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ssage41.密谈

在解决了郑文成觉得寒冷的关键性问题之后，黄姗旖带着郑文成来到小广场的长椅上坐下。

“有什么急事，说吧！”

郑文成惴惴不安的坐下之后，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会长，你之前有对我说过，信息管制者不能为所欲为的，对吧！”

“我没说不能，我的原话说的是谁规定信息管制者一定会为所欲为了！”

“那也就是说，你不是那种为所欲为的人，是吗？”

听到他的疑问，黄姗旖警觉的皱起了眉头。

“你想说什么？”

郑文成也从对方的口气变化中听出了对方的心境转变，于是便连忙按照自己之前在脑海中规划好的对话内容说道：“是这样的，我听我的辅助型ai说起过，有的信息管制者，在获得了这种能力之后，会随心所欲的进入政界、商界从而获得极大的成功，甚至如果他们真的够厉害的话，还可以通过吞噬国家首脑这种方式，在世界上引起轩然大波，对吗？”

“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不是也跟你说起过吗，信息管制者系统内还存在有一定的监管系统，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前……”

“我不是问你如何解决这些事情的！”郑文成严肃而认真的打断了黄姗旖的话语，并且语气坚定的再度提问道：“我想问的是，你对于这些人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随意使用能力进行掠夺和杀戮这些不可被饶恕的行径的看法！你能接受这些行为吗？”

黄姗旖觉得他的这个问题非常好笑：“你是说，如果g没有给我发布任务去剿灭陷入暴走的信息管制者，在他们为非作歹的时候，我是怎么看待他们的行为的是吗？”

“没错！”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与我何干？”

郑文成默默地等待着黄姗旖继续说她的下文，却发现她的回答其实就仅止于此。

“就这么简单吗？”听到黄姗旖的回答，郑文成有些懊恼的捏紧了拳头。

见他如此认真，黄姗旖却觉得更加的嗤之以鼻：“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去惩恶扬善，去做拯救世界的英雄？别傻了，信息管制者之间的战斗往往都是生死之战，如果你不将对方杀死，对方就一定会将你杀死！如果你还想好好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话，除非万不得已你非常不幸被选中去剿灭那些混蛋，不然你就只要做个旁观者好好的活你自己的就行了！要不然，别说当正义英雄了，你只会成为对方新一批的食粮，为他接下来做更过分的事情提供助力罢了！”

“是吗……”郑文成咬牙切齿的低下了头，在心里寻思着：

“黄姗旖，你我果然不是一类人！”

“正因为你觉得别人的人生完全与自己没关系，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回答；并且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偷偷的擅自利用这种强大的能力为自己谋取更多的权利，更高的地位！正因为你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和事都抱有如此消极的态度，所以才能堂而皇之的做出这种伤害他人、伤害凉淑萍、损害其余的学生会长位置的优秀候补者的利益、甚至欺瞒学校和同为学生会的成员的这种下贱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觉得信息管制者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也是可以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而且不应受到指责的，是这样吗？”为了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郑文成再度发问道。

黄姗旖有些无奈的翘起了二郎腿：“你到底想问什么？”

“想问你对于这个系统的看法，你不觉得这件事非常过分吗？我们到底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所以说，我没有让你去决定别人的生死啊，我让你到时候保管好自己的小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别想那么多，你到底在问些什么东西啊！”

听到黄姗旖的回答，郑文成忍不住回想起了之前她对凉淑萍所说的话。

“我希望你能完全忘记这一次为我办事这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轻而易举的，为了给自己谋利，擅自利用他人，把他人当枪使，然后再这样拍拍屁股的将这些尊敬着她、仰慕着她、为了她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去做的她的崇拜者们轻而易举的舍弃掉啊！”

黄姗旖本人的话再度在郑文成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虽说距离她说出这句话已经过了很久了，但郑文成却感觉这句话就像是她昨天才对他说过一般令他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信息管制者也不一定为所欲为？开什么玩笑！”

“明明你就是那种利用这便利的能力而随心所欲的人，这样的你究竟是带着怎样无耻的心境，说出这样的话呢！”

“算了，已经够了，黄姗旖……”郑文成沉默不语的站起身来：“我已经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了！”

“抱歉，会长，我的问题都问完了，如果你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的话，请允许我先行告辞了！”

“等下……”黄姗旖一脸迷茫的站起身：“所以归根结底你到底是来确认什么的？”

“确认什么？这些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没什么，会长，打扰了你的休息时间，我真的很抱歉！”

“我只是来确认究竟应该怎样定义你我之间的关系！”

“那么，如果有缘的话，下次再见了，会长！”

“但是我现在更加确定了一点，你，黄姗旖，你绝对是我的敌人！”

“下次见面的时候，也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就这样了，黄姗旖！我会把你的真面目揭发出来，我要用实力让你认清，什么样的事情是可以做的，什么样的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那就这样，会长，真的很感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还教会了我很多有关于信息管制者系统的事情，真的谢谢你，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快点回去了，祝你晚安，再见！”

