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ssage57.崩坏的边缘

在受到地面所给的冲击之后，由于黄姗旖是处于郑文成的怀里，而且她的身体较郑文成来说要更加轻盈，所以她在两人被地面的反作用力弹起时比郑文成飞的要更高一些，所以她最终滚落至停下来的落地点自然也要比郑文成最终落下的位置要更远一些。

在费尽力气克服惯性停下自己的身体之后，郑文成顾不得查看自身的安危，就迅速从地面上爬起，跑过去查看黄姗旖的情况。

可就在他跑到黄姗旖身边之时，虽然黄姗旖也在与此同时重新调整好自己的身体从地面上坐了起来，但她却再一次的对郑文成表现出了敌意。

“你不要过来，离我远一点！”

“会长？”被黄姗旖拒绝的郑文成一脸迷茫。

但黄姗旖却像是被流氓袭击的少妇一般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胸口，做了个女性一贯的保护自己的动作，并义正言辞的对郑文成说道：“你救我的目的究竟何在？我应该没有值得你拯救的必要性才对，你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吗，现在又来假惺惺的关心我了？还是怎么，你怕我因为摔到地面受到重伤之后就擅自消失了，所以你就不能吞噬我了吗？总而言之，现在的我完全无法信任你，所以请你跟我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黄姗旖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非常的没有道理，因为如果郑文成真的想要置她于死地，或者想要彻底的吞噬她的话，他现在应该根本就不会听从黄姗旖的要求，而是径直的扑到她身上啃食她才对。

因为现在黄姗旖的体内是没有多余的信息量的，也就说明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与郑文成正面战斗的手段了，没有这种先决条件的黄姗旖是没有与郑文成谈判的资本的，她很清楚这一点，可她毕竟也是那种天生就对他人的防备心非常强烈的女孩儿，所以她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本能的去要求郑文成不要接近自己。

她并不清楚郑文成体内剩余的信息量究竟是多少，但从郑文成刚才的行动当中，黄姗旖就已经很清楚郑文成体内的信息量确实要比自己想象中的高出不少这一点了。她现在唯一清楚的就是郑文成仍旧存在要了自己的性命的可能性，为了活命，她才在没办法摸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之下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她已经让toka为自己准备可供吞噬的信息量了，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就可以重新获取新的信息量，继而再度获得战斗的主导权。

但是，还没等她准备这么做的时候，郑文成就做了一个投降的表示，他平举自己的双手，以此来声明自己真的没有恶意。

“会长，你误会了，我既然都费这么大劲救你了，干嘛还要非得杀死你才行啊！”

“谁知道呢？你这个能在别人背后捅刀的小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能相信你才怪了呢！”

郑文成无奈的叹了口气，并将自己的双手放下进而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对黄姗旖的固执真的是无可奈何。

“会长，都结束了，我已经不想和你争斗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好吗？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件比较能接受的结果吧！”

“哈？”黄姗旖吊稍着眉毛，用她惯用的教训他人的口气说道：“你在说什么天真的话呢！就到此为止？你以为我们在干嘛，我们是谁！我们是信息管制者诶，我们在厮杀诶，你觉得信息管制者的厮杀能是在这里就到此为止的吗？我真佩服你的大脑构成究竟是怎样奇葩的组成成分啊，才能让你说出这么没有智商的话语！”

郑文成再度对黄姗旖的毒舌感到无语，而且这一次连alex都看不下去了，他不断地在郑文成的脑海中怂恿他说：“所以说，主人您为什么要救下这种女孩儿呢！就算放任她自顾自的死掉也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吧！您看，现在可倒好，您救了她的命，她非但不感谢您，还对您恶言相向，您这是何苦呢？难不成您真的是一个潜在的受虐狂？”

“呵呵……”郑文成以冷笑的方式回应了alex的讥讽，并继续安慰黄姗旖道：“会长，实在抱歉，我不清楚你所谓的信息管制者之间的厮杀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事态！但对我而言，这一次的经历只是一次难能可贵的实战演练罢了，能和会长切磋一番技艺，真的让我很开心，也收获颇多！既然是切磋，那么我们不妨就这样点到为止，而并不要以互相剥夺对方的存在来结束这场争端，您觉得如何呢？”

“不互相剥夺对方的存在？你是说不杀掉对方吗？”

“就是那个意思……会长，我相信你也应该不想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而白白葬送自己的生命吧，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没有那个打算！我向你发起战斗的时候，既没想过要杀掉你，又没想过要被你杀掉！说到底，我们俩之间的战斗真的跟信息管制者的厮杀有任何关系吗？我们两个人只是因为想法不同、立场不同、心里所代表，随追寻的事物不同，才产生了分歧，进而开始了战斗不是吗？所以，既然争端已经解决了，我们为什么不试着各退一步，尝试着去原谅对方呢？我们真的要在这种小的分歧上争得你死我活，并最终一定要以一个人的死亡而告终吗？”

“哈！”黄姗旖听着郑文成的话语都听傻眼了，她一脸不能理解的回复到：“既然如此，你一开始又为什么要向我挑衅啊！要不是你做出那种类似偷听的勾当，要不是你来拆穿我，要不是你来影响我在学生会里的权威，我会对你做出这种事吗？我会对你发动攻击吗！但现在可倒好，你招惹了我，然后反过来还想请求我的原谅？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天真的道理吗？现在是我输掉了对决，是我技不如人，我只能甘败下风，虽然我很不情愿，但目前的状态下我也只能任你宰割了！但是，如果局势颠倒过来，现在处在胜利者的位置的人是我，你觉得我会那么轻易的原谅你吗！”

