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熊木生虐杀自己的结发妻子,只是为了修炼降头术?”我惊讶地问。
“其实并不能这么说。”
叶雨曦回答道:“准确的说,是他在不断抛弃一切的过程中,渐渐悟出了成为伟大降头师的真谛,他为了降头师的身份曾经抛弃了太多的东西。尤其像是对自己下守护降头这种最高绝的降头术,它不光需要高深的技巧手段,更需要妻与子的血和灵魂来作为招魂的原料,熊太太和桑雅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为了最好的资源,这是要成为一名王者所必须的过程,你们是不会理解的……”
“你这句话说的没错,我们确实理解不了。”
我冷笑了一声,又说:“尤其像是为了自己的成功就残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这种事情,而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确实完全做到了,甚至连自己的养女阿杙都不放过……”
“不!杀死阿杙小姐的并不是熊先生!”
叶雨曦忽然转身一把攥住了我的衣襟,从她的眼神中,我第一次感受到愤怒和凶狠。
“你说不是熊木生杀死了阿杙?你怎么知道?那么,杀死阿杙的又是谁?”
“张医生,你所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叶雨曦没再理我,继续带着路往前走,穿过隧道后我们来到了一条比较宽阔的地下走廊。走廊的两边安装着一个个厚实的铁门,似乎是一间间被隔开的囚禁室。
有几间屋子里不断传出吵闹声和哭骂声来,但叶雨曦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直带着我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囚室门前,这才停下脚步转身对我笑着说:“张医生,已经到了,这就是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去见见你的老朋友吧……”
说着话她朝一名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名手下立刻打开了铁门,门开的一瞬间我往里面一看,囚室的中间位置有一根直通房顶的金属圆柱,圆柱上拴着几条垂在地上的铁链,其中两条铁链连接着两个人的脖子,一个是曾启华,另一个,是白鸢。
曾启华被关在熊木生这里我之前已经知道了,因此并不奇怪,可一看到白鸢也无神地靠墙而坐,我彻底惊住了,赶紧问她说:“白鸢,你怎么在这里?”
而一看见我。曾启华和白鸢也是又惊又喜,赶紧起身都朝着门口扑了过来,结果快到门口的时候都被脖子上戴着的铁链拉了住,根本无法踏出门口一步……
“张医生,你怎么也被抓了啊?”
曾启华揉着脖子叹了口气,看他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一些伤痕,显然是受了不少苦。
相比之下白鸢的衣服还很干净,头发也不是很乱,应该还没有遭到虐待。
“既然都是老相识,那你们就到里面慢慢聊吧。”
随后,叶雨曦的一个手下取出一个金属脖套里靠在了我的脖子上,解开我手上的手铐之后把我推搡进了囚室里,将我脖子上戴着的金属脖套和圆柱上的一根铁链连接到了一起。
那人走出囚室之后,在叶雨曦的吩咐下铁门又被紧紧地关了上,伴随着一阵渐渐远去地脚步声。一行人离开了。
“张医生,你是怎么被抓到的?”