郑文成突兀的留下了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的寝室楼走去，留下身后一脸呆滞的黄姗旖，在风中肆意的凌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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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混蛋！混蛋！”虽然郑文成嘴上说自己要趁着还没有到宿舍的门禁时间的时候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在回到自己的宿舍楼下之后，郑文成却再度走到了之前他练习使用障壁的位置，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召唤出障壁，而是用拳头重重的砸向面前的宿舍楼外墙。

信息管制者的系统并不会屏蔽适格者的痛觉神经，所以由关节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在郑文成将拳头用力地砸向墙壁之时，就伴随着他的愤怒涌入了他的内心。

“可恶，可恶，可恶！”尽管感觉到了关节上的疼痛，但是郑文成砸着墙的拳头却仍旧没有停下来。

见他变得如此失控，alex也只得依照自己的想法擅自化作实体形态，走上来劝阻郑文成。

“主人，在下不建议您过多的做这种自残的行为！因为当您治愈伤口的时候也是需要消耗信息量的，虽说您的肉身基本上是已经变的无惧刀枪之类的物理攻击了，但是每一次您受到攻击时，为了复原您受伤的缺口，都会消耗您的信息量，如果信息量不再充足的话，不仅您的伤口无法还原，您自身也会消失不见的！”

听到alex的解释，郑文成才精疲力尽的停下了他那仿佛是已经失去理智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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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的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直接插中我的心脏啊！”

“主人，虽然在下无法对自己曾经做出过的过激行为做出反驳，但还请您允许在下解释一下，当时在下是为了更直观的向主人您说明您已经成为了不死之身，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做出了那种事情。而且在做那件事情之前，在下也是有好好的确认主人体内的信息量还算充足，所以才敢下手，只是没想到主人在第二天一直将自己的信息量耗到了十分危险的程度都还不去进食，主人的拖沓确实令在下小小的担心了一番，不过好在黄姗旖及时的为您补充了一点信息量，才让您成功的存活到了现在……”

“算了算了！”郑文成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关于自残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也不会再继续做下去了……”

“主人，在下检测到您现在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如果有在下能帮得上忙的话，主人可以将心里的烦心事说给在下听，当然也请容许在下僭越，在下也希望能给主人提供一丝帮助……”

“呵呵，我的烦心事？你难道不知道？”

“恕在下直言，在下实在是不太懂为什么您要对黄姗旖的行为发这么大的火！”

“我为什么发火？理由不是很简单吗，因为我也曾经像凉淑萍一样，想要发自内心的信任这个人啊！”郑文成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

好在这周围还是一副夜深人静的状态，并没有其他人在这附近出没，所以就算郑文成稍稍提高自己的音调，也不会惹来其他人的注意。

“你能懂那种感觉吗？突然成为了一种我之前从来没听说过的诡异存在，我到底是有多么的绝望！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成熟的、看起来很随和、很善良的、能听我诉说烦恼的、能给我最有效的建议和说明的、和我同病相怜，能成为我的同伴的前辈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能体会到我当时所感知到的希望吗！你能明白我对她的那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感吗！”

“虽然在你看来，信息管制者之间应该存在有些许隔阂，不能轻而易举的就相信对方，因为这样会使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不利，但我真的想要去信任这个不管是年龄、长相还是表现出来的心理活动都比我年长的大姐姐啊！”

“曾经，我甚至还想以黄姗旖为目标，对这一切感到坦然，在逐渐熟悉这一切之后，心智也随之成长起来；变得从容，变得处变不惊，不过是区区的变异而已，只要按照自己以前的步调活下去就好！只要不给其他人添麻烦，老老实实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这个人的真面目却令我如此反胃，为什么这个人所隐藏起来的私底下的行为却如此的令我作呕啊！”

对于郑文成的情感集中爆发，alex却只能愁眉不展的成为一个站在一旁的倾听者，因为对于郑文成现在所感受到的痛苦，alex是无法体会，也无法给他特别好的安慰和忠告的。

虽说郑文成说话的时候一直非常激动，可直到现在，他的眼角都没有泪水浮现。

他是真的生气了，不是悲伤、不是惋惜，只是单纯的愤怒。

“alex，我要开始执行那个计划了！”崩溃过后，郑文成整个人却十分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主人？”alex偏过头，他不清楚郑文成想要进行怎样的计划，因为郑文成从未跟他提过这件事。

“你是要杀掉黄姗旖吗？”

“杀掉？不！”郑文成摇了摇头，进而将他一直低垂的头颅重新抬起，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如果我主动过去伤害她，去杀掉她，那不就和她没什么两样了吗？”

“那您究竟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郑文成的双眼因为陷入思考而轻轻游离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希望她不要再利用这种能力为所欲为罢了！”

“所以……”

“所以就让她吃点苦头好了！实在是万不得已的话，我愿意跟她进行一场战斗，但是，没有规定信息管制者私底下进行的战斗，也要决出个你死我活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主人，您确定对方也会对您抱有同样的想法，不会在战斗中对您下死手吗？”

“没关系，我觉得她应该做不到那一点！因为我还想相信她并没有被这异常的系统完全吞噬，如果这几天我们俩之间的接触都是她最朴实的真情流露的话，我相信，她那尚未泯灭的人性，肯定还在她那副虚伪的躯体内的某处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