“对于你的愤怒，其实我也是非常能理解的！老实说，刚开始得知你是通过这种方式成为学生会联盟会长的时候，不知你能不能理解，我所感知到的愤怒并不亚于现在的你所感觉到的！其实，如果我们俩没有进行过那么深入的交流的话，你就算做出这种事情，在我看来其实也是能被理解的，毕竟这件事说到底其实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既没有损害到我的利益，也没有给我和我的朋友的校园生活带来任何影响……”

“既然如此的话……”

黄姗旖刚准备打岔，就被郑文成抬手叫停了。

“但是，会长，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信息管制者是不能为所欲为的！正因为相信了你的那句话，正因为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在心里觉得你也是一个和我想法很接近，是一个即便在这个不正常系统的折磨下仍旧保持理智，保持良知，因而是一位能和我互相理解的人！正因为我对你有了那么高的期待，所以才会在得知你在暗中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感觉到强烈的愤怒，当然，还有失望！”

在听完郑文成的内心独白之后，黄姗旖也略略能理解郑文成的心境了，毕竟将心比心，让她尝试站在郑文成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不公平的事情。这就好像黄姗旖曾经有一位非常尊敬的老师，他在学生面前总是强调着大家要友善的对待彼此，不要打架，不要争吵，在班级遇到矛盾的时候也会用非常得体的方式去解决，是一位值得所有人尊敬的好老师。结果黄姗旖在私底下得知这位老师其实在私底下做着暗中包庇班级里的几个不良少年最=做坏事，以此来向他们收取欺诈那些老实学生的利益所得这种事情，其实他对那些被欺负、有困难的学生一点同情心的没有，这种鲜明的落差，确实会让一个人产生巨大的情感波动。

郑文成之所以做出如此不冷静的事情的理由也是如此，因为他太过于信任黄姗旖，也太过于尊敬她了，就像凉淑萍和其他学生会的成员一样，他们都无条件的仰慕着她，支持着她，所以当他们在得知被黄姗旖欺骗的时候，才会转变的如此歇斯底里。

“打从一开始……”见黄姗旖沉默不语了，郑文成又继续补充道：“我就没有想和会长一决高下，或者说想要击败你，杀掉你的想法！我想要的东西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就是一次和你对话的机会！我希望你能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不要以这种私底下偷偷搞小动作的方式，而是堂堂正正的去赢得更多人对你的支持，去以最真实的姿态来回应我，回应学生会的成员，回应全校师生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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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我也不是……”就在这时，黄姗旖突然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争辩了起来。

但是，郑文成却并不想听她狡辩的理由。

他想要的是真真正正、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充满自信的黄姗旖会长，而不是只会躲在系统后面，带上一张丑陋的虚伪假面来战战兢兢的为保全自己的地位和权利而费尽心机，并因为担心自己不良的举动有朝一日会败露而惶惶不能终日的披着伪善外皮的小丑！

“我想要的是真正的学生会长，真正的黄姗旖你本人啊！”为了打断黄姗旖的话语，郑文成忍不住稍稍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我不知道会长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但是我对会长的能力真的是非常的信任，老实说，虽然我对学生会的其他成员都不是很了解，但如果是会长你的话，我觉得管理好整个学生会，甚至整个学校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既然你是个这么有能力、有才干的女孩儿，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那个尴尬的系统之上！为什么你不能堂堂正正的，靠自己的手段公平的保住自己的位子呢！既然那是你最厌恶的系统，那你就别尝试利用她来为自己谋取一些不正当的利益啊！不然的话，你和那些仗着自己能力强大就肆意妄为，随着自己性子破坏这个世界并且不顾自己给周围带来的一切困扰的那些丧失了人性的怪物有什么两样啊！”

就在郑文成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吼叫出来的时候，黄姗旖的注意力却稍稍有些分神了，她愣愣的看向自己的手臂，因为那里已经泛着点点来白色的光芒，并逐渐的消失于空气当中了。

曾经见过这个状态的郑文成对此在清楚不过了，这是因为黄姗旖在最后一次治疗完自己的身体之后，体内的信息量不足以维持她的身体构成，所以导致她已经处于崩坏的边缘了。

就在他如此进行判断之时，alex也刚巧在他的脑海中说道：“糟了主人，已经到极限了！这个女人，已经没有救了！”

“怎么这样……”

眼见自己已经处于崩坏的边缘了，黄姗旖也只能叹了口气，她垂下了自己的双手，无奈的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想要向你解释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不可能的了！我知道，如果我不给你，还有那些家伙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一定是不会原谅我的，但是，就当是我的临终遗言了，你能相信我一次吗？”

郑文成没有正面回答黄姗旖，而是绞尽脑汁的在想挽救黄姗旖的对策。

虽然他没有回应，但黄姗旖也已经等不了了，她不在乎郑文成究竟会不会相信她，又会不会原谅她，她只想在这最后一刻将自己内心当中的委屈诉说出来。

“我并没有做你们想象的那些事情……这么说你也不可能会相信吧……总之，请你原谅我，是我辜负了你们的期待，但是，会让我黄姗旖心中有愧的事情，我一件都没有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