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底下躲避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我还真怕他们家也有养蛊虫什么的,但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也没什么异样。
在福建地区,也有人养金蚕。我不知道与苗寨里养的金蚕蛊是否一样。
在尤溪县和南靖县,都有养金蚕的传说,貌似是在家里的某个角落,请高人在这个角落挖个坑,做一个法,俗话都叫金蚕。
然后这个人的运气或者财运就会慢慢变旺,家里也很干净,不会有蛇鼠虫蚁进来,因为都怕金蚕。再然后听说在插秧的时候,主人家先插一些做样子,然后就在边上休息。不一会儿,金蚕就会把剩下的秧苗,按照你的方式全部插好。
在这些有养金蚕的地区,你要是进入别人的家中,在门槛上踢几下,会有灰尘落在门槛上,但当你进入门槛之后,再回头,门槛上的那些灰尘已经不见了,貌似是金蚕爱干净。
每到年底,金蚕是要与主人家结算的。一般主人家都会跟金蚕说。今年打碎了很多的碗碟盘罐,都亏钱了,根本没赚钱,等来年的时候再跟你结算,然后等来年的年尾再次用同样的方式跟金蚕说,年复一年,这样一家老小就都没事。
至于以后,比如十年二十年之后会是怎么样的报应,什么样的结算,那就不清楚了。
但如果在年底跟金蚕说今年有盈利赚钱的话,那你完蛋了,金蚕会找你要回所有他认为是该他得到的东西,如整个家庭的财运。气运,成员的身体健康,甚至是生命,这就是所谓的‘金蚕食尾’。
如果金蚕食尾了,你又不及时处理的话,那问题很严重的,来年肯定是厄运连连,运气不顺,过个三五年,一年比一年差,可能不出五年就家破人亡了。
而处理的方式也是很缺德的,就是挖出埋在角落里的那包东西,而后在那包东西里放入钱,足够的金钱或者等值的金银首饰都行,之后将这包东西扔在十字路口,谁贪财捡走了包里的钱财,便将金蚕也一起带回家里,这贪财之人的家庭,就会受到金蚕食尾的报应。
所以在闽南地区,不是什么钱都能捡的,老一辈的人常常告诫,捡到的钱要马上花掉,不能藏着,而捡到的金银首饰最好翻新重打,因为都怕是送出金蚕食尾的横财。
苗寨这里也有金蚕蛊,但应该跟福建那边的不大一样,反正我和黄雄在床铺底下躲了一个多小时,周围有灰尘的,并不算太干净,那么这白家应该没有养金蚕,至少不是福建那边的金蚕。
还有就是是手机这里没有信号,而且也快没电了,又没地方去充,整个黑土寨没通电,没通自来水的。豆记坑弟。
咯吱一声,门开了,我看到了三双鞋子进了门,其中两双黑布鞋,一双带着花花草草的青布鞋,显然是白依莲的。
“阿爹,石生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三人坐下之后,白依莲焦急的问道。
“不知道啊,寨主派他们出去办事,不知道是办什么事,可能是跟仇家遭遇了。”白老头叹了口气说道。
“奇怪,我们黑土寨能有什么仇家,自我懂事以来,我们黑土寨都是非常安定和平的,也没跟人家有过纷争,是谁下这么狠的手,把石生他们打成这样,还有个小六子失踪了,现在都还没找到。”白依莲说道。
“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了,黑土寨的事是寨主和乡亲们说的算的,我们毕竟是外来人,不好插嘴。”白老头又叹了口气说道。
白依莲瞬间也没声了,她抱怨道:“我们都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了,他们还没把我们当初自己人吗?”
“依莲,别抱怨了,他们能接纳我们在这里住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文化差异很大,就像我们关起门来就讲普通话,虽然我们也尽力是学苗话,但是又能怎样,学会了,我们依旧融不进他们的圈子,他们的文化,他们养蛊,我们根本就不待见那东西,他们的女娃子都在体内养雷蛊,我要是在你身体里养,你愿意吗?”白老头又继续说道。
“那倒也是,我感觉很恶心,而且一想到要在体内植入那种东西,浑身就起鸡皮疙瘩。”白依莲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不过她们这个方法倒也很管用,一旦在体内植入雷蛊,夺了她们身子的男人就不能再碰其他的女子,否则就会全身溃烂而死,现在的男人都花心着呢,也只有这招才能管得住他们。”
“瞎说,你爹不就是很好的一个男人吗?”依莲的母亲插话说道。
“那是您的好男人,现在这个世道可找不到咯,您可得看紧了。”白依莲没心没肺的说道。
“你这丫头,这么贫,都快成老姑娘了,也没个人家敢来说亲。”依莲母亲抱怨道。
“好了,别说了。”白父一听,瞬间就火了,我能从他的口气中听到愤怒。
“爹,寨主请吴名大哥和他的朋友过去干嘛?”白依莲突然换了话题问道。
“我哪知道,昨晚上都醉成那样子了,他们还硬把人请过去了,说他们是咱们寨子的贵客,所以要好好款待,我今早过去,想见见他们,谁知道寨主说他们走了,下山去了。”白老头一脸的不悦,却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我一怔,难道昨天是那个所谓的寨主将我和黄雄给活埋的?难道我错怪了白家人?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吴名和他朋友是我们的贵客,人家不远千里送大伯和二伯的骨灰回来,怎么就被他叫走了,现在连人走找不到了,不行,我得去问问寨主,让他给个说法。”说完,白依莲激动得站了起来。
白老头一把抓住了她:“你慢着,别瞎起哄,你去了,他会把人给你吗?丫头,认命吧,我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说得好听,我是村里的大夫,有一技傍身,寨子里几乎每个人都被我医治好过,这才对我们家恭恭敬敬,如果没有这冲关系,我们在这个村子里就是下人一样的存在。”
“我明白…可是,这人命关天的事!”白依莲正要再说什么,却被她母亲捂住了嘴巴。
她说:“丫头,认命吧!我们在想办法跟寨主求情,让他准许你离开寨子,回到汉人的区域里去,哪怕是外面的凤凰古镇也成,只要不是在黑土寨。”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好好的,要让我离开这里?”白依莲不解的问道,言语中尽是不能理解和伤感。
“老头子,还是你来说吧!咱们闺女大了,也懂事了,别把她再当小孩了。”白母哽咽着说道。
“好吧。”白老头叹了口气说道:“黑土寨从来没有汉人进来过,换句话说,即便有汉人进来过,也都会死在这里,出不去的,除了我们三兄弟,还有你母亲,因为大哥二哥将老寨主给赶了回来,对寨子里有恩,所以寨主没杀他们,而我会医术,对寨子里会有帮助,所以也便留下了我们,但其实他们一直把我们当外人看待,寨子里的活动,我们都不能参加,寨子里的福利我们也分不到的,甚至是粮食,都是我替他们医治好病之后,患者们凭良心给的,包括养蛊这事,也是明令禁止我们去学的。”
“这些都无所谓,就好比吴名这事,我们连根本的主动权都没有,就是在大事情上,我们也得听寨主的。”白老头叹了口气说道:“二十年前,寨主想要寻找一些材料,但是他们又几乎都不出寨子的,所以就让我们三兄弟,决定看谁出去找,大哥和二哥,一个眼神不好,一个耳朵不好,所以只有搭配在一起才最合适,而我和你母亲则是一组,当时我的意思是要不然我们出去,你两位伯伯留在这里,他们的年纪比我们大,而且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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