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ssage45.战斗的理由

就在郑文成刚刚起身之时，黄姗旖却先一步开口说道：“以防万一我先确认一下，你这是在等我吧！”

“啊？”郑文成颇为厌烦的看向黄姗旖，心想：“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蠢话！”

“怎么，如果我说不，你会相信吗？”因为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郑文成也采取了一种颇为暧昧的方式回应了黄姗旖。

“没有，没什么！”听到郑文成的回答之后，黄姗旖也在心里暗暗的做出了判定。

“在你临死之前……”紧接着，黄姗旖一改之前的口气高傲的说道：“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究竟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这几天以来，我没有亏待过你吧！我没有伤害过你吧！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呢！”

“忘恩负义？”郑文成对于黄姗旖的污蔑相当的嗤之以鼻：“说我忘恩负义也罢，但至少我不能放任利用自己强大的能力肆意妄为，擅自破坏他人的生活的人继续在这所校园内横行霸道！”

郑文成的回答令黄姗旖忍不住吊稍其自己的柳叶弯眉，她那凛厉的目光死死咬住郑文成的双目，仿佛是想要通过这双不带一丝迷茫的眼睛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四目相对，有关于郑文成的许多回忆就开始浮现于黄姗旖的脑海当中，而最先涌现出来的，自然是他们俩昨天所进行的交谈。

黄姗旖眨了眨眼睛，无奈的微笑了起来。

郑文成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只是她并没有意识到罢了，如果她能早一点像现在这样细细的品味昨天郑文成所说的话语，就不会来询问郑文成这个无聊的问题了。

但是，没有任何人能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就算是超越人类而存在的信息管制者也一样做不到这一点。所以黄姗旖之前并没有通过郑文成的话语来预视到现在这副境况，其实倒也情有可原。

那个时候的黄姗旖是绝对想不到这个刚成为信息管制者的楞头小子敢向自己发起挑战，甚至她很清楚郑文成是那种尽可能不与人争斗，希望通过和谈的方式解决问题的人。但是，兔子被逼急了的时候也会咬人的，一向文静乖巧的郑文成现在却反而倒咬黄姗旖一口，也正说明他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无法对黄姗旖的行为坐视不管了。

其实昨天晚上，在两人会面的时候，郑文成就已经将自己的为人说得很明白了，他是那种哪怕明知道自己会有危险，但是看到眼前有人处于危难之际就无法袖手旁观的人。他虽然不是英雄，也并不致力于成为英雄，但每一次他都是遵循着自己内心的善意而行动的，为了贯彻他自己所坚信的正义，哪怕就在现在他可能就会被黄姗旖彻底消灭掉，他也要站在黄姗旖面前，阻止她继续错下去了。

如果换个场合，换个角度，如果是其他的信息管制者攻到这所学校里来，要取黄姗旖的性命的话，这个孩子应该也会毫不犹豫的对黄姗旖出手相救才对，可是非常不幸的是，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前，黄姗旖自身的行为却先一步引起了郑文成的不满。

她继续直视着郑文成的双眼，两人都保持着四目相对的姿势，不发一语，这周围的空地上笼罩着一种诡异的宁静，虽说这暗示着一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但黄姗旖却从这股宁静的氛围中读出了一丝丝的异样。

她再一次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郑文成的双眼，这才发现了异常的所在。

“这孩子，难道没有杀意吗？”

没错，黄姗旖没有从郑文成的双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杀意，虽然她能从这双眼睛中看出愤怒、看出懊恼、看出犹豫、看出恐惧，但唯独就缺少那份她所猜测的，郑文成想要与黄姗旖彻底对立、彻底决裂、想要将她从这所学校内，甚至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的杀意。

即便到了这种节骨眼上，郑文成还是完全不想对黄姗旖动杀心，即便黄姗旖的眼神中已经坚定了这个信念，那就是绝对不会让郑文成活着见到明天的日出，可郑文成对此的反应却还是一脸的单纯，他还是那个不想战斗的孩子，那个没有从人类的思维意识中挣脱出来的一根筋的傻小子。

“看什么玩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黄姗旖所感觉到的却不是欣慰，而是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觉得谈判或者耍点小手段小聪明就能解决纷争吗？擅自登门找茬的明明是你那边吧！怎么，你想在侵占了我的权益之后，还妄图跟我讲和？你到底有什么资本来幻想这种事情！谁给你的胆子，敢带着这种松散的觉悟，带着这种单纯的想法站在我面前的！”

“如果你不想和我为敌的话，你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啊！你跟踪我……监视我……甚至录下我与凉淑萍的对话来作为揭示我所做的不公正的行为的关键性证据，如此处心积虑与我作对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带着怎样的目的如此行动的！既然你不想除掉我，不想这所校园内只能有一个呼风唤雨的信息管制者存在，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乖乖的闭上嘴巴无视我的行为不就好了吗！逞英雄？当救世主的感觉真的就那么爽吗？故意与我决裂，还希望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件事？你把我黄姗旖当成什么了！”

