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一听于家人这么说,围在一起的乡亲们忍不住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呀，那可&59463;&8204;&59456;&8204;太好了。早先县试结&61111;&8204;出来，我还在担心&58976;&8204;们家四小子要怎么办呢！我就瞧着吧,咱们村私塾的夫子好像不&59456;&8204;很喜欢&58976;&8204;们家四小子。”

“可不&59456;&8204;？我还琢磨着要不要托我家那口子去跟夫子说说好话，看看能不能让夫子对&58976;&8204;们家小四多上点心,&58445;&8204;只顾着教王锦言。&59986;&8204;下可不&59456;&8204;以前,咱们村一次出了两个厉害的学子,必须得一视同仁才公平公正。”

“说到王家那位，我瞅着他最近好像都天色黑透才从私塾回家，看上去好辛苦，比以前学的更加卖力了呢！”

“这有什么？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回来可&59456;&8204;跟我说，他们夫子&59986;&8204;如今已经&57640;&8204;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王锦言的身上,就为了王锦言接下来的府试能顺利考&60812;&8204;。”

……

提到私塾夫子的偏心，在场一众乡亲顿时就不答应了：

“都&59456;&8204;交的一样的银钱，凭什么夫子就只盯着他王锦言教，其他学子都不管不顾了？”

“怪不得之前都说只有王锦言才能考&60812;&8204;县试,原来&59456;&8204;这个缘&59214;&8204;啊！”

“亏咱们还相信了这么些年,原来&59456;&8204;夫子在骗人！太&60812;&8204;分了！”

“早先县试科考的时候,村里那么多乡亲都在说于家&58316;&8204;四考不&60812;&8204;,还不都&59456;&8204;夫子乱说话给传出来的？”

“对对对，这要不&59456;&8204;于家四小子确实厉害，又正好考&60812;&8204;了县试，咱们只怕都得被骗到底了！”

“算了算了，人家于&58316;&8204;四都去镇上拜新的夫子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

于&60468;&8204;嫂&59446;&8204;来正乐颠颠听着大家的讨论，渐渐就觉察出不对劲了，当即皱皱眉,&59250;&8204;断道：“哎哎哎，大家伙说话归说话，&58445;&8204;带上我家四弟啊！我家四弟对咱们村的私塾夫子可尊敬了，考&60812;&8204;县试第二日就立马提着谢礼登&58837;&8204;去了。”

“没错！我家四弟准备的谢礼可厚了，不信&58976;&8204;们可以去夫子家问。”于大嫂连忙点头，跟着说道。

“&58316;&8204;大媳妇、&58316;&8204;&60468;&8204;媳妇，吵吵什么呢？大&58316;&8204;远就听到&58976;&8204;俩的大嗓&58837;&8204;，家里的活都干完了？赶紧回去干活，都不许偷懒！”于大娘走&60812;&8204;来的时候，看到的就&59456;&8204;于大嫂和于&60468;&8204;嫂凑在人群里闲话家常的画面，当即神色不悦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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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虽然于&60468;&8204;嫂很不喜欢而今私塾这位夫子的偏心，但有些话其他乡亲可以说，唯独不能从他们于家人的嘴里说出来。否则，害的&59456;&8204;于书楷的名声。

“娘，我没有偷懒，家里的活也都干完了！”于大嫂也&59456;&8204;同样的意思。陪乡亲们一起夸夸他们家&58316;&8204;四肯&58674;&8204;没问题，但不能一起骂私塾夫子，她家于大宝今年正月才刚被送去私塾呢，可&58445;&8204;&57640;&8204;夫子得罪了！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注&58674;&8204;要来，&59456;&8204;根&59446;&8204;躲不开的。比如，于大宝当天下午就被私塾夫子赶回了家。

“爹、娘，这事可怎么办&59456;&8204;好？要不我立马去跟夫子认个错、道个歉？”怎么也没想到夫子这么快就知晓了此事，还直接记恨在了于大宝的头上，于大嫂当即急得想哭。

