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捕快听见巨响,忙也站起身来在窗户缝里往外看,自然吓的不轻,我忙道:“秀才捕快,你快想想,究竟这个晨曦小姐是个甚么来历,为何居然惹上了这样的对头?”
秀才捕快颤声道:“小生若是记得,早说出来了,何至于此啊!这下子晨曦小姐如此危在旦夕,偏生那兔子又不在此处,这可怎地好,这可怎地好……”
正说话间,只见晨曦小姐巧的在那巨手的指缝之间一钻,轻盈的钻了出去,挥起利刃又直往那巨手的指甲缝里插,那巨手猝不及防,也便给插进去几分,一时间疼的攥紧了拳头,在这洞府之内又胡乱的横冲直撞,将满子精致器具全数砸了个粉碎。[*丶*^*]
晨曦小姐左右看了看,找准了一个会,便一矮身,往那巨手下面钻过去,想把利刃插到那巨手较为薄弱的手腕下面去,不想那手却仿若洞察了晨曦小姐的心意,一翻转,便将晨曦小姐一把抓在了手里。
我和秀才捕快一下子愣住了,晨曦小姐挣扎不出,竟然仍转过头,凄然对秀才捕快说道:“相公,你们走吧,推开了那窗户,自然能回到你们的世界里去,妾身无能,没有办法与君相守这一生,但求能有来世……”
秀才捕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热血沸腾,只见他苍白的面孔一下子红涨起来,大吼一声,一脚把那门踹开,随手拎起来了一件破家具,便往那巨手上面砸去,口里还喊道:“你何故非要这样出手伤人,欺凌一个弱女子,所作所为,简直不可原谅!”
我见状,忙也跟上去随着秀才捕快拿着里凌乱的碎片往那巨手上丢过去,无奈巨手仍旧抓住了晨曦小姐,丝毫也不放松,还越攥越紧。
晨曦小姐虽说自己身陷险境,仍是对秀才捕快的一举一动大惊失色,忙道:“相公,你不要管我,现如今你势单力薄,是打不过他的,还是快快逃了去罢!横竖晨曦也是一个弃妇,相公既然悔婚,便与晨曦再无瓜葛,又何故如此!”
秀才捕快对晨曦小姐的呼喊充耳不闻,只是胡乱用手边的东西卖力的击打着那皮糙肉厚的巨手。谁知那巨手对秀才捕快拼尽全力的攻击却像是不痛不痒,毫无知觉,只攥紧了晨曦小姐,将晨曦小姐往外拖去。
秀才捕快哪里肯依,居然一咬牙,自己还爬到了那巨手上,吼道:“速速将晨曦小姐放下,小生不管你是甚么来历,总之小生不会眼睁睁的看你仗势欺人,胡作非为!”
晨曦小姐见状,不禁热泪盈眶,道:“有相公这一句话,晨曦死不足惜,好歹,相公的一片心,晨曦还是等到了……再有来世,晨曦仍愿意做相公的妻子……相公,晨曦便要死了,不知道,相公可能愿意娶晨曦?”说着,想必给那巨手攥的紧了,伤了内脏,竟吐出一口殷红艳艳的鲜血来。
秀才捕快却愣住了,犹疑着也不知道要怎生回答。
我赶紧劝道:“秀才捕快,这个关口,眼见着咱们是无能为力,晨曦小姐又是危在旦夕的,难不成你非得让晨曦小姐抱憾终身么?”
“相公……”晨曦小姐虚弱的又吐了一口血,道:“相公既然还是不愿意,那妾身也只得……”
秀才捕快一咬牙,道:“小生……小生……”
“嚯嚯嚯……抢婚不成,要来骗婚么?”又是那懒洋洋的拖长了声音的腔调,毫无疑问,正是那不偏不倚,只在那最要紧的关头方才肯出现的龙井。
但是龙井却不曾现身,声音虽然清楚,又像是十分遥远,委实奇怪。
秀才捕快却一片茫然,道:“只问其声,不见其人,说话的,难不成是这只手的主人么?骗婚?”
那晨曦小姐一听龙井的声音,面色居然也变了。
我顾不得许多,只是心头一喜,忙道:“秀才捕快,这下子好了,我就说嘛,龙神爷可不是见死不救的神仙!那个声音正是龙神爷啊,现下里,这晨曦小姐有救了!”
龙井的声音近了些,却出奇的大了起来,听的耳朵有点微微震痛:“傻狍子,你这新交的朋友,倒是比你还要呆笨些,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啊……”
“好像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罢!”秀才捕快十分较真的说道:“龙神使者,这位当真是无所不能的龙神爷么?”
我只得答道:“要说是无所不能么,大概是吞吃食物那一方面罢。”说到这里,我忙喊道:“龙神爷,却不知您在何处?为何还不救救这晨曦小姐,骗婚说的又是怎地回事?”
龙井笑道:“这个么……横竖你们两个的脑子简直如同豆腐花儿一般,还是自己出门来看看罢!”
秀才捕快一心想要救出这晨曦小姐,忙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道:“还请龙神爷大发慈悲,降服妖魔……”
我见状忙也跟了出去,这一出去,方才发觉这外面原来别有洞天,清风明月,正是胭脂河边,可是不知怎地,却如同世界转换了一般,说不出哪里觉得不对劲,我抬头一看,龙井正懒洋洋的坐在一堆芦苇中间,生了一堆篝火在用树杈子烤鱼,瓜片蹲在龙井的肩膀上垂涎欲滴,看见我,嚷道:“傻狍子回来啦!傻狍子回来啦!”
我再一回头,方才发觉身后分明是芦苇荡边,紧紧挨着河水,而那水边还蹲着一个身形瘦弱佝偻的黑衣老人,那黑衣老人裤腿卷得高高的,身上有不少泥点子,一副打鱼人的装扮,此刻他的手正探在一堆泥土之中,也不知道在寻甚么,我瞪大眼睛,连声问道:“龙神爷,方才那只巨手,难不成,竟然是这位老伯伸进去的?我们……我们方才在这土洞之中出来么?
龙井笑道:“啊呀呀,难得难得,连傻狍子也聪明起来了,也不知道明日的日头要从何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