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ssage52.诀别之言

toka抹了抹嘴角上残留的血液，狼狈的从地面上重新爬了起来。

是的，辅助型ai在展现实体形态的时候，也和人类一样在被攻击之后是会流血的。但看到这一幕之后，沙摩德却忍不住又一次微笑起来。

“看来，你们也确实不是神，只是一种被系统设计出来的凡人罢了！所以在这一点上，你们的缺陷实在是太明显了！只能服从于系统，一切都按照指令行事，不懂变通的凡人，又能对我造成怎样的威胁呢？”

而toka自然也是在之前的一些交手过程当中，认识到了有关于沙摩德的一些事情。

他开始明白，这样的对手就算是黄姗旖和郑文成两人联手也不可能敌得过，甚至说，现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剩余的信息管制者当中，能战胜沙摩德的人也基本上可以说是不存在。就算真的有level6或者level7的信息管制者来与沙摩德进行对决，以他现在的经验和实力，也完全不一定会落入下风。

这个敌人实在是过于强大了，强大到甚至不是黄姗旖能触及到的地步，当然，身为辅助型ai的toka更是没有与沙摩德的一战之力，但现在，为了自己的主人，哪怕搭上自己这条命，他也必须要继续战斗下去。

身为辅助型ai的toka在战斗中有一项信息管制者不具备的技能，那就是可以将信息管制者转化为数据化的形态进行观察。简而言之，在他眼中，沙摩德的各项身体数据的数值都是被标注在他的身体附近的，甚至包括他现在所制作出来的障壁数量也是如此，所以他能比信息管制者更加直观的看到对方的行动，也可以从这些数值上预测出对方的下一步的动向。

就比如现在在他的眼中，沙摩德是有将很多的信息量强加在了自己的身体数据之上，这就使得他不管是移动速度，攻击的力道，甚至动态视觉的能力都相当的出色，也正是在这些数值的加持之下，沙摩德才能在之前非常有效的看到黄姗旖向自己射出来的这些子弹。

而现在，toka所能做的最有效的拖延时间的方式，自然不是与对方进行远程攻击的周旋，因为这样做的风险太高，而且暴露的弱点实在是太多了。作为辅助型ai，他被系统同样赋予了相当出色的数值，比如他的武力值在没有任何信息量的加持之下就能达到与沙摩德持平的地步。所以现在，对于toka来说，唯一不太容易轻易的葬送掉自己，并且能为黄姗旖的苏醒提供拖延时间的效果的战斗方式，自然只有近身战这一种情况了。

为了能让自己达到和沙摩德势均力敌的程度，toka也将一部分信息量用在了强化自己的速度和动态视力的能力之上，他的身手自然要比沙摩德更好一些，所以只要强化了这两方面之后，即便力量值与沙摩德仍旧不在一个等级，toka也已经具备了与沙摩德的一战之力。

他的手中再度浮现出一柄细剑，辅助型ai的武器并不像信息管制者那样是利用障壁转化而成的，他们的武器其实是由系统本身为他们配备的，所以当他们拿出这些武器的时候，甚至有点像是狸猫型机器人从四次元口袋中掏出各式各样的道具一样，方便且快捷。

只不过虽然这些武器是由系统为他们提供的，但系统对于辅助型ai也是有一定的限制的，这也是怕他们过多的去干涉信息管制者之间的战斗，所以他们的武器被设定成了虽然从系统那里索取并不需要支付什么代价，但一旦武器本身受到磨损，甚至被彻底破坏的话，那么辅助型ai相对要付出的代价比信息管制者还要多出很多。

toka很清楚在对方的这种力量值加持下，自己的这柄细剑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可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他连生死都已经置之度外了，这些所谓的要付出的代价，还是等他能活下来之后再慢慢想吧。

握住了自己的剑柄之后，toka的决心也跟着确立了下来，接着他迈开步子，再度朝脸上挂满了自信的微笑的沙摩德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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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声音……”

金属质地有力的撞击声，将黄姗旖的思绪从一片虚无的黑暗中重新召唤了回来。

“是……是有人在进行战斗吗？”想到这里，黄姗旖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发现它们已经重新恢复了知觉。

“还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啊！”黄姗旖在心中喃喃道，毕竟她现在所感受到的这一切，手中的触感，鼻息间的呼吸以及周围轻微的晚风吹拂着身体的惬意都是货真价实的，可就在几分钟之前，躺在这里的她这副身体明明还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并不能很直观的描绘出死亡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因为对于她来说，这种死亡之后重生的直观印象就和睡了一觉之后醒来的过程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她知道自己毫无疑问是肯定已经死过一次了，那种疼痛感虽然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但却令她刻骨铭心，在她仍旧是信息管制者的岁月中应该都很难忘怀。那虽然是她今后再也不想经历一次的痛苦了，但她也很清楚，既然自己身为信息管制者，今后继续遭受到这样的重创怕是也在所难免。

她简单的回忆了一下之前沙摩德的所作所为，他的行为不仅变态，简直可以用令人发指来形容了，他在击杀黄姗旖的时候，不知道究竟是否是有意为之或者还是无意识之下因为方便而采取这样的姿势，他那只之前用来稳住黄姗旖的身体的手，在他的刀刃第一次贯穿黄姗旖的身体，并打算将其重新推开以拔出自己的刀刃之后，在第二次将黄姗旖的身体拽回来的时候便将其放置在了黄姗旖的右胸上，而且之后他的那只手就没有再从那个部位拿开，直到最后用其握住黄姗旖的喉咙，终结掉了黄姗旖的生命。