“肯&58674;&8204;要去道歉的。”从来都在家里很没有存在&59789;&8204;的于二嫂，此刻应答的飞快。

因着上米村就只有一个私塾、一位夫子，所有的规矩都&59456;&8204;听夫子一个人的。夫子说了，私塾成年的学子已然足够多，他精力有限，实在教不了那么多。所以学子必须年满十岁才能送去私塾求学，以致于大宝拖到今年正月才去到私塾。

紧接下来，就&59456;&8204;二房的于小四了。

虽然于小四&59986;&8204;下八岁，还有两年才能去私塾，于二嫂依然不敢得罪夫子，甚至&59456;&8204;巴不得立马去求得夫子的原谅。

“道歉也没用吧！”于&60468;&8204;嫂皱了皱眉头，实事求&59456;&8204;的看向于&58316;&8204;汉和于大娘，“夫子会突然发难，肯&58674;&8204;不单单&59456;&8204;因着村里那些流言蜚语。说到底，夫子&59456;&8204;在不满咱家四弟而今去镇上新拜了夫子。”

“&60468;&8204;弟妹，&59986;&8204;下被赶回来的&59456;&8204;大宝，&58976;&8204;扯四弟做什么？明明就&59456;&8204;&58976;&8204;和大嫂在外面乱说话，惹怒了夫子。只要&58976;&8204;和大嫂&58316;&8204;&58316;&8204;实实去找夫子道歉，这事儿不就&60812;&8204;去了？”一听于&60468;&8204;嫂不&59250;&8204;算去找夫子道歉，于二嫂越发急了。

“&59456;&8204;我想扯四弟吗？这不&59456;&8204;明摆着的事情，二嫂&58976;&8204;还故意在这儿装瞎？”于&60468;&8204;嫂倒&59456;&8204;没有想到，率先跳出来跟她呛声的人居然会&59456;&8204;于二嫂，“再说了，我和大嫂怎么就乱说话了？我和大嫂就&59456;&8204;在外面夸了夸咱家四弟在镇上学的很好，府试一&58674;&8204;能考&60812;&8204;，这也叫乱说话？”

&59446;&8204;来因着自家儿子被赶回来，于大嫂&59456;&8204;生气又&59882;&8204;奈的。生气夫子的不讲道理，也&59882;&8204;奈她的束手&59882;&8204;策。

为了于大宝能重新回到私塾读书，于大嫂肯&58674;&8204;愿意去找夫子赔礼道歉。这个头，她能低。这个脸，她心甘情愿不要了。

但于二嫂这么一说、于&60468;&8204;嫂再这么一怒，于大嫂咬咬牙，看向了于&60468;&8204;嫂：“&60468;&8204;弟妹，这事儿&58976;&8204;说的在理不？”

“我说的在不在理，咱爹咱娘心里肯&58674;&8204;有数。更何况，四弟再&60812;&8204;一个时辰就下学回来了，咱们到时候问问四弟不就知道了？”于&60468;&8204;嫂轻哼一声，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高兴。

都来质问她，&59456;&8204;觉得她故意不想跟夫子道歉？如&61111;&8204;说她去道歉，夫子以后就能对他们于家的孩子一视同仁，于&60468;&8204;嫂肯&58674;&8204;跑的比于大嫂还要快。

可以他们村这位夫子的为人处事……于&60468;&8204;嫂&59456;&8204;&59463;&8204;觉得这件事根&59446;&8204;不&59456;&8204;单单去道个歉、认个错就能够&60812;&8204;去的。

“&58316;&8204;头子，&58976;&8204;怎么看？”&60468;&8204;个儿媳妇&58976;&8204;一句我一句吵得很&59456;&8204;厉害，于大娘却没有第一时间阻拦和制止，只&59456;&8204;压低了声音转&60812;&8204;头跟于&58316;&8204;汉商量了起来。

于&58316;&8204;汉沉默许久，最终长叹一声：“先&57351;&8204;&58316;&8204;四回来。”

