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攀是在她身边待过一段时间,给她打下手的。
因而她对刘攀还是十分信任的,刘攀虽然年岁不大,可是性子沉稳,细心谨慎,且十分善于观察。
刘攀既然说柳栩行和子虚先生的关系有些不妥,那必然不是随口怀疑的。
沈云卿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刘攀说,柳栩行和子虚先生不像是父子。
那么如果柳栩行,不是子虚先生的孩子,那会是谁的孩子?
是谁的孩子,能够让子虚先生这样言听计从?像个仆人一样侍候着?
且,刘攀说,柳栩行在骂子虚先生的时候,提到了,要告诉他母亲。
柳栩行的母亲是谁?
沈云卿蹙了蹙眉,沉默了一会儿,将倾歌叫了过来:“你这几日有派人跟踪子虚先生一家吗?”
倾歌点了点头:“有。”
“子虚先生的夫人,是什么人?”
倾歌早已经将子虚先生一家的情况了解的十分透彻,闻言只连忙应着:“子虚先生的妻子,也是书香门第出生,父亲也是私塾先生,便是子虚先生的先生。”
沈云卿颔首:“那她性子如何?”
“贤妻良母,性子温柔。为子虚先生生育了三儿两女,每日只帮着打理私塾的书房那些。”
若子虚先生那位夫人是这样的性子,那柳栩行口中的母亲,断然不可能是她的。
沈云卿手指暗自摩挲着椅子扶手:“那柳栩行,平日里下学之后都会去什么地方?”
倾歌想了想:“大多是呆在私塾之中的,反正我们跟踪了两三日,并未见他外出。”
“主子是想做什么?”
沈云卿眯了眯眼:“吩咐盯着子虚先生一家的人,若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离开私塾,都立即回来与我禀报。”
“是。”
沈云卿抿了抿唇,心中一个计划慢慢成形。
她的运气倒是极好,恰恰好,这一日,那柳栩行,便离开了私塾。
“他一离开私塾,我们就来禀报了,我们派遣了人跟踪着他,好随时来与我们禀报。”
沈云卿抿了抿唇:“倾歌去跟着,他没有见过你。”
“是。”
倾歌连忙快步出了屋子。
两边一直飞鸽传书联系着。
很快,就有消息传了回来:“柳栩行已经出城了,从他去的方向来看,好似是朝着宁安寺去的。”
宁安寺?
沈云卿手拽紧了手中锦帕,那是太后时常去的寺庙。
沈云卿蹙了蹙眉,手指微微动了动,太后……
子虚先生与太后来往密切,如今看起来,更像是太后的人。
宁安寺,也与太后有关。
所以,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与太后,有这丝丝缕缕的关系呢。
柳栩行,是与太后有什么关系吗?
沈云卿想起,之前太后母家被父皇尽数诛灭,导致太后与父皇母子关系破裂。
与太后有一点关系的皇后,都得太后那般庇护。
会不会,这柳栩行,也与太后母家有关?
沈云卿想着,脑中却骤然有一道亮光闪过,似有惊雷骤然劈下一般。
她想起来了!
她第一次见着那柳栩行的时候,便觉着柳栩行的容貌实在是有些眼熟,可是她当时不太想的起来那柳栩行像谁,且因着那时候以为柳栩行真的是那子虚先生夫妻二人的孩子,所以也并未多想。
可是如今,她却突然想起来了,想起来,那柳栩行,长得像谁呢。
像她的六皇弟。
沈栩庆。
沈云卿脑中骤然起了这个念头,便好似又有无数蛛丝马迹从脑中飞快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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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栩行,沈栩庆。
他们二人,虽然姓氏不同,可是,抛开姓氏不谈,栩行,栩庆……
这两个名字,全然就像是两个兄弟的名字啊。
且他们两人,年岁亦是相当,是同一年所生。
沈云卿手指微微颤了颤,所以,柳栩行和沈栩庆,究竟是什么关系?
会不会就像是她想的那样?
可若是这样的话,那莫非,当年皇后怀的,压根就是两个孩子,沈栩庆与柳栩行是双生子?而后在生下来之后,被抱走了一个?被太后带到了这边,放在身边养大的?
太后真正想要扶持的人,是柳栩行?
儿子令她失望了,所以就带个孙子在身边养着?利用孙子,想要夺取儿子的江山?
沈云卿蹙了蹙眉,虽然这个可能性极大,可是她却总觉着有些不对,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不过,这件事情,她定要好好的调查清楚才是。
沈云卿抿了抿唇,转过身问倾歌留在她身边的人:“宁安寺那个之前在昭觉寺待过的和尚,如今可还在宁安寺中?”
“已经不在了,死了。”
“就在我们到清宁城的前几日,骤然暴毙的。”
沈云卿点了点头,这应该就是杀人灭口了。
她也并未想过要从那和尚嘴里问出什么来,那和尚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沈云卿站起身来:“给我套马车,我也去宁安寺。”
下人很快套好了马车,沈云卿快步出了院子,上了马车。
清宁城不大,马车很快出了城,直奔宁安寺而去。
路上,仍旧不时有消息从倾歌那边传来:“那柳栩行已经到了宁安寺了,只是他们没有办法靠近,柳栩行的身边跟着四个十岁以下的小孩子护卫,那四个护卫虽然是小孩子,可是从他们的言行举止脚步气息来看,武功却是不弱的。”
“不过,宁安寺的沙弥将柳栩行带到了厢房之中,柳栩行,好似准备在那宁安寺中过夜了。”
沈云卿闻言冷笑了一声:“自然武功不弱,柳栩行身边的那些孩子,只怕都是用那所谓的养蛊计划给养出来的孩子,从一堆孩子之中厮杀出来的。”
“无妨,告诉他们,不必打草惊蛇,直接进寺庙,联系寺庙的人,就说我要去拜佛,让他们准备一间厢房,给他们添一些香火。”
“是。”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沈云卿便也到了那宁安寺。
厢房早已经准备好,沈云卿下了马车,倾歌就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和尚。
“小姐,我带小姐去厢房吧。”
沈云卿转头看向那和尚,面上带着笑:“请问小师父,方丈可在?不知我现在可否去听方丈讲讲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