时午试穿,门口的沈成也没耽搁时间,见简时午配合后也转身离开了,等屋里没人了后,简时午也不矫情,站起身准备挑服装,正看着呢,却隐隐约约听懂了门外有交谈的声音,再仔细听听好像是…谢风?
大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果然看到谢风抱着一件外套站在沈成的面前,一张小脸惨兮兮的,有些可怜。
简时午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了扫,最后落在谢风身上:“有事?”
谢风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是,是这样的,我的礼服是以前的,最近可能长身体,就有点小了,刚刚穿的时候有点穿不下,所以我就想,可不可以找大哥借一套。”
说着,他又畏缩了一下,像是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穿完会洗干净还回来的。”
然后就借题发挥再来纠缠?
简时午开口:“你跟沈成的尺码不一样啊。”
谢风一愣。
“你比我还矮。”简时午发誓自己没有侮辱的意思,但是谢风的脸色却白了一点:“那穿起来不是四不像吗?”
谢风动了动唇:“我…”
简时午指了指房间:“但是你穿我的应该可以凑合一下。”
说完,他看向沈成说:“我可以借给他吗?”
沈成不是很愿意谢风穿自己给简时午买的衣服,不过今晚宴会让这个人丢季家的脸也不好,权衡一二后,男人点头:“可以。”
简时午让了让身子:“那你进来吧,挑一件。”
谢风迟疑了一下,这才走过来说:“谢谢。”
房门被重新关上。
简时午自己在衣架里挑了一件,这才对谢风说:“你好歹也算是季叔叔的养子吧,连一件新的西装都没买吗?”
谢风摸着衣架上衣服的手一顿。
简时午回头:“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
谢封抿了抿唇,他轻声说:“我之前,常年病着,所以也不太出门,对衣服的需求很少,母亲有给我零花钱,但是我都存起来了。”
简时午:“存起来做什么?”
谢风又不说话了。
简时午也不强求他,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他只是轻声说:“有些钱该花还是花,如果在这里还一副穷酸样的话,那些佣人会更觉得你好欺负。”
谢风稍微瞪大了眼睛看着简时午:“你怎么知…”
简时午耸了耸肩,没再继续和他聊,而是进了书房的小间换衣服去了。
出来的时候谢风抬起头看向他,就瞧见了身穿金玉色礼服的青年走出来,他对着自己笑了笑,眉目清秀明艳,西装整天是白色调的,肩头渡着金色的小徽章,像极了童话里的王子。
明明都是同一个架子里的衣服,自己穿起来却是那样的平凡而普通。
简时午走向他。
谢风畏缩的想往后退,但是简时午却只是伸手帮他轻轻理好了西服的领口,他的动作仔细而细腻,甚至还帮忙把没扣好的纽扣摆正,轻声对他说:“别说,你穿着还挺合身的。”
谢风一僵。
大概有好久了,就连母亲都不会多看他,除了奶奶离世后,没有人会这么温柔的给他理衣裳,心里有点酸酸涨涨的,他轻声:“谢谢简哥哥。”
“你是个好人。”谢风低着脑袋说:“而且很大方善良,谢谢你…”
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声,简时午稍微弯腰俯身,低至谢风的耳侧,轻声:“不对。”
谢风一愣。
“有些东西可以借,有些东西不能。”简时午的声音慢慢压低:“不要试图跟哥哥抢哦,否则我就会变成坏人的,知道吗?”
谢风浑身僵硬住了,他对上了简时午的眼睛,那是只有两个人才能看懂的眼神。
外面外面敲门声:“简先生,您好了吗?”
简时午收回目光,回复:“好了。”
他冲着谢风勾唇一笑,这才离开了。
稍微耽误了一会儿工夫,已经有不少宾客到场了,往常他在这样的酒会里是街溜子,今天就不一样了,猴子要带他去认识一些圈内的娱乐大佬,看看能不能谈下来点资源。
转悠几圈后,腿都能跑断。
庄园内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不止一次来参加这种大家族举办的酒宴,但是不管多少次,简时午都会觉得这样富丽堂皇的场合,让人感到排斥。
猴子说:“你总往门口看什么?”
大门口朱莉亚站在沈成和季远生的身边,往来的宾客很多,倒是谢风没什么存在感,只是隔着些距离在沈成的身后。
简时午叹了口气:“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猴子挠挠头:“不就是这种路数我见太多了,一家子上位嘛,不过沈成比我争气,你也不用为他担心,就课代表的手段,这女的还有那个小男孩都不是他的对手。”
简时午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他哪里是担心这个哦,猴子一点都不明白他这颗酸酸涨涨的心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迎宾结束,沈成一行人进来了,简时午还没上跟前呢,就有不少业界的大能们主动上前攀谈,他们都对这个季氏的继承人,和新来的养子很感兴趣的样子,不住的聊。
只是谢风似乎对喝酒有些抗拒,一直在推拒。
简时午看的无聊,正准备挪开视线的时候,却注意到谢风一直在靠着后面的酒架子,本来那个架子是很牢固的,但是为了推酒,谢风不住的往后靠,在最上面的一瓶鸡尾酒瓶子已经摇摇欲坠要砸下来了!
“艹!”
猴子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简时午低咒一声,就已经冲出去了,他几步跑上前去,想将也在架子下面的沈成推开,但是酒瓶子已经砸落下来,情急之下,他只能扬起手臂将酒瓶借力挥开,毕竟如果砸到人的头或者哪里肯定会更严重。
“啪啦!”
