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姨太太一听,忙也哀哀的叫嚷起来:“苍天呀,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倒是当上了这般的惨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救命啊……”
我只得叹了口气,望着瓜片,不用我吩咐,瓜片便说道:“我去镇住它!我去镇住它!”说着便一下子冲进去,冲着那大头牙支鬼便抓,大头牙支鬼自然躲避了起来,瓜片身形小巧,攻势又凌厉,那大头牙支鬼抵挡一阵,身子斌渐渐的拙了下来,瓜片找个机会,便一下子落在了那大头牙支鬼头上,正是那一霎时,像是头顶压上了一个千斤巨石,那大头牙支鬼便不动了,木桩子一般“咣当”一声,立在了地上,宛如泥塑木雕一般。
瓜片得意洋洋的大叫起来:“小事一桩,小菜一碟!”
瓜片素来都不大出来与妖怪缠斗,不想甫一出马,倒当真是很有些个本事的,不由教我也刮目相看起来了。
回头望望苏逸之,便又成了毫无表情的模样,而那个丁大人,现如今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头上血流如注,我吃了一吓,忙要过去扶住那丁大人,可却一下子给那大老爷给拉住了。
我回头一看,但见大老爷惊魂未定,望着那大头牙支鬼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只手死死的扣在我手腕上,指着那大头牙支鬼颤声道:“龙神使者,这个……这个……可当真给镇住了?”
我忙道:“大老爷放心,这个妖鬼,便给我们扣在这里了,且将那丁大人搀扶起来看看伤势,这个妖鬼咱们慢慢来查问。”
大老爷大喜过望,却还是不放手,似乎也不拿那丁大人的伤势当一回事,只是连声道:“果然不愧是龙神使者,身手端地不凡,不消几下子,竟然这么容易,便将鬼物给扣在了这里,当真是教本官佩服之至啊……”
是啊,大老爷这一说,我倒是也有些个起疑,这次捉鬼,未免也太容易了些,我又回头看看那苏捕头,只觉得他神色有异,说不出的教人起疑。我心下里隐隐觉着,事情,只怕并没有这么简单。
大老爷又望着瓜片,连声赞叹道:“神鸟啊神鸟!龙神使者这神鸟一出马,当即便镇住了这个妖怪,简直是难以置信!龙神使者,您可细看看,作乱本官家宅的,究竟是个甚么鬼物?”
我低下头一看,这个大头牙支鬼全然是一副死过去的模样,给瓜片一镇,当真全无生气,我便问道:“瓜片,这个怪东西究竟是个甚么来路?”
瓜片偏着小脑袋,狡黠的说道:“原形可笑!原形可笑!”
我还要追问,却听见床上的那个姨太太早嚷起来了:“大老爷,您还不快看看那丁大人,血都要流到床脚下去了!”
我们慌忙低头一看,果不其然,那丁大人头上还淌着血呢!大老爷这才回过神来,忙道:“苏逸之,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快将那丁大人扶下去看先生!”
苏逸之忙应了声,将那丁大人带了下去。说话间,那床上的姨太太也就穿上了衣服下床来了,倒是也不记那大老爷方才的前嫌,怯怯的依偎在了大老爷身侧,颤声问道:“大老爷,这个……这个究竟是个甚么东西?”
大老爷则直直望着我,我没有法子,又直直的望着瓜片。瓜片却笑眯眯的往下一啄,但见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大头牙支鬼,居然化作了一根槌衣裳的棒槌,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那棒槌头上,还挂着些个铁丝,正像是那大头牙支鬼满口的牙!而这棒槌下面,居然还垫着层层叠叠的衣服,有女子的藕荷色裙子,还有月白色里衣,夹杂在内的,甚至还有一见杏黄色道袍!
“诶?”大老爷与那姨太太俱愣住了:“这个东西,便是那大头牙支鬼的真身么?怎地,怎地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
瓜片嚷道:“真身可笑!真身可笑!本来便是槌衣服的,自然追着衣服跑!”
瓜片一说这话,我顿时也明白了,怪道那几个姨太太身上的衣服都不翼而飞,感情是这棒槌将那些个衣服槌惯了,才用铁丝给勾了下来藏在了身边不成?这样说来,这般来大老爷后宅里捣乱,不过是为着几件衣服?
大老爷和姨太太似乎也想明白了,大老爷颤声道:“难不成,本官那几个姨太太,还是清清白白的?”
瓜片点点头,道:“追了槌衣服,追了槌衣服!”
我忙又问道:“可是,那个妖怪,为何会有人的大笑声呢?一个棒槌,跟何处学来的?”
瓜片这才摇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
这也怪了,难不成……不容我多想,这大老爷却一把抓住了我,连声道:“龙神使者,您这神鸟,卖与了本官罢!”
“甚么?”我给大老爷这一抓,也怔住了:“您要买鸟?别的也就罢了,可是这鹦鹉……”
“本官可便是要买这个鹦鹉!”大老爷急切的说道:“本官家宅不宁,头疼的紧,现如今,单单凭着一只鹦鹉,居然便迎刃而解,可不是神鸟么!倘若龙神使者能将这神鸟让与了本官镇宅,不管龙神使者想要什么,本官也都给得起!”
“大老爷,且等一下,这个鹦鹉,当真是让不得的……”我忙道:“这鹦鹉,可并不是梅菜我的,而是龙神爷的啊!龙神爷的爱宠,哪里是我一个小小的梅菜能做主的,还请大老爷莫要这般为难……”
“便是龙神爷的,你管龙神爷讨了来与了本官,难道不行?”大老爷还是不撒手,连声道:“只要这神鸟到了本官家宅之中,本官势必是用尽了自己能用的,也要好好养活这神鸟……对了,对了,神鸟通人性,却不知道神鸟意下如何?”说着大老爷面向了瓜片,道:“可能考虑考虑?本官,本官还能给神鸟,再来配上一只上好的珍品紫玉鹦鹉作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