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孩子在它手上

一名被人鱼带走的船客醒了过来，他感到脑袋发沉。

耳边想起了海浪的声音，还有不知道什么语言的谈笑的声响，他捂住疼痛不止的脑袋，脑袋完全不明白到达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吹来一阵寒风，海水冰冷刺骨。瞬间他清醒过来，一脸诧异的望着四周。

明明只是在在昨晚喝了大醉，怎么一睁眼自己就从那艘大客船上落了下来，像是一个粽子一样被人鱼打包带走，仔细一看周围不止他一个如此，还有许许多多的"同伴"其中不少人他还认识，都是那艘客船上的。大部分跟他一样，一脸惊恐和疑惑的望着四周。

传说中，人鱼会吧在礁石处唱歌，下半身潜入海底，用上半身美少女的形态引诱着路过的船只，一旦有船只被美人鱼吸引，就会跳下海不顾一切的去拥抱她。而美人鱼则会一边张开自己的双臂温柔的拥抱他们，另一方面则会露出自己的狰狞的牙齿，将他们一点不剩的全部吃掉。

美人鱼属于传说级别的生物，一般只存在各个海域相传古老的海上传说之中，大部分美人鱼的事情还都是出海的水手们编的，就算是有人想要专门去见美人鱼，能够遇到的概率也是极低的，但是一旦不幸碰上了，那么给船带来的灾难将会是毁灭性的。

自己等会就会被这些人鱼吃的干干净净吧，一想到这里，这个人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且幅度之大，让他骑在身下的那只人鱼左摇右晃的，她转过头露出自己的牙齿"嘶嘶"的警告他别再乱动了。

望见这个表情，那人就更害怕，原本抓住人鱼少女腰间的手，也不由的松开。朝着人鱼反方向游去，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游的比鱼更快？

那只人鱼少女毫不费力的就将其重新抓住，为了以防万一，她还一口咬住那人大家肩膀，将他拉近深海，任由他恐惧挣扎，等到彻底晕死过去之后才重新浮上水面，让他呼吸新鲜空气。

"这一次抓到了这么多人，那个大块头再怎么贪心也该知足了吧！"

每一只人鱼都抱着一个人类，其中一只人鱼来到了队伍最前面一只银发人鱼的面前。

"希望如此吧。"银发少女叹了口气，皱紧眉头。突然她转身对着后面一个正在用牙齿吓唬背上人类的一只人鱼吼道："维娃别玩了，我们已经耽误了太久了，必须快点回去才是。"

名叫伊娃的人鱼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停下了恐吓人类的行为，学着其他人鱼的样子，咬住人类的肩膀，加速往大海深处钻了进去，四周的人们也跟着纷纷的潜入海下，朝着海底游去。

大量海水灌入了人类的肺，他们拼命的挣扎着，但肩膀被固定着的他们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挣脱束缚，最后只能无力的松开手，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越往大海的深处游，海水便越黑，眼睛在这种环境之中已经变得可有可无的存在，不管看向何处四周都只是一片黑暗而已，但是鱼人对这样的环境并不感到陌生。或者说深海实际上才是她们的故乡，只有在繁衍期的时候，她们才会成群结队的游到海面上，去引诱路过的船只。

只要满足了繁衍的要求，她们就会重新回到深海，只是偶尔才会冒出脑袋看一看精彩的世界，然而现在的情况却不是如此，早在数月之前，他们就已经完成了繁衍，现在本该是回到深海与人类彻底断绝联系的时候，然而此时她们却不得再次冒着危险出来狩猎。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或许只能等到这些人鱼到了目的地之后才能知晓了，很快她们就来到了谭雅所在的那座小岛的最底层，在哪里一直仿佛章鱼一半的怪物比着眼睛趴在海底，在感受到人鱼靠近的时候才缓缓的张开头上两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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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只仿佛灯笼一般的眼睛发出骇人的金色光芒，巨大的眼球旋转着，将视线对着了零头的银发少女。

四周的人鱼都不由的往后挪了一下，只有领头的银发少女没有后退，还站在原地。

漆黑的深海眼睛可以说毫无用处，人鱼们没法用视线观察同伴的情况，只能发出低声，利用水波确认同伴的位置和状况。而在这一声声乱糟糟的声音中，一声尖锐的嘶鸣压下了所有人鱼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鱼立刻停止动作，带着背上的人类走到银发少女的面前，将人类如同货物一半丢给了章鱼。

章鱼猛吸下一口海水，身体急速膨胀，原本抓住海底岩石的触手也松开了，在海水里游泳，经过章鱼这么一吸那些早已晕死过去的人类立刻朝着它瞟了过去。在触手触碰到的时候，便将人纷纷卷起来，塞入了自己的口中。

在食用完了人类之后，便将体内的海水再一次排了出去，庞大的身体仿佛漏气的气球一半迅速变小。等到恢复为原来的体积的时候，无数巨大的触手章鱼体内伸出，像是铁钩一样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海底。

银发少女再一次来到章鱼的面前，高频率的声波从她的口中发出，这完全可以震破正常人耳膜的声音，却只是人鱼交流的方式之一。

【人鱼语：按照你所说的，我已经来带了这么多人类，现在也该你履行约定，将我们的孩子还给我们了吧。】

大章鱼充满嘲讽的望着人鱼，底下的一只触手缓缓伸出，虽然没有光，眼睛不到海底的情况。但是根据人鱼特殊的声波定位的方式，她们还是知道那只触手上面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箱。