酒瓶落在地上碎了,变故就在一瞬间,酒宴的现场本就吵闹,酒驾也比较高,下头的人很难注意到,只是更没想到会有人冲出来挡住了,简时午那一瞬间整个手臂都是麻的,竟是感觉不到太大的疼痛。
他下意识的望向沈成,担心他有没有受伤。
然而最先“哇哇”乱叫的人居然是谢风:“简哥哥!”
简时午被吵的耳膜都痛了。
地上的红酒洒落一地的红色液体蔓延开来,简时午的手臂垂落,有人大力的拉了他一把,远离一地的碎玻璃,他抬头,对上了沈成有些震怒的眸子,那双黑眸一改往日的沉静,里面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双手交握的那一刻,他发现,沈成的手在抖。
好奇怪,明明受伤的好像是他,可是沈成却在抖,那个总是运筹帷幄的男人露出了有些慌乱的神色,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伤到哪了?”
谢风凑了过来,想说什么,却被沈成避开,高大英俊的男人拉着简时午,像是强大凶狠的野兽护着崽一般,警惕而充满冷漠的看着他说:“联系一下,让医生去我的房间。”
谢风到嘴边的话就哽住了。
他以前见到的沈成,见到的大哥永远都是冷静沉稳,坚实可靠的,他以为沈成不会发火,永远都会是那么的令人安心的存在,可是现在,他有点害怕了,因为他看到沈成因为简时午受了伤而危险易怒的模样,就好像会咬断自己的脖子一样。
四周也有宾客看过来。
沈成还算冷静,他的声音隐忍而克制:“有人不小心受了伤,我带他去治疗,大家受惊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其他人连忙表示伤患更重要。
更是在沈成离开后夸季氏的新任少东家做事负责又得体。
“砰!”
房间的门被人暴力的踹开,简时午被安置在软椅子上。
医生还没到,简时午的西装是白色的,手腕处已经隐隐是一片殷红之色,布料已经不再吸水了,有红色的液体顺着白皙的手腕蜿蜒流下,有几滴从指尖滑落,滴在地板上。
沈成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的脸黑的吓人,从房间拿出医药箱后,让简时午把外套脱掉,做一个简单的伤口处理,但是外套没那么好脱,伤口是新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牵扯到,引发疼痛。
简时午拖外套的时候疼的脸都白了,他“嘶”的抽气,轻声的喊:“疼疼疼…”
沈成动作倒是利索,他看到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甚至还隐隐有玻璃渣的时候,有些阴狠的瞪了简时午一眼,语气不善:“疼也忍着。”
我这是为了誰?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简时午委屈的撇撇嘴,决定好男不跟沈成斗,他是个讲道理的人,才懒得吵。
其实伤口不深,但就是有玻璃渣的擦伤,需要用镊子夹出来,沈成的脸色很差,但是动作却很小心翼翼,那仿佛泰山崩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在面对伤口的时候手居然有些颤抖。
简时午轻声:“你别抖了,其实我也不是很疼…”
话还没说话,又被沈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就好像受伤的正在忍痛的不是自己,而是沈成一般。
“嘶”
一个小玻璃渣被取出,简时午忍不住的浑身抖机灵了一下,冷汗都疼出来了,开始不逞能了:“轻,轻一点,疼啊。”
沈成自己也心疼的心肝颤,但是看他这受罪就来气:“现在知道疼了,誰让你去给谢风挡酒了?你跟他认识几天?要你去见义勇为?怎么着,要我给你颁个奖吗?”
“……”
室内忽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简时午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他被凶懵了,轻轻的张口喘了一口气,才能让自己不被排山倒海而来的委屈给淹没,手臂的疼痛现在都比不上他现在因为委屈而受的苦了,明明是因为担心红酒砸下来会砸到沈成才跑过去的,他当然也不是为了被沈成感激,他只是下意识的就冲过去,不想看到心爱的人受伤。
可是现在,沈成居然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弟弟对他疾言令色,为了一个谢风凶他,他疼的难受的厉害,沈成这个狗男人不安慰他,不抱抱,不哄哄他就算了,还在这里吼他!
……
室内太安静了
安静的有些诡异,当沈成再抬起头的时候也愣住了,因为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不知何时眼眶通红,盈满了眼泪,当和自己的目光对视时,他似乎想吸吸鼻子忍住,但没想到睫毛一颤,泪水就跟滚珠子一样连串的往下掉。
很奇怪的是,当被酒瓶子砸的时候,眼前的人没哭,脱外套的时候那么痛,他也没哭,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也没哭,但是现在,因为自己没控制住凶了人,吃了谢风的醋后,简时午哭了。
“吱呀”
门被人推开了。
是闻讯自己儿子受伤了赶来的甄美丽,她心急火燎的过来,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哭的稀里哗啦的,何其的伤心,何其的惨烈。
甄美丽心都抖了,快步过来到简时午的身边:“小时,小时怎么了?”
简时午泪眼朦胧看到妈妈来了,吸了吸鼻子,更是憋不住了,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哇”的一下靠住甄美丽,委屈的梗咽:“妈。”
你快点带我走吧,再也不想和王八蛋沈成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成:他对他怎么这样,我好吃醋。
谢风:他对他这样,我好吃醋。
简时午:他居然对他这样,我也好吃醋。
这三个人,各忙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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