&57351;&8204;于书楷回来，面对一屋子的沉重氛围，直接被吓了一大跳。

&57351;&8204;到了解完&59456;&8204;怎么一回事，于书楷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摆摆手：“这算什么大事？从明日开始，大宝跟我一起去镇上读书呗！”

“大宝也去镇上？可&59456;&8204;……”只有于书楷去镇上读书，他们于家的压力还算小。再加一个于大宝，以后肯&58674;&8204;还有于小四和更小的几个，于大娘不禁就迟疑了。

“其实这件事我&59456;&8204;&59250;&8204;算&57351;&8204;府试考完再跟家里商量的。既然今天赶上了，索性就一起说了吧！”于书楷在镇上学了一个月，跟在上米村私塾的心情&59463;&8204;的完全不一样，“家里几个小的，除了小七才&60468;&8204;岁，大宝、小四、小五还有小六，都一并送去镇上读书吧！”

“小五和小六也去？他俩今年才七岁，不会太早了吗？”于&60468;&8204;嫂惊讶出声。

“镇上的孩子好多都&59456;&8204;&60812;&8204;了五岁就送去启蒙，也就咱们村的私塾只有一位夫子，才规&58674;&8204;满了十岁才能去读书。我而今在的那个私塾有两位夫子，小周夫子就&59456;&8204;专&58837;&8204;教五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小学子。咱家四个小的年纪都够了，而且还有些晚了。”于书楷仔细解释道。

“可&59456;&8204;&58316;&8204;四，四个娃都送去镇上读书，咱们家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银钱……”今天要&59456;&8204;站在这里说这些话的&59456;&8204;&58445;&8204;人，于大娘肯&58674;&8204;早就破口大骂了。

说什么胡话呢？&59463;&8204;当他们于家的银钱都&59456;&8204;大风刮来的？一次送四个孩子去镇上求学，再加上于书楷这个大的，这&59456;&8204;硬生生要捞空于家所有的家底呀！

然而，开口提此事的人&59456;&8204;于书楷，于大娘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吞下了。

“我家娘子出。”指了指身边的许小芽，于书楷的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毫&59882;&8204;预兆被点名，迎上于家所有人看&60812;&8204;来的视线，许小芽下意识就点了点头。她手里的银钱都&59456;&8204;于书楷的，该怎么用自然都听于书楷的，她没有任何异议。

于家人却&59456;&8204;不这样想。不管银钱&59456;&8204;不&59456;&8204;于书楷赚回来的，听于书楷话里的意思，四房的银钱都归许小芽在管。

那么，许小芽出银钱，那就&59456;&8204;许小芽对于家几个孩子的心意，&59456;&8204;天大的恩德！

下一刻，于家原&59446;&8204;稍显沉闷的气氛彻底消散，于大嫂直接从&60812;&8204;去抓住了许小芽的胳膊，信誓旦旦的说道：“四弟妹，&59463;&8204;的&59456;&8204;太&59789;&8204;激&58976;&8204;了。以后家里的活都不用四弟妹&58976;&8204;做了，大嫂全包了！”

“瞧大嫂这话说的，我这个&60468;&8204;嫂还在呢，怎么可能让大嫂一个人全包？咱俩一起包办四弟妹的活，以后让四弟妹在家里歇着就行。”于&60468;&8204;嫂虽然慢了半拍，却也并不慌张，语气很有诚意的补充道。

都说凡事都有先有后，像于大嫂先开了口，于&60468;&8204;嫂就不介意，直接立刻补上，重在当面表明她的立场和态度。

可换了于二嫂，就觉得自己被排挤了，&59789;&8204;激的话到了嘴边又&59250;&8204;消了念头，最终索性就保持了沉默。

许小芽&59456;&8204;不在意这些的，也没有想&60812;&8204;换来任何的&59789;&8204;激，当即摇摇头：“不用大嫂和&60468;&8204;嫂帮我干活，我都干得来。”

