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启蒙的先驱们（上）

另一个学员却笑道：“大供奉也说过，神就是人。人在力量上，和人格上都达到了神的境界，得到了人民的信仰，这个人就是神了，所以神依然是人，神只不过是人的升华而已。神也有喜怒哀乐，神的意志在根本上和普通人并无区别，依然还有着凡人的人格。所以说，大供奉就是神。”

年轻学员们来自世界各地，交谈之下感慨良多。下了轨道车后，大家一路回到了新奥尔兰学院。

“学长，学姐，我们回来了。”年轻学员们朝气蓬勃，回到学院之后，和学院几位年纪稍长的学员行礼。

两名年长的学员，分别是一男一女，看着这些年轻学员的样子，显得很是欣慰。“不错，看来这次你们浣血进行得很顺利，没有辜负学院对你们的期待。新奥尔兰虽然有大供奉，但将来的希望还是在年轻灵师们的身上。要知道在新奥尔兰，只有七阶以上的灵师才能投入战斗，普通灵师不要作无畏的牺牲。”

“是。”

年轻学员们望着这两位学长，脸上露着非常崇敬的表情。新奥尔兰灵师学院师资力量极其雄厚，特别是这两位学长，都还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就已经是圣域强者了。他们一位是第一任总统欧亚德的儿子，欧文长老，另一位是大供奉的女儿，伊灵长老。

据说，欧文长老的母亲，是一位人鱼，来自于苏门岛人鱼王国，而伊灵长老是一位精灵魔法师，据说她的母亲来自于大格兰冰岛。新奥尔兰是一个汇聚了全世界各种种族，各种文化，毫不封闭保守的国度，哪怕是流亡到这里的农奴，也能够成为自由公民。

学院的这两位年轻学长，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圣域强者，新奥尔兰学院的长老，同时也是新奥尔兰共和国议员，新教的祭司。难怪学员们对他们如此崇拜。这时，欧文长老说道，“新年之后，就是大供奉接任第五任总统的日子了。大家既然做好了准备，到时候就一起去见见大供奉的风采吧！”

年轻的学员们一个个满怀期待，盼望着能够早一天看到这位传说中的女神。

……

新奥尔兰政府办公厅。

宽大的办公室里，坐在正首的是一位刁着烟斗，脸上露着一副玩世不恭神态的男子。他正是新奥尔兰现任总统巴克利，而坐在周围的则是共和国各大供奉，祭司，民主人士，正在结束着今年一年的国会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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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亚德如今也留起了绅士一样的小胡子，翻阅着手上的文件道：“这些年，奥斯佳王国也进行了大规模的工业革新。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的国王欧克斯并不能准确的把握到资本运行的规律，国家现在遭遇到了经济危机。奥斯佳王国已经向联邦政府申请援助，不知道总统陛下对此有何看法？”

巴克利放下了烟斗，说道：“奥斯佳自战后，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在联邦政府中实行霸权政治，这当然是因为他们现在缺失了行使霸权的实力。出于新奥尔兰共和国的考虑，我个人并不赞成对他们实施援助，但是出于人类社会的考虑，新奥尔兰共和国理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助奥斯佳王国。”

“知道了。谢谢您，总统陛下，我代表奥斯佳王国的子民，衷心向您表示感谢。”欧亚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之后，欧亚德又望向了坐在旁边的一位女子，“大供奉，您对援助奥斯佳王国，有什么看法？”他说完之后，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这个女子身上。

这名头戴棱冠，身穿黑红色长袍，容貌绝美，却气度恬淡的女子，正是新奥尔兰共和国的大供奉，伊萝。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或许很多人都不能相信，新奥尔兰的开国元老之一，新教的大供奉，外表上看起来居然这么年轻，就好像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

伊萝点了点头，翻开了自己的卷宗，说道：“对于援助奥斯佳王国，我们只能够暂时性的缓和他们表面的经济危机，但是很难对其做到根本性的改变。究其原因，是因为奥斯佳王国并没有完全从农奴制，过渡到他们应该到达的君主立完制。有关于这一点，诸位可以看看我的案卷，再商讨援助的相应方案。”

众人一一接过案卷，才知道大供奉早就有援助他国的计划。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和奥斯佳这个曾经的宗主国交情有多深，而是大供奉向来的目标，就是解救世界的人民。