叶雨曦他们一走,白鸢和曾启华立刻围了过来,争前恐后地开始问我话。
而我没有回答,第一时间扫了白鸢一眼,惊讶地问:“白鸢,之前你不是跟猴儿哥还待在派出所里,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不放心你,所以让我师弟在旅馆等我,我来找你。”
白鸢叹了口气说:“毕竟你也是为了救华哥。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吧?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差,本来是想到山上去找你和刘队长的,结果刚到山脚下就被熊木生的人给抓了住……”
“可他们终究不知道你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也不至于把你直接关到这种地方吧?”我又问道。扔系台号。
“他们最初确实不知道,可在刘大洋家抓走华哥时就已经得知了一切,我们当时都被熊木生派出的小鬼监视着……”
白鸢叹了口气,随后瞟了一眼身边的曾启华,又说:“都怪我,明明还说自己是个道士,可竟然连那些监视我们的小鬼都察觉不到,太失败了……”
我也叹了口气,听完白鸢的话沉默了下来。
是啊,我们都太低估熊木生了,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带着金链子还是一副暴发户的模样,没想到却是个心思如此缜密地降头师,看起来,之前他故意留给我们的那些印象,只不过都是为了伪装自己而造成的假象而已……
随后我又转头问向曾启华说:“曾启华,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离开刘家之后就突然失踪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都意识不到。”
曾启华答道:“那天我一个人离开刘家之后,本来是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就马上回去找你的,可我虽然没找到杀刘大洋的凶手,却无意间发现了另一个人。”
“叶雨曦?”我惊问。
曾启华点了点头,接着又说:“叶雨曦竟然会出现在刘大洋家附近,显然是故意跟着刘大洋或者我们过去的,随后见她一个人出了村子,进了村子外面的林子里我就跟了进去,本以为她并没有发现我,我也正好看看她是要做什么,结果后来才发现自己是中了叶雨曦的圈套,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而且身边一直跟着几只鬼婴,后来她的几个手下把我抓了住,我被抓时故意偷偷在地上写了一个叶子留给你们作为线索……”
“原来那个字真是你写的……”
曾启华再度颔首,接着又说:“我当时留下那个字时,叶雨曦并没有发现,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用了一招移花接木,把我掳走的同时,杀死了自己一名手下,割掉脑袋冒充我,想制造一个警察被杀的假象,把事情搅得更加复杂……”
“是啊,那个叶雨曦确实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女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女鬼。”
我苦笑着说:“毕竟这件案子是你在跟,假设你死了,案子就彻底断了,即便因为有警察被杀,警方出动更多的人来侦办这件案子也无济于事,没有你,谁都破不了案……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们没有直接杀你,而是把你带到了这里关了起来呢?”
曾启华摇了摇头说:“这我也不清楚,但我被抓来之后熊木生来见过我一次,虽然没有说太多,但意思似乎是想用我来引一个人现身……”
“引一个人现身?会是谁呢?”
曾启华再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从得知,随后话锋一转又问我说:“对了,为什么是你自己在这儿?我听说是刘队跟你一起来找线索的,他人呢?”
“他……”
我犹豫了一下,答道:“曾启华,我们都被骗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刘仲秋。”
我这话出口,曾启华和白鸢都愣了住。
随后,我把上山后一直到被关在这里之前的所有经历都和曾启华、白鸢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两人已然呆若木鸡,就像是完全不敢相信我的话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呢……”
曾启华长得老大的嘴始终没有合上,早已经大惊失色。
“不,不可能,你说刘队早就被害了,现在的刘队是其他人整容假扮的?”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我最初得知这件事时跟你一样震惊,但这就是事实,阿杙开棺时棺材里多出来的那具无头男尸就是刘仲秋的,他的头被刘大洋埋在了山顶的破庙里,这件案子从一开始我们就陷入了一个无底的陷阱中,被熊木生以及那个云海像提线木偶般摆弄着……”
提及云海,我忽然想到当时在山内废弃厂房里他说过的一句话,他告诉我,如果我想知道他是谁,就去问白鸢。
想到这件事我赶紧又问白鸢说:“白鸢,那个云海到底是谁?难道是你的旧相识?”
问话时我也察觉到,从我刚刚叙述时第一次提及云海这个名字开始,白鸢的脸色就变得出奇地难看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眼下我一问,白鸢终于抬起了头来,叹了口气之后,忽然反问我说:“张医生,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提到过,我和猴儿哥遇到我爸生前的旧相识,然后入门做了假道士的事?”
“我记得,怎么了?”我问。
“我那时候就跟你说过,当时老道士收我和猴儿哥的时候告诉我们,我们上面……还有一个师兄……”
白鸢说到这里,我已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惊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云海难道是……”
“就是他,如果单听名字的话,我原本还不敢确定,但你刚刚也说了,那个人身形高瘦、差不多有一米八五左右,而且,他说话的声音沙哑无力很难听,虽然我就跟我们那个师兄见过一次面,但是应该不会有错了,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