望见那个木箱的一瞬间，不，应该说感知到了，所有的人鱼的脸上立刻绽放除了光彩，她们兴奋全部兴奋的望着的，银发少女缓缓游到木箱面前，警惕的望了一眼章鱼，在后者的嘲笑声中抱回了人鱼群。

打开木箱，里面放着的是一个个晶莹剔透的鹅蛋大小的卵，大概有四五十之多。

望见这些卵，银发少女立刻抬头对着章鱼嘶鸣起来，远远不止她一个，几乎所有的人鱼全部在这一刻露出自己的凶残的一面对着章鱼龇牙咧嘴。不少人鱼甚至走到了比银发少女更前的地方。

对此章鱼尽管不屑一顾，但依旧将自己的触手抬了起来，时刻准备攻击。

【人鱼语：阁下，这和说好的一部分，我们如此的相信你，为此我们甚至不牺冒着生命危险频繁的去攻击人类的船只。我想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银发少女发出一声及其难听的高频率声音，受到这个声音的影响，那些原本打算动手的人鱼纷纷停了下来，用一双双美丽但愤怒的眼睛望着海底的庞然大物。

银发少女虽然是所有人鱼之中最为淡定的一个，但是毫无疑问也是所有人鱼之中表情最吓人，严肃的一个。相信在她心中的愤怒绝对不会比在场的任何一只人鱼要小，但是为了全种族的大义，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抬起头，史无前例的走到了章鱼的跟前，手中出现了一把由水流组成的三戟叉，在这个距离之下章鱼只需要一张口就能将引发少女彻底吞下去，而她绝无反抗的可能。但这个距离银发少女也同样可以将手中的三戟叉刺下去，尽管面对如此庞大可怕的海怪，人鱼舍弃性命的攻击能够给它带来多大的伤害，还是未知数。可能是重创也可能只是不痛不痒，但不管是那种，银发少女都不可能活下来。

这位人鱼族的族长，已经毅然的做好了牺牲自己性命的准备，只要章鱼的回答不能够让人鱼族满意她就会立即攻击。

【人鱼语：卑微的野兽，我们脆弱的缔约是要求你们给我准备足够数量的活着的人类。你看看你们给我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一群尸体？不是鲜活的生命，我怎能在他们死亡的最后一瞬间感受到绝望的美味。没有哀嚎的音乐与垂死挣扎的舞蹈，这一餐是多么的无趣啊。在品尝了这么一顿难吃的食物之后，我，魔族的绝望恶魔，还能够大发慈悲的归还你们一部分的孩子，我是多么的善良和慈悲，这都让我产生了我其实不是一个魔族而是一个神族的想法了。】

【而你们却是那么的贪婪与不讲道理，我对你们是如此的客气，身为高贵的魔族我甚至还低下身份向你们这群卑微，未开化的野兽签订契约，在你们试图糊弄我之后，依旧按照约定归还你们的孩子，结果现在却对我兵戎相向。你们这群不懂感恩的家伙，就那么想找死吗？】

高频的声波从大章鱼的口中发出，人鱼从自己在深海之中长出的特殊器官接受到了章鱼的信息。

她们在繁衍期间遭受海怪的袭击，所产的所有卵全部被抢走，人鱼六十年繁衍一次，这样的损失是她们不能承担的。因此只能听命于这只可憎的怪物，被它榨取价值，只能抛弃人鱼族意向隐匿的风格频繁的袭击海上的船只帮它带回去尽可能多的人类。

从最开始的小渔船，到后来的调查船，海怪的胃口却是越来越大迫于无奈，她们甚至去袭击以往绝对不会去招惹的大型客船。

人鱼已经为海怪做了这么多，现在海怪不仅不遵守约定反而责怪她们。所有的人鱼露出了自己的尖锐的牙齿和爪子，将海怪团团的围了起来。

银发少女再一次发声，听到这声音，所有的人鱼只能睁着饱和怒气的眼睛缓缓后退。

人鱼将目光再投向了章鱼，章鱼居高临下的望着身下的人鱼，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人鱼语:本该作为高贵的魔族我是不屑再和你们继续履行什么契约的了，但考虑到你们只是一群未开化的野兽，本就不该对你们抱有任何诚信的希望。相信你们是我的错误，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们，那么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前几天的狩猎中，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食物，她身上的味道非常特殊，但是很不幸给她跑了，如果你们把那个人给我找到，我就放了你们所有的孩子。】

所有的人鱼都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其中一只直接开口反问：“如果你再食言，将那人抓给你，而你却不放人，怎么办？”

这句话显然是所有人鱼的顾虑，她们已经不再相信这只章鱼了，就连银发少女也一样，要不是因为族长的身份，要为整个种族负责，不然的话她早就动手了。

但现在必须忍耐，这只章鱼的实力比人鱼强大太多，动手起来毫无疑问对人鱼是极度不利的。

“这一次的进食对我来说已经够了，我已经不再需要食物，你们对我已经毫无作用，你们的孩子对我来说也只是一群垃圾，谁愿意一直和垃圾在一起。在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后，不用你们说，我也会将那些垃圾从我的家里丢出去。”

章鱼说完之后已经不愿再理会人鱼了，它轻轻的闭上眼睛，