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研究员沉思片刻,便往里挪了挪,巧的是,他把三师兄往里挪了一下,他自己的身子却没有挪。非常靠近边缘。
扑哧一声!啊!
我握着银针,猛然一用力,插进了那大穴之中,我整个人疼得全身发抖。想起来简单,做起来才知道有多么的困难,我的左肩胛一阵刺痛和麻木,但是我咬牙坚持,这才第一下。
我抬头望向了顾研究员,他对着我笑,而后嘴里已经开始默念了起来。我知道他开始念咒语了,因为所有人都没听到。但是我的耳朵里已经听到了他念咒语的声音。
他在笑,其实我的心里也在笑,因为我知道他被我麻痹了,我强打起精神。肩膀的疼痛是刺痛,又有种灼烧的感觉,我拔出了银针,噗的一声,鲜血喷了出来。
“吴名!”师父和师兄们欲上前,我举手阻止了他们,我不想他们破坏了我的计划。
嗖的一声!我继续握着银针扎向了左大腿的位置。
这一次,我忍住了,没有喊出来,但是我整张脸憋得通红,那种钻心的疼痛简直难以忍受,之前他扎旱魃的时候,连我一块扎了,就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待痛楚减轻了一些。我长长吐了口气,拔出了银针,而后扎向右边的大腿,不过这一次,我快速的插入,而后又快速的拔了出来,长痛不如短痛,那鲜血哗啦啦的流。
我已经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回荡了,都是他念咒的声音,我满头满脸都是虚汗,豆大的汗珠,我暗暗告诫自己,我要清醒,我要保证内心空明,所以我也在默念道德经!
边大口喘息,边晃了晃脑袋,边默念道德经,不管什么方式,能想到的我都会去做,这是生死博弈,我输不起,所以我的意识不能沦陷,此刻我扎了三个大穴,扎完第五个的时候,才是生死相博的那一刻。
扑哧一声,我左手拿着银针扎向了右肩胛,我两边的肩胛同时剧痛无比,两只手都快抬不起来了,单手握不住银针,所以我强撑着,两只手拔出了银针,反握着银针。
“娃儿!”我爷爷老泪众横,都快冲过来了,却被师傅和师兄拦住,师傅和师兄的眼里也噙着泪,但是他们的双眼却闪着精光,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看出我的用意了。
我毅然回过头来,双手反握着银针,而后抬头看着顾研究员说道:“最后一下,我扎完,你就要放了我三师兄,你拿我做要挟,希望你说话算话!”
顾研究员含笑着对我点点头,嘴里却不停的念头,我满脑子里都是他的声音,念咒的声音,我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的声音一直在干扰着我的意识和想法,我猛然晃了晃脑袋。
双手反握着银针,而后猛然用力一插,银针插进了第五处大穴,我猛然拔了出来,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差点背过气,我的脖子上青筋全部浮了上来,满脸满脖子都红了,整个人已经支撑不起身体,头靠在了青石之上,地上都是从我伤口流出来的鲜血。
嗡嗡嗡,我的脑袋里此刻全部是嗡嗡声,夹杂着那老东西念咒的声音,我告诉自己千万要清醒,千万不能沦陷成为他的傀儡,我听到他在对我说:“别挣扎了,做我的奴隶,我赐你无上的力量,和永恒不死的躯体,你挣扎也是徒劳,因为你已经中了我的傀儡术,你只能乖乖的做我的傀儡,只要你做我的傀儡,那么我们之间的仇恨就一笔勾销了,我会放过你的师门,还有你的亲人!”
他这是在冲击我的心里防线,我知道的,这一切都是鬼话,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我的师门和亲人,他是想控制我去和他们互相残杀,不行,我不能做他的傀儡。
由于流血过多,我整个人显得非常虚弱,刚才头点地的时候,眼睛都快合上了,只有一条缝,此刻听到他这么说,我便咬牙睁开了双眼。
他能够感觉到我猛然睁开了双眼,他继续开口说服,那声音非常的近,近到仿佛就是贴近我的耳朵边在说一般,我知道,他的意念已经和我的无限接近了,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动手,得到他的意念和我的意念在融合到一半的时候,我还保持一半清明的时候,我动手伤自己,才能伤到他。
他继续说话念咒,我的眼前一黑,眼睛里一片浑浊,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了,我知道,他开始操控我的意识了,我也已经用双手握好了银针,我坐在地上,低头靠着地,两手藏在身下,他看不见的,他以为我是捂着肚子的伤口。
我的眼睛越来越浑浊,甚至脑袋都有点不清醒了,他一直在麻痹我的想法,麻痹我的意识,让我的意识跟着他的指引走。
我知道这一刻差不多了,再拖延下去,只怕我真被他操控了,我额头靠着青石地板,我的鼻子也无限接近,我深呼吸两口气,我在蓄力,虽然我的眼睛里看不见东西了。
“嘶!啊。”我猛然倒吸一口冷气,而后吃力的直起身子来,而后大声的喊道:“想控制我,你去死吧。”
扑哧一声!我朝着我的胸口扎了下去。
“啊!”我只听到顾研究员一声惨嚎:“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同生共死!”
扑哧一声,我拔出了银针,再次朝着胸口又扎了一针!
“啊!”惊慌失措的声音,那声音由近及远,好像他掉进井里的声音。
我怕万一他没死,所以我忍着痛,抱着必死的想法,准备再扎一针,突然有人挡住了我的手,再一听声音,原来是月明师父,他带着哭腔说道:“够了,他已经掉进锁龙井里了,你不要再扎了,好徒儿,你先休息一会!”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瞬间卸力,原本提着的那一口气,慢慢的吐出,我只感觉我只有吐出的气,却没有一丝丝的力量去吸气进来,头一偏,整个人便没了知觉。
我只感觉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从小的时候跟杨苓艺她们一起玩耍,一起到大罗溪去钓鱼,去游泳,去上课,整天无忧无虑,然后到了初中打架,再然后到了道圣宫,我把所有的经历都重新走了一遍,我知道我应该是死了,听老人说,只有死的时候,才会回顾一生所经历的事情。
特别是爷爷的声音:“娃儿,洗完脚,上床睡觉了。”
这是藏在我心里最深处的声音,我总能听到这句话,而在这个梦里,我听到这句话的次数不下百次。池土吐亡。
当光线透进来之时,我赶紧用手捂住了双眼,而后慢慢睁开眼睛,我看看四周,竟然是我在道圣宫的那个房间里,我再看看我身上,绑着绷带,被裹得像木乃伊似的,我特么竟然没死,而且回到了道圣宫。
“喂,有人吗?”我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徒儿,你醒啦,在,大家都在!”是毛守德师父的声音,然后咯吱一声门开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闪了进来,我一看是恋秋的身躯,也就是被毛守德师父附身的那位。
后面跟着爷爷,还有月明师父,还有杨苓艺和谢毛毛,这两丫头竟然都在,我顿时露出了笑容。
“师父,我们怎么就回到道圣宫了?”我诧异的看着他们。
“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你整整昏迷了一个月,老天爷保佑,你总算是活了过来。”毛守德师父用那小女孩的手拉住了我的手,欣慰的说道。
“一个月,天啊,这都是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
“你不是用同生共死,使得焦阳子的复制品受到反噬而跌入锁龙井吗?而且你受伤严重,他们立刻把你送到了马家,进行了救治,然后我们担心焦阳子折损了复制品身躯,会对道圣宫进行疯狂的报复,所以在你伤势稳定之后,就出发返回了道圣宫,苏胜海开车送我们回来的。”毛守德师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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