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有些个不对劲儿。抓*机書屋”那个小孩儿站起身来,咬着嘴唇,扭头看着他爹那肥硕的背影健步如飞的走进了楼上,一双眼睛满是不甘心。
有人叹道:“你爹这个样子,八成是指望不上了,大家在这里瞧见了,与你们家也算是一场缘分,你有难处,倒是不妨说出来,大家伙能帮上忙的,肯定都会伸手出来的。”
那个小孩儿摇摇头,道:“谢谢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这般关心,可是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家中却是有些个异事,这话却是不好跟大家伙说的,着实对不住,我……我还是回家去,再想想办法罢。”说着那个小孩儿便孤零零的挤出了人群,径自出门去了。
“这孩子岁数小,可是倒真够懂事得体的。”一群人交口议论道:“也难为他了。却不知道,他们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人忙道:“你们别说,我倒是识得他们家,他们家也住在紫玉钗街,他爹名叫葛明良,是做茶叶买卖的,倒是也有些个家底子,算得上是吃喝不愁,可是好像体弱多病,身子一直不好,因着这个葛明良素来都是花天酒地惯了的,听说也不大回家里去,放任这两个母子独自在家,宛如根本没有这个老爷一般,这个孩子他也不过十岁,倒是懂事早,时时代他娘出来寻他爹的,可是他爹不管不顾,便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模样。”
“原来如此……”旁人连声道:“果然母子两个也是可怜见的。”
“可不是么!”那人摇头道:“不知道是不是他娘又病下了。”
众人跟着嗟叹,我也跟着心中一动,总觉得这个孩子懂事的有点教人心疼。送完了点心照常去龙神祠打扫院落,却正看见那个孩子不曾往别处去,正呆呆的跪在龙神祠前面的蒲团上。
我一愣,忙过去问道:“你是葛家的少爷罢?却不知道求龙神爷何事?”
那个孩子端详端详我,问道:“姐姐是……”
我忙答道:“我是在这个龙神祠之中给龙神爷去跑腿的,觍颜被街坊们称作龙神使者,你若是又事情求助龙神爷,我倒是可以代为通禀。”
那个孩子一听,双眼发亮,忙道:“原来姐姐便是那位出了名的龙神使者么?我这一来,确实是有事要来求龙神爷的!”
我将他从蒲团上扶起来,问道:“不知道究竟为着什么事情?”
那个孩子站起来,答道:“为着我的娘亲,娘亲她,只怕给妖鬼附体了。”
“妖鬼附体?”我忙问道:“可有甚么异事么?你慢慢说来。”说着将那个孩子让进了正殿里。
那个孩子拘谨的坐下,道:“这件事情,若不是听说龙神爷灵验,我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委实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可是,爹爹那个样子,再不去管娘,只怕娘她可就当真不好了……我总疑心,现下里那个娘,是给妖鬼附身了。终日里,只一个人坐着,摆上一桌子菜,自斟自饮,却要搁上多人的碗筷,且自言自语,哭笑奇异,说话也教人摸不得头脑,我家的婆子偷偷与我说道,怕是我娘她,是给甚么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
果然,这紫玉钗街上,总也是安定不了的,也不知道,又是怎样的一桩奇闻。我便问道:“令堂出现这种事,可有甚么先兆?”
那个孩子低下头,道:“事情,还要从前三个月说起。三个月前有一日,娘身子不适,烧了几日,水米未曾粘牙,身子也没了气力,自觉地是大限将至了,当时爹几日不曾回家来,便让我寻爹回来,见最后一面也好。我一听,自然吓得甚么似的,急火火的自烟雨寻了爹来,爹不大情愿,只说自己也不是大夫,回去有个甚么用处?可是连爹身边的云舒姑娘听见了,也只软语相劝,让爹快快回去的好,爹冲着云舒姑娘的面子,方才不大情愿的回去了。
爹到了家,见娘尚且一息尚存,便冷冷的说道:不是说你死了么?最后一面,又有甚么好见的?这样拖拖拉拉,也还不如死了痛快。我也来了,要死趁着现下里,莫要耽搁了我去饮酒。
娘听了,本来就槁木死灰一般的颜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了,只是闭上了眼睛,流泪道:说得好……原便是我嫁错了人……居然还这样苟延残喘着,等你回来……说着渐渐的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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