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被刻在你那柄黑刀上的戒言，即是红星人类所坚信的涅槃教义。”
“五感皆幻、六欲为空，七情无用，这才是其所严格遵守的生存法则。”
李曦欣摆摆手止住了肆号话语，又眨了两眨眼睛试探问询开口。
“肆号，我的身体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即可痊愈，只是……”
“关于时间源质这种东西，你对其了解到底有多详细，是否真的可以做到回溯时间这种玄乎的事情？”
“咳咳……这个嘛”，立在一旁的肆号说话的机械声变得柔和了些：“大概……有个四成把握。”
“四成？？？”
还没等肆号将接下来的话说完，李曦欣就已经以凶恶目光将肆号给瞪退了两步，再次染上了几分冷色。
“什么时候等你将成功几率提到八成左右时，再和我提这件事，我身子痊愈了也需要静养。”
“四成几率，其实已经很大了。”，肆号走至李曦欣身侧摆弄起了完品试剂。
“这只是依照现在实验室的生命源质存量三倍来计算，如果是十倍左右的话，应该便能提升至七成。”
“十倍，那岂不是得将噬极兽潮的七成给消灭干净？你还是……自己慢慢来吧，恕我概不奉陪。”
李曦欣表情冷淡的擦了擦手，随即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只留给肆号一个高挑的白衣背影。
“我做不到，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身后肆号尝试再次挽留。
“你不是还有那么庞大的一只机械兽部队吗？难道凭借他们也做不到？”
“当等级到了一定程度，数量的堆积就将变得毫无作用。”肆号的声音再度被转换成了嘶哑低沉的中年人声线，“到目前为止，我们与君主级噬极兽这种生物交战过五次，其中战败四次，一次以平局止战告终。”
“仅仅是这样，就想着求助于我？这似乎并不符合肆号你的性格，按理来说，你是那种有一点点微薄希望也会去尝试的疯子。”
李曦欣缓缓转过了身，一身洁净的白衣衬得此时的她表情冰霜，带着一股天生不可让人接近的生冷气质。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肆号无奈的再次叹了口气：“欣欣，你知道，我们当初是怎么发现时间源质这种东西的吗？”
“我警告你，不许用这种称呼来叫我，不然今天这场谈话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李曦欣面带嫌弃的摆了摆手：“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当时那段时间对于古遗迹的发掘吧。”
“准确的说是关于玛雅文明的遗迹发掘，我们在其中发现了大量的玛娜生态雏形，包括但不限于玛娜之花，噬极兽记载，以及被保存得极为完好的一小快时间源质。”
“那东西呢？”，李曦欣摊开了手：“肆号，你一向以来都是喜欢真话和假话掺杂着说，我对此并不是特别相信。”
“那东西……没了，不过记载的石板还在，由于是采用的一种极为特殊的物质，所以即使到现在也还保存完好。”
“嘶嘶——”，肆号说完朝着墙壁上的光控面板招了招手，其立即将那块石板上的内容清晰展现在两者面前。
在一片庞大的噬极兽潮中，身着艳红色衣服的女勇者挥剑而斩，怀中则是揣着一块鸡蛋大小的奇异石头。
在那块粗糙石头的表面，明明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小洞，但在周围蓝色生命源质的灌溉下，竟然呈现一种星空般绚烂的色彩。
“这是……”，李曦欣加重了呼吸死死盯着石板中央的那道红色身影，就连那一对如水般的双眸也同是瞪大。
“这就是当时他们选择将你给单独冰封起来的原因。”，肆号招了招手，墙壁上的石板投影很快消失不见。
“当时我们对那个小石块进行了各种分析，却是始终不能将其成分给解析出来，直到冒险以实体接触。”
“一块指甲大小的时间源质，竟是使得小白鼠给凭空消失不见，最终在培养室重新发现了同样的幼体，我们才明白，这种能推翻整个科学体系的东西，具有何种非凡魔力。”
“当时的研究者分为两派，激进派主张研究这些奇异物质，而保守派则是建议将其封存，不过有个共同的点，那就是都知道，伴随着源质的发现，世界将会发生重大变化。”
“所以……这就是大涅槃时期的开端？”，李曦欣再次重重的吸了口气，面部表情很是复杂：“后来还进行了其他挖掘和研究吗？”
“后来……这个世界的科学家就只剩下我了，因为我比他们都要残忍，也都要疯狂。”肆号毫不避讳的笑了笑：“为了躲避暗杀，我甚至开始在自己身上试验不成熟的意识转移技术，好在之后成功了一半。”
“这就是你现在所看到一切。”，肆号指了指李曦欣面前的那些试剂：“如果不能将这个世界上的资源都整合起来，那将永远无法理解透彻时间源质，于是我活到了最后。”
“为了人类，我成为了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别提什么为了人类。”，李曦欣厌恶的摆了摆手。
“如果没有这些无意义的杀戮，即使世界上缺少相应能源，红星最起码也能维持个几百年的运转，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过上几辈子了。”
“但他们不这样想……”，肆号启开一瓶试剂的瓶盖，并且将其导入右侧胳膊的接口中，未过许久，这个语速缓慢的机器人便变得顺畅起来。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的个人想法所能决定的，这是整个文明所发展的必然趋势，延缓只不过是安慰可怜虫罢了。”
“经过后来的研究发现，玛雅文明，其实以2032年为一个周期，已经进行了多次时间循环，这才得以将文明发展到那个高度。”
“而石板中那位身着红衣的勇者，便是唯一能承载时间源质的人，负责在每次循环中担任守火者，引导整个文明迎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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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某一次，或许是意外，又或许是故意为之，总之这个循环被打破了，才得以出现我们后来的红星文明。”
“之所以说所剩下的时间不多，只是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可能已经到了，仅仅只剩下了一年左右的时间。”
“我很好奇……”，肆号的声音渐渐归于冰冷机械声线。
“如果让柒号你来选择的话，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判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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