也就是说，黄姗旖在之前的战斗过程当中不仅被人击杀，还被人以非常粗暴的方式吃了豆腐，换做以前，她是完全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但现在，本来就对沙摩德束手无策的她自然也不可能将更多的愤怒反过来倾泻在沙摩德身上。

虽说现在她的这幅躯体已经是信息管制者的系统所打造的，可她毕竟在心中还认定自己只是个女孩儿，对于她来说最为宝贵的身体当然还是希望能献给自己最心爱的那个人，那个让自己一想到他的身影就心动不已，呼吸紊乱的少年。

想到这里，黄姗旖才回过神来，自己的耳畔刚才听到了剑刃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是有人在战斗？”她又一次如此判断了一遍。

接着，她尽可能的不动声色的想要抬起头来，并且在心中默默地喃喃道：“难道是他？他真的来了？来这里拯救我了？”

虽说在这之前，黄姗旖也很想检查一下自己的手机，看看在经历过这一次死亡之后，黄姗旖的体内究竟还剩下多少的信息量，但现在，比起自己的安危，她还是更关心那个明明比自己还弱，却在这一刻为了保护她而挺身而出战斗的男人。

她轻轻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微微睁开了之前一直紧闭着的双眼，好在之前被沙摩德扭断的脖子现在也已经恢复原状了，不然要是想以这种僵硬的姿势去查看自己身前的战况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她睁开双眼之后，并没有查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她的面前确实存在着两个正在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可那个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黄姗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黄姗旖能分辨得出，那两个人当中，其中一个是沙摩德没错，而另一个人，虽然他的身形黄姗旖感觉有点眼熟，可在一时半会儿却没想起来他到底是谁。

“暗紫色的燕尾服，绅士却显得滑稽的礼帽，还有那闪闪发亮的尖头皮鞋，难道是……”

就在黄姗旖如此琢磨的时候，她的耳畔却再度传来了念话的声音。

“主人，抱歉……女神大人，请问您没有事吧！”

“toka！”黄姗旖惊讶的回应道：“你知道我醒了？”

“在下毕竟是女神大人的辅助型ai，主人的各项身理特征在在下这边也会有所显示的！怎么样主人，您的身体好点了吗？”

“嗯，感觉轻松多了！对了toka你现在在哪里？这个对手并不是我们能应对的了的，该撤退了，我要构筑一个传送门的装置……”

“等下主人，您现在千万不要有任何行动！”toka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以这种非常不客气且不容置疑的口吻生硬的打断了黄姗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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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a？”黄姗旖显然也对对方突然采取的这种口气感觉十分的不自然。

“不好意思，女神大人……”toka气喘吁吁地回应道：“在下现在有些忙，没工夫帮主人您构筑那种东西了！但主人您也千万不要有所行动，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好！相信我，您一定会得救的！哪怕搭上在下的这条性命，也一定会将您保护好的！”

“toka，你在说什么呢！”黄姗旖有些不明所以的大幅度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而这一下，她的视野前方也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她终于看到了那个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在与沙摩德进行死斗的人究竟是谁。

他的攻击一次又一次的被沙摩德弹开，但是他自己的身体，却一次又一次被那柄触目惊心的大剑所击穿。

“等一下……主人……再等一下……马上就会来的……”

“toka……”望着自己的机器人战斗的身姿，黄姗旖的双眼情不自禁的湿润了起来。

“toka？那是你吗？”

“说来惭愧，女神大人……在下……技不如人……可能……撑不了多久了……但是主人您放心……只要再忍耐一下下……”

“toka！”虽然黄姗旖此刻已经完全情绪失控了，可为了不让toka的计谋暴露，她还是强忍着自己的泪水没有大声吼出来，而是通过念话的方式对他喊道：“你在做什么呢？我命令你回来！你是我的辅助型机器人，你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已经够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赶快回归到信息化的状态！”

“主人能……这么挂念着在下……在下实在是承受不起……但在下，恐怕已经很难回归到数据化的状态了……”

“这是什么意思？”黄姗旖再度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之前，他看到toka的身体开始大幅度摇晃了起来，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他甚至不得不把自己的那柄细剑狠狠地插入地面，以此来保持平衡。

“toka……你的身体？”

“主人，不对，女神大人……这一次可能得换做是toka跟您道别了，在下是这么不中用的机器人，真的很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从来都没有……”

“能遇到主人……准确的说，能在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第一瞬间，睁开眼看到这片世界的第一个景象就是主人您，在下已经非常幸福了！”

“闭嘴toka，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从今往后你还要继续辅佐我，我对这个系统还没有完全吃透，没有你的指点的话……”

“没关系的主人，您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就算没有在下，咳咳……”

听到这声不寻常的咳嗽声，黄姗旖再度抬起了头，却发现toka的身体已经被沙摩德的利刃彻底贯穿了。

“toka！”她差点没忍住放声尖叫起来，却被toka先一步制止道：“主人，您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而就在这时，黄姗旖的耳畔，也传来了那个刽子手无情的声音：

“对了，我听说你们辅助型ai，你叫toka对吧，你们的生命和信息管制者一样，只要耗光信息量就会消失，唯一不同的是，信息管制者在受到致命伤的时候会暂时死去，并将自己的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下，而你们却没有这种功能，对你们来说，生命相当于是仅此一次的东西，只要信息量没有耗尽，不管你们之前受到怎样的伤害，都会战斗到死！而和信息管制者一样，你们也是只要死了，就会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