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花见姐姐……”我忙迎了上去:“花见姐姐可好些个了?”
“好了……”赵大婶子有喜有忧的说道:“也算得上是一个因祸得福,我们方才一从那衙门里出来,开了锁,便看见了花见居然不省人事,头也给人打伤了,可不是吓了个半死,不想,这花见一醒过来,倒是将前尘往事,都记起来了!花见,快,快把事情与龙神使者与苏捕头说了来,可万万莫要让旁人也因着那个人偶受害了!作孽呀……”
花见姑娘盯着我们手里的那个人偶,颤声道:“这个人偶,确实是一个妖鬼,它……它是活的!”
这倒是不假,这人偶方才还开口说话呢!我再一低头,那人偶又是一副僵硬了的面容,也不见再活动了。苏逸之见状,忙拍打了那个偶人几下,可是那偶人硬邦邦的,大概也不是个怕疼的主儿,只呆愣着望着对面,似乎满腹的心事。
苏逸之皱起了眉头,轻声道:“难不成,是因着苦主来了,做贼心虚?”
我也盯着那个偶人,可是只觉得这个偶人周身都是一股子诡异,让人打心底里不想着接近。
还不及我和苏逸之多想,那花见姑娘又急匆匆的说道:“这个人偶,是一个花言巧语,能言善辩的妖鬼,而且,还有能蛊惑人心,让人不得不相信它的本事,好像,好像室友迷魂术一般,龙神使者和苏捕头,一定要小心提防,万万不要相信它说的任何一句话!”
苏逸之忙问道:“敢问花见姑娘,与这个人偶,是怎生结下来的这一段缘分?本捕头听说,自水中捞出来,你就一见如故?难不成那个时候,你就给这个人偶迷惑了么?”
“实不相瞒……”花见姑娘低下头,道:“一开始,花见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儿心性,瞧着从未见过这种关节能活动的偶人,觉得新鲜的很,才拿过来赏玩的。
你们看得出来,这个人偶的四肢关节,都是以十分巧的方法镶嵌而成,能跟人一般,自由活动的,自打这个人偶到了我身边,总觉得房间之中,有一种“喀拉喀拉”的声音,却寻不得声音的来源。
直到我一错眼,总觉着是那个偶人在活动着它的筋骨哩!不过自己也觉着自己这个想法荒诞无比。在但是日子稍稍的久一些,便越发觉得这个人偶,似乎是一个活人一般,有着活人的目光,和活人的感觉,却也觉着自己是胡思乱想的,一日一日,做的每个梦里,都是这个人偶。
接着,这个人偶,也不知怎地,慢慢地,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眼睛开始随着人转,嘴角也会上扬起来对着人笑,甚至,我又一次一次的在梦中见到这个人偶,它开始在梦里理所当然的跟我在一起,分享我全部的东西,这些梦,让我越来越狐疑了,我忍不住,动了想将这个人偶丢掉的念头,不料,这个念头一起,它却立时开口说话,与我交谈起来:“花见,久等了,我是月灵。”
我瞪大了眼睛,却也忍不住大着胆子问它究竟为何能说话,它告诉我:“花见,你现下里不记得我了,可是不打紧,我说与你,我们前世里,便是这般的主仆,不,更应该说是朋友的关系,日日厮守不相离,可是人终有一死,我自然不想跟你分离,于是,便在冥河里等了你一个轮回,方才回到了你身边来。现如今,又能在一起啦!”说这话,那月灵的微笑,便是那般的蛊惑人心。
若是现在来说,谁都会觉得诡异吧,人偶根本不是能说话,能对着人笑的东西啊!可是,我却全然跟鬼迷心窍一样,怎生看着这个人偶,怎生觉得这个人偶是顺眼极了的,我一句话也不怀疑,正是一个一见如故,觉得与这个人偶,确实是旧日相识。
我吃饭,睡觉,都抱着它,寸步不离,因为它说她再也受不了离开我的那种煎熬。甚至我也开始离不开这个人偶,我觉得这个人偶对我来说是生命的全部,不管旁的家人,旁的生活,一样一样,都不若这个人偶重要,人偶慢慢的能出声与我交谈,还能唱出旋律奇异的歌儿给我听,我变这样沉沦下去,心里眼里,也都只有这个人偶而已,将自己也迷失了……”说到这里,花见姑娘自嘲的一笑,道:“想必,这便是所谓的走火入魔罢……”
赵大叔愤然插口道:“这般的花言巧语,可不便是一个祸害么!谁知道,它那小小的身子里,包含了甚么妖法?也怪我……便将它一网捞起来,成全了它害花见的诡计……”
花见姑娘摇头道:“爹,这自然是怪不得你的,完事冥冥之间早有注定,您不打那一网鱼,它既然认定了我,自然也会以其他的方式来到咱们家,来到我的身边,躲避不过的。”
现在花见姑娘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倒是全然与她害了疯病之前一般无二,毫无疑问,是真的花见姑娘回来了!我忙道:“既然如此,花见姐姐是怎生将这个偶人给看穿了,从而找回了记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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