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道:“那个六指儿……”李绮堂点点头,道:“在下也瞧见了,却是没有。黑岩谷;”
苏捕头皱眉道:“这又是一个甚么好戏法……这个唐言,委实不像是个鬼魂。”
李绮堂点点头,道:“咱们务必得多加留意一些,这个唐言不对劲儿,八成跟这里的妖法有关。”
我细细的端详着那唐言,只觉得他的脸色实在是青白的吓人,就算是在暖融融的烛火下,未免也有点太过苍白了,好像,好像一个死人的模样。
但见那唐言与万天儿把酒言欢,那夫人与香韵姑娘也不住的推杯送盏,其余几个夫人也非常欢喜,一屋子人喝得十分尽兴。接着那夫人吩咐那些纸扎出来的使女,道:“今日里便是表小姐的好日子,你们可得速速去布置了新房来,红绫红绡,尽数将洞房弄出个洞房样子,还有,把那五色鸳鸯灯也拿过去点上,桂圆红枣栗子花生也撒进帐子里去,可记得了?”
几个纸扎使女应下来,忙下去布置了。
万天儿闻言,分明今日里便能与这香韵姑娘结为夫妇,登时喜上眉梢,忙敬酒给那夫人道:“是小婿听信了他人谗言,只道是……只道是唐言死的蹊跷,与贵宅子脱不开关系,简直该打!所幸误会厘清,夫人也不曾与小婿计较,仍能将香韵姑娘许配与在下,在下感激不尽,水酒一杯,借花献佛,聊表敬意!”说着先仰头喝了下去。
那夫人一听,喜得满面春风,忙也举起了酒杯来,连声道:“贤婿可不是客气了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便是一个缘分,还叫甚么夫人,只叫一声舅母便是了!来来来,这杯水酒,舅母也干了!”
“是,舅母。”万天儿涨红了脸,粗声答道:“以后,自然便是一家人,但凡舅母有用得着小婿的地方,小婿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哎呀,贤婿言重了!”那夫人忙道:“小门小户的过小日子,哪里有那样的大事!不过是仰赖着贤婿,给我们一个安宁就是了!来来来,洞房花烛夜,还是先高兴高兴的好!”说着又忙着斟酒布菜,忙的不亦乐乎。
万天儿紧紧的盯着香韵姑娘,半天方才吐出一句话来:“我……我……”
香韵姑娘则笑道:“瞧瞧你,平日自诩是个英雄,这下子可好,话也说不出一句,这样子怕我,难不成当我是一个老虎么?”
“老虎咱也不怕!”那万天儿忙道:“只是咱瞧见香韵姑娘,这一颗心,也就只发慌,嘴里总也挤不出甚么来……”
“哈哈哈,这万天儿可不是个痴人么!”唐言掴掌笑道:“大喜的日子上,说也不必多说,酒可须得多喝!”说着又与万天儿痛饮起来。:。
不多时,酒过三巡,万天儿喝的红头胀脸,那唐言的脸色却依旧惨白惨白的,一个纸扎使女走了来,布上了红烛,贴了好大的一个红喜字,道:“夫人,新房布置好了。”
那夫人听了,忙道:“万大官人,时候不早了,这便行了礼,莫要误了良辰吉日!”
万天儿一听,使劲的点点头,看向了那香韵姑娘,香韵姑娘含羞带怯的低下了头,道:“香韵还不曾梳洗打扮,更连一个盖头也没有,便要……”
“香韵姑娘美艳照人,何须梳洗打扮!”唐言忙道:“小生这便来主婚,行过了礼,便可结为夫妇了!”
万天儿忙拉扯了拉扯自己的衣襟,道:“可是咱。连一朵红花也不曾戴上,只怕这礼数上委屈了香韵姑娘……”
“行了行,男子汉大丈夫盖应该不拘小节,怎能如此婆婆妈妈!”唐言口中不住的催促着,便喊起了祝词来:“今日里,万天儿与香韵姑娘情投意合,结为伉俪,婚后定然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一拜天地!”
那万天儿听了,慌忙与香韵姑娘与那红烛喜字拜了下去,唐言忙又嚷道:“二拜高堂!”万天儿忙又与香韵姑娘给那夫人行了一礼,那些夫人们俱喜笑颜开,连声贺喜。
唐言又嚷道:“夫妻交拜!”万天儿忙又急慌慌的起身,对着香韵姑娘拜了下去,只见香韵姑娘的绝美容颜在灯火的映照下,越发娇媚动人,万天儿竟然看直了眼,直把那香韵姑娘看的低下了头去。
“礼毕,送入洞房!”唐言忙嚷道:“万天儿,你可算得上是得偿心愿,快快去吧!”
万天儿这才站起身来,扶住了香韵姑娘,在那纸扎使女的引领下,直往后堂里走,那一屋子的夫人俱眉开眼笑,纷纷说道:“这下子,便指望着有孙儿了……”
万天儿大概是越想越高兴,忽然一回身,紧紧抱住了唐言,道:“你小子当真为老子卖了好大气力,老子能如愿以偿,娶到了心上人,还都是仰赖了你了!自此以后,咱们兄弟两个,必然是肝胆相照,情同手足!”
不想唐言给这万天儿一抱,却不说话,万天儿似乎有些个纳闷,这便松开了唐言:“你怎地……”
不料想,这一松开唐言,唐言的脑袋便咕噜噜的滚落在了地上,那具没有头的身体也一下子站立不住,轰然倒地,唐言的脑袋下面的断口上,果然还有着清楚的牙印模样。
纵使万天儿以英雄自居,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也兀自呆住了,一只手只是指着那狼狈不堪的脑袋,口中讷讷:“唐……唐言他……”
在场的夫人们俱也瞠目结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说不出话来,神色都十分慌张,只有那香韵姑娘的舅母那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便尖叫起来:“啊,贤婿啊!你力气过人,方才又喝多了酒,怎生这一用力,居然把唐先生的头给……”
“你说甚么……”万天儿本来便不胜酒力,此时更是向后面一个踉跄:“这样说来,唐言的头,是我一用力,弄的掉了?他,是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