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麻烦?”太后蹙了蹙眉:“只泡脚不行吗?”
“泡脚能够管一时,但是所有药都有药性,用得多了,慢慢就会耐药。想要拔除病根,彻底不复发,还得要拔除病根才行。”
太后撇了撇嘴,没有作声。
魏帝笑呵呵地道:“泡脚的法子有用,那云卿就先将香薰还有精油的方子写下来,朕叫人配好,给母后送过来,让母后先用着看看?”
“行吧。”太后不情不愿地应着。
等着沈云卿离开,太后才又对魏帝开了口:“既然治疗失眠之症,这沈云卿也是从医绝仲毅那里学来的手段,那皇帝不如直接派遣人去找到那医绝仲毅来,让他给哀家诊治诊治就好了。”
“倒也不是哀家不信云卿,只是这看病治人这种事情,可是一门大学问,也需得要一些经验,云卿这才十多岁,即便是从仲先生那里学了一些本事,学到的也不过只是皮毛而已。”
“哀家这个病,看了多少有经验有名气的大夫啊,都没给哀家治好,云卿这……”
太后抿了抿唇,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她才不信,她能治。
魏帝自然知道太后心中所想,此事也的确是开不得玩笑的,魏帝沉吟片刻,方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好,母后宽心,我这就叫人去请仲先生。只是……”
“只是这仲先生呆在云雾山,是因为他妻子病重,需得要在行宫附近的云雾山疗养,即便是朕派人去请,也未必能够请得来。”
太后嗤笑了一声:“你可是皇帝,他若是不来,可是抗旨不遵。去请吧,我就不信,他敢不来。”
“……”魏帝苦笑了一声,半晌才应了下来:“是。”
魏帝出了安慈宫,脚步才稍稍慢了起来。
刘文昌见他眉头紧蹙,似有心事的模样,便压低了声音问着:“陛下是在想,三公主之事?”
“嗯。”
魏帝应了一声:“之前贤妃之毒,也是云卿说因为她曾经中过那毒,正好记得解毒的方子,所以替贤妃解了毒。如今太后失眠之症也是……”
“太后与云卿并不对付,太后回宫之后,还多番为难云卿,应该不会为云卿说谎。且云卿开出来的那泡脚方子,朕亦是亲自体验过,的确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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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云卿是真的在仲毅那里学了不少医术吗?”
刘文昌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那她为何,此前竟还两次中毒呢?”
刘文昌听魏帝这样问,便知晓魏帝这是怀疑上了沈云卿,刘文昌眼珠子转了转,笑了起来:“瞧陛下说的,陛下可忘了,三公主如今多大?”
“朕怎会忘?三公主今年十五岁,再过一段时日,便是她及笄的日子了。”
刘文昌笑呵呵地点头应着:“是啊陛下,三公主今年才十五岁啊,且她在行宫,一共才六年,认识仲先生应该不到六年。即便是六年都在,三公主从九岁开始跟在仲先生身边学医,也不可能学得十分深入,面面俱到啊。”
“太后娘娘都知道,公主年少,即便是跟在仲先生身边学过,学的也不过皮毛而已。”
“且看病治人是医术,这制毒解毒,是毒术。医术是医术,毒术是毒术,虽然有些关系,可是也并非是会了其中一样,另一样就能够会的啊。”
“兴许三公主会这看病治人,但是并不会制毒解毒呢。”
魏帝听刘文昌这么一说,又想起之前太医的禀报,才点了点头:“也是。”
“而且啊……”刘文昌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陛下睡得太早,奴才也忘了禀报了,昨天奴才去太医院拿药的时候,与太医院里面的大夫闲叙,倒是说起了三公主的病。”
“三公主的病?”
魏帝眯了眯眼:“三公主的病怎么了?”
“太医们说,三公主因为中毒,伤了根本,一直都需要将养着,三公主偶尔会派人来抓一些补药,拿出来的方子,都不是太医院的大夫开的。不过虽然不是太医院的大夫开的,那些补方却十分精妙,他们几个太医私底下都谈论过好几次了。”
刘文昌笑呵呵地道:“昨天奴才还以为,是林大夫开的方子,如今看来,极有可能,是三公主自己给开的。毕竟啊,这补气养身的事情,也不能用之前的方子,毕竟每个人情况不太一样。”
魏帝蹙了蹙眉:“那是不是,云卿给太后以及朕开的那泡脚方子,也有可能是自己开的?”
“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云卿为什么说,是仲先生的方子?”
刘文昌笑了笑:“奴才猜想,三公主应该是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她会医术之事。这后宫之中,算计太多,三公主兴许也是害怕吧。害怕露了锋芒,遭人嫉恨算计。”
魏帝沉默了半晌,才道:“先派人去云雾山,问问仲先生再说。”
“是。”
沈云卿回了云华殿,汀溪便上前禀报着:“宫外传来消息,按照三公主的吩咐,已经安排了人进了大理寺,一共四人,三人易容成了大理寺的狱卒,一人易容成了犯人,且是关在五公主隔壁的犯人。”
沈云卿点了点头:“很好,可打探到了,关在沈宛白隔壁的犯人,是什么身份。”
“打探到了,算起来也是皇室中人,是襄阳公主之子,因为参与了几年前的一场谋逆,被关进了大理寺。”
“好。”沈云卿笑了起来:“同样是皇室中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沈宛白正值活泼的年龄,在那大理寺牢房之中关着,定然受不住。若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同为皇室中人的人来陪着她说说话解解闷,她应该会很快就信任他。”
“到时候,选个时日,我带父皇,去大理寺探探监。等那时候,就让我们的人假扮的郁卒,给他传递个消息,配合我唱一出戏。”
汀溪连忙应了下来:“是,奴婢这就传信出去,叫人安排妥当。”
沈云卿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几张纸:“递到大理寺,给那在沈宛白隔壁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