卷宗上指明：新大陆独立战争之后，奥斯佳新任国王欧克斯中兴王国，引进资本，在手工工场已经普遍成熟的情况下，开始向大机器工业过渡。比起尚未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圣玛诺帝国，资本革新的工厂动摇着奥斯佳农奴制的经济，加速着它的瓦解，这是封建农奴制走向崩溃的前兆。

欧克斯继位之后，奥斯佳王国开始了工业革新，王国工业生产中的农奴制生产关系逐渐被资本革新的生产关系所代替。越来越多的农奴获得了解放，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这却是预示着一个新时代即将到来的重要标志。农奴制危机的加剧表现在奥斯佳王国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其中也包括思想文化领域。

奥斯佳王国的先驱开展了启蒙运动，指出废除农奴制已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因此欧克斯国王在朝会下达的指令中，提出了准备进行改革的方案原则：保证国家稳定、不使领主、贵族和王室政府的利益受到危害。终于在继位后第七年，欧克斯签著了“农民改革法令”，在奥斯佳也被称作“土地平权法令”。

该法令的基本内容是：自法令公布之日起，农民获得人身自由，并享有一般公民权。农民有权拥有个人的财产，他们可以自由迁徙、婚配、从事工商业活动、缔结合同、进行诉讼等。领主应承认农民的人身和人格自由，不允许买卖和交换农民。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增加王国工业革新所急需的农民工人。

然而，农民无偿得到土地和从贵族领主的奴役下获得解放的要求并没有得到满足，所谓赎取的过程实际上就是领主对农民肆意掠夺的过程。奥斯佳进行了农奴制改革，但是这场改革是在王国政府的领导下进行的，它维护了领主贵族的利益，改革以后保存了大量的农奴制残余，王国专制制度依然存在，封建土地所有制依然存在。

奥斯佳王国中，广大的农民虽然获得人身的解放，但是他们在经济上仍然处于被奴役的状态，他们不仅在经济上生活异常痛苦，而且在政治上也没有任何权利。自上而下进行的改革，动摇不了奥斯佳王国专制制度作为封建统治的顽固堡垒，不可能使改革损害统治阶级的切身利益……

伊萝说道：“和圣玛诺帝国相比，奥斯佳走得更快了一些，但是他们的农奴制改革，却利用改革来巩固自己摇摇欲坠的封建统治。改革自始至终都在奥斯佳政府的绝对控制之下。资本革新了，工人增加了，王国的财富也增加了，但是人民没有高于工业革新的消费能力，自然会遇上经济上的危机。”

“我明白了。如果要解决他们财政上的危机，最好的办法就是购买他们的商品，但是这样做明显是损人又不利己的行为。”欧亚德闭上了眼睛，思索着伊萝卷宗上的内容。这些年，伊萝治理国家非常成功，她用强大的力量和法制，平衡着灵师和资本之间的平衡，看待问题也相当的透彻。

“如此，我们是否能够说服欧克斯陛下，让他重组朝会，实行君主立宪？不过这样做，干涉他国内政，并不可取。如果单纯的经济援助，只是把钱往火堆里扔而已。”

伊萝笑道：“欧亚德先生，我们思维可以扩宽一点。资本发展遇到了危机，最主要的不是资金的投入，而是市场的开发。与其去干涉他国内政，不如帮助他们开辟更多的市场，比如说在雅迦达大陆的某个地方，那里物产丰富，人口众多。资本殖民，和封建殖民可是有一个最大不同点的。”

资本殖民的宗旨，就是加工你的原料再卖给你，赚你两道钱。欧亚德听了，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大供奉说的是圣玛诺帝国？不错，封建殖民，只是单纯的扩张领土，资本殖民则是扩张市场。如果能够打开圣玛诺帝国的国门，那里的原料可谓是异常丰富，而且贵族所掌握的财富更是惊人。”

“不过圣玛诺帝国的国门，可不是那么好打开的。他们的国民虽然贫弱，但贵族强大得可以和全世界开战。”巴克利总统却抽了口烟，不赞成为了援助奥斯佳王国，而去得罪这样一个巨无霸。伊萝当然明白，在这个世界，有灵师这个高武的职业存在，因此他们虽然进行了工业革新，但依然撼动不了圣玛诺这头巨龙。

这也是雅迦达大陆自光明教会成立以来，又延续了中世纪后长达数百年黑暗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