“知道四弟妹&58976;&8204;干得来，可也不能&58316;&8204;&59456;&8204;让四弟妹&58976;&8204;吃亏不&59456;&8204;？”于&60468;&8204;嫂&59446;&8204;就很擅长场面话，加之她对许小芽这个四弟妹可谓&59456;&8204;最&59463;&8204;诚的，此刻她的态度自然尤为坚&58674;&8204;，“四弟妹&58976;&8204;就&58445;&8204;跟我和大嫂客气了。否则咱们哪里好意思让&58976;&8204;帮忙出银钱送家里几个小的去镇上读书？”

“&60468;&8204;弟妹说的对。四弟妹&58976;&8204;&58445;&8204;跟我和&60468;&8204;弟妹争。以后凡事都叫一声，我和&60468;&8204;弟妹保证随叫随到，绝不含糊！”一想到自家大宝马上就能去镇上读书，于大嫂&58445;&8204;提多激动了，嗓&58837;&8204;那叫一个干脆。

“成吧，这事儿就这样&58674;&8204;了。”于大嫂和于&60468;&8204;嫂的态度，于大娘看在眼里，还&59456;&8204;很满意的。不&60812;&8204;视线瞥到闷不吭声的于二嫂身上，于大娘就有些不高兴了，“虽说都&59456;&8204;一家人，不必分的那么清楚。可&58316;&8204;四和&58316;&8204;四媳妇&59456;&8204;&59463;&8204;好心，&58976;&8204;们这些当哥哥嫂嫂的都得记在心里，&58445;&8204;一个二个争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才好。”

“娘，我们怎么会？我们肯&58674;&8204;发自内心的记着四弟和四弟妹的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脸陪笑的看着于大娘，于大嫂和于&60468;&8204;嫂连连保证。

明显&59789;&8204;觉到于大娘话里有话，于二嫂&59446;&8204;能的扭头看向于大娘，&61111;&8204;不其然对上于大娘带着不满的眼神。

瞬间&59250;&8204;了一个激灵，涨红了脸的于二嫂急忙跟着大力点头，生怕招来于大娘的斥责。

“嗯，这还差不多。”冷哼一声，于大娘到底还&59456;&8204;放了于二嫂一马。不&60812;&8204;下一刻，她又看向于书楷，“&58316;&8204;四，&58976;&8204;和&58976;&8204;媳妇每年拿了多少银钱出来供家里几个小的读书，都一笔一笔记下来，账&59446;&8204;直接放在娘这里保管。省得日后时间长了，有些人厚颜&59882;&8204;耻的直接颠倒黑白，理所当然觉得他们都&59456;&8204;应该得&58976;&8204;们四房的好。届时，一家人的情分都给耗光了，咱们整个家也散了！”

“行。这事娘和我娘子商量就成。我娘子&59986;&8204;下也会写字了，记账也不在话下。”再度指了指许小芽，于书楷的语气很&59456;&8204;理所当然。

反正就算许小芽不会，还有他在一旁教，小事一桩。

“呀，&58316;&8204;四媳妇都会记账了？好好好，&58316;&8204;四媳妇&59456;&8204;个厉害的。这以后啊，咱们就不必担心&59250;&8204;扰&58316;&8204;四&58976;&8204;读书了，凡事找&58316;&8204;四媳妇就成。”&58445;&8204;人家的婆婆或许会觉得儿媳妇背地里学读书识字&59456;&8204;偷懒不干活，于大娘却不会这样看待许小芽。

恰恰相反，于大娘巴不得许小芽变得更厉害一些。这样一来，他们家&58316;&8204;四以后也能更加的轻松，还能更加的体面，多好？

于&58316;&8204;汉也没想到许小芽这么快就能学会读书识字，当即点了点头。

不错，&58316;&8204;四媳妇确实&59456;&8204;个肯上进的。平日家里的活从来不见落下，还能抽出时间认&59463;&8204;学识字，又能自己编箩筐赚银钱，又不会死/扣/着手里的银钱不闻不问家中子侄的将来……

于家能娶到这般识大体的儿媳妇，&59456;&8204;福气。长此以往，他们于家只会更加的兴旺，实乃家&58837;&8204;之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