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会,等我缓过了气,我发现倒在地上的王鹏竟然如同放了气的橡胶人一样,已经干瘪了下去。
我咽了咽喉咙,伸出手拉了一下只剩下一层皮的王鹏,在那张外皮下,是两个将近半米长,鲜血淋漓,已经咽气的黄皮子。
“又是这些死东西!”
我喃喃了一句,赶紧拿出裁纸刀看了一眼,发现雪亮的刀片上,原本的两个横杆变成了四个。
刘婷蹲下身,将那张皮连同两个黄皮子放在了水盆里,端起来向外直接向外走去。
我张了张嘴,想要问问她到底向哪里走去,刘婷好像知道了似的,直接转过了身,瞪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愣,我终于想起来为何会感到熟悉了,是那双眼睛,刘婷的那双眼睛和那只黑猫的眼睛一模一样。
等我回过神,刘婷已经消失在走廊中,我带着疑惑回到了屋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那些黄皮子来找我,会不会也去找老爸。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赶紧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还好,一切平安,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
上午是出灵的日子,处里大部分人都去参加葬礼,我在家留守,按照正常的情况,一般是没有什么事情,而且今天还下起了小雨,终于凉爽了许多。
我趴在办公室里昏昏越睡的,根本就没注意到时间,直到班长老何摇了摇我,叫我去吃饭,我才醒了过来。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了,正是饭点。
天下下着小雨,又阴沉沉的,去食堂的这一路上根本就没几个人,我也没觉得意外。
刚进入食堂,向里面一看,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很多人我都不认识,看着眼生的很。
说起来我在二食堂吃放也吃了快一年了,来这吃放的基本上都是全钢厂房的工人,挺多人都混了个眼熟,只是今天我这一个人都不认识。
“何班长,全钢最近招新人了?”
我有些奇怪的扫了一眼周围,问道。
班长老何僵硬的点了点头,那眼神木讷的很,就好像是昨天的王鹏一样。
我看的一呆,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拿着饭卡去窗口打饭,却意外的发现今天的菜异常的丰盛。
原来的一个荤菜,现在变成了三个,尤其是那个红烧排骨,那股子香气让人馋的很,为此我和多打了二两饭。
刚坐下要吃,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从进来到现在,算起来也有个几分钟了,但是没有一个吃完饭走人的,而且他们好像是都在看着我,等着我吃饭。
“玺子,吃啊!”
何班长笑了笑,同时向着嘴里填了一口菜,那张脸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变得尖了一些。
“哦!”
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骨头,刚要吃,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急切的猫叫。
班长老何僵了一下,那张脸皮好似变得焦黄了一些,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老鼠脸。
我又转身向着四周望了一眼,发现周围的那些人都很别扭的看着我,就像是提线的木偶一样。
外面,那猫叫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凄厉。
“不对!”
我默默念叨了一声,脚下暗暗踩了一脚老何的脚尖,老何却没有任何反应,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僵硬。一股子骚臭味也在这个时候传出,让人恶心。
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何班长,很可能是如同昨天的那个假王鹏一样,是一个披着皮的黄皮子。
我偷偷的从兜里透出裁纸刀,推开刀锋,对着他的腿划去,如同割过了一坨烂肉,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响,老何什么反应也没有。
我小心的扫视了一眼四周的人群,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看着我就好像是看着一块肥肉。
“喵!”
外面又是一声猫叫传来,老何也在这个时候变了眼神,拿着筷子直接向我的眼睛插了过来。
“草!”
我忍不住大骂了一句,微微侧过了头,拿着裁纸刀就插入了他的胸口,发出了一声闷响,一股子黑血直接喷了出来,还有一声尖利的嘶鸣声传了出来。
原本喧闹的食堂随着这道嘶鸣声顿时安静了下来,聚在周围吃饭的工人也都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全部干瘪了下来,只剩下了两个还完好的站在那里。
顾不得其他的,我拿着裁纸刀,一下一下的向着老何的胸口捅去,大股大股的黑红色的鲜血涌了出来,尖利的嘶鸣声渐渐的微弱了起来。
食堂的大门也在这个时候被踢开了,刘婷拎着两个鲜血淋漓的黄皮子扔在了地上,冷冷的看着剩余的两人。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整个身体一下子干瘪了下去,两道黄色的影子直接从窗户蹿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刘婷!”
我喘息了一口气,坐在了食堂的凳子上。
刘婷没有理我,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桌子上的饭菜这个时候已经全部变了,只是一些碎盘子而已,我的桌子前,原本盘子里的红烧排骨已经变成了一颗颗颜色各异的蘑菇。
“杀了吧!”
刘婷将手里的两只黄皮子扔在了我的身边,顺手将已经干瘪了的何班长的身体掀开,下面果然是一只黄皮子。
我点了点头,杀了四只黄皮子,已经轻车熟路,将剩余的两只黄皮子捅死,食堂的大门一锁,我和刘婷又回到了办公楼。
“七个了!”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裁纸刀上的七条横杆,轻声说着。
刘婷依旧还是那副冰冷冷的模样,没有回到我,这让我更加疑惑,她到底是人,还是那只黑猫。
回到办公室,我发现挂钟依旧指着十一点半,而真正的时间已经到了二点半,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去食堂的路上没有人,因为吃饭的时间点早就过了。
而从我坐上火车开始到现在,每次这些黄皮子都是披着人皮来找我报仇,虽然有些防不胜防,但是杀了他们倒也简单,按照刘婷的说法,一共十五只,我杀的这七只已经过半,用不了两天,将这些黄皮子都杀死,就算是彻底安生了。
坐在椅上喘了一口气,我又看了一眼时间,都这个点了,按理说那些参加出殡的应该回来了,怎么现在还没有一个信。
我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班长老何的电话,电话通了以后那边传来的却是一阵杂音,除了撕拉撕拉的动静,没还有任何的回音。
我挂了电话,重新拨了一下,接通后还是那样,刚想撂下,电话那头却传来了老何的声音。
老何的声音有些低沉,嗓子也有些沙哑,只是告诉我他们今天不回来了,中午喝了酒,下午打会牌,晚上下班让我也去一起喝点。
我答应了下来,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电话,我记得老何这个人从来不打牌的啊,今天怎么还打上了牌。
又歇了不到半个小时,电话响了,是处长的,他今天也去参加葬礼了,也是一直没回来。
今天也是怪了,往常参加葬礼一般都是中午就回来的,这也是老何叫我去吃放我没怀疑的原因。
接起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消息。
今天上午去送葬的途中出了车祸,班长老何和我们电气班组的其余三个人出了车祸,一直在医院抢救,刚刚宣布死亡。
处长让我这两天盯着点,他要帮着忙活处理一下后事。
我不知道是怎么撂下电话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一个念头,刚刚老何说晚上要找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