“好吧，毛头小子！”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黄姗旖低沉下了自己的头颅，并彻底做出决断：“既然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还想以那么单纯的想法与思想觉悟混迹于信息管制者这种系统之内，那么你势必也得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以前我确实还觉得，你这种愚蠢早晚会要了你的命，所以处理你这样的货色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动手，我只要对你放任不管，你早晚会死于这个吃人的系统当中。其他人不会像我对你那么仁慈，当你成长为满足他们最想要的利益的存在时，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我只要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就好了！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好像也已经不存在了！我已经等不了了，既然你惹怒了我，就别怪我将你从这个世界上抹除！而且，反正你早晚都是个要死的人，那不如就干脆死在我的手里吧！”

她再度抬起头，先郑文成一步的打破了宁静，她需要知道郑文成究竟是什么时候就开始谋划这些事情的。

“你究竟为什么跟踪我？是我有露出什么破绽了？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令你感觉不满了？亦或是，你真的只是碰巧路过，机缘巧合之下撞见了这一切？啊，最后一种可能性应该是不存在的吧，毕竟我有询问过toka那天你一直躲在我和凉淑萍密谈地点的正下方！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难不成是谁走漏了有关于我的什么风声，让你知晓了我所做的行动？这种可能性应该也没有吧……还是我真的做了什么令你极度不满的事情，才使得你迫不得已的要以这种方式来抓住我的把柄？”

郑文成皱了皱眉头，虽然黄姗旖能和他说这么大段的话语已经很稀奇了，但他并不清楚在这个时间点黄姗旖询问这种事情的目的。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吧，你知道这个是想干嘛？”

“想干嘛，那还不简单吗！以防下一次学校里还会出现你这样的臭虫再来探查我的底细，我有必要知道自己这一次究竟是犯了怎样的错误而被你抓住马脚，下一次，我好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黄姗旖的回答令郑文成不由得咂舌，看来对方已经是将谈话的前提建立在她能切实的消灭郑文成的基础之上了。

这种擅自轻敌的思维方式一会儿肯定是会令黄姗旖吃苦头的，这对于郑文成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但被人瞧不起到了这种地步，也确实令郑文成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皱着眉头，用和黄姗旖很类似的狂放不羁的口气回答道：“谁知道呢，可能是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从我们相遇的一开始起就对你这个人非常不满了吧！毕竟会长，你总是太自以为是了，这样狂妄的你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时刻需要警惕的威胁！谁知道你会不会哪天一不开心，就像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般，想要将我吃掉呢！”

黄姗旖继续看着郑文成，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浮的微笑，一向擅长玩弄心计和手段的黄姗旖对于郑文成的这种表态是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他的话语说的既像是发自内心的真话，又像是挑衅黄姗旖在愤怒的状况下出招来以此暴露自己的弱点，然后好令郑文成更加方便击败她的激将法，但对于郑文成这个人了解的十分透彻的黄姗旖对他的真实想法再清楚不过了，他之所以这么说，恰恰是因为他确实对黄姗旖有所隐瞒！也就是说，做出这种举动的郑文成其实是有目的，或者说是有后台的，但他特意不说，就是想继续掌握着这一点，将局势的主动权拿下来。毕竟在这种比拼脑力的对决当中，永远是底牌更多的那一方获胜的几率更大一些。

但是，虽说他不打算将这个秘密说出来，黄姗旖却也并没有变得畏惧他。她又一次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觉得就算她不清楚郑文成的底牌，也一样可以通过强大的硬实力战胜对手。

也就是说，她甚至用不着去猜郑文成到底在隐瞒什么，因为不管他有着怎样的后手，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是无用处的。计谋和权术要想玩弄成功，先决条件是在力量方面没有差距特别大的情况之下。就比如一万人的军队与十万人交战，玩弄一下智谋，可能还有胜利的可能性。但如果一万人硬要与一百万人决战，就算一万人这边的军师再有计谋，再有手段，也不可能让这对阵双方的天平趋于平衡，甚至向自己方倾斜的。

在黄姗旖的判断中，她和郑文成的实力差距，就如同一百万人的队伍与一万人的队伍差距一样，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样的黄姗旖，甚至都找不到自己可能会输的理由。

她本想借着这一次机会吃一堑长一智，一旦下一次再遇到学校里出现新的信息管制者的时候，她需要决断是否要在那时不要像现在这般犹豫，一直等到郑文成给自己带来麻烦再清除他；还是说她尝试着去改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下一次彻底的令新人信息管制者成为为她服务的奴役，或者是打手。

但既然郑文成无意透露这一点，她也只能坚信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郑文成单纯的看不惯自己，所以才会导致两人像现在这般决裂。而对于这样的眼中钉，黄姗旖除了消除他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她现在只考虑一件事，那就是到底是将郑文成吞噬掉，还是直接将他揍到信息量完全消除，到他再也无法利用信息量修复自己身体所受到的伤害，最终在身体构成上发生崩坏，进而被系统清除呢？

如果是为了平息她现在心中的怒火的话，后者的效果无疑会更强；但如果是考虑如何更直观的消灭对方，并且为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的话，还是前一种选择更加妥当一些。

郑文成也迈开双腿俯下身子做好了防御准备，他知道，对方已经无心再继续和她对话了，信息管制者的那种特殊的攻击，时刻都有可能向他袭来，他必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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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时，黄姗旖也确实不慌不忙的抬起了双手，紧接着，大量的障壁就被她制造了出来。

郑文成也趁此机会赶紧利用障壁来构筑一枚盾牌，但就在他确认黄姗旖用障壁构筑成的实体武器之时，他整个人还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黄姗旖握在手里的，是两把金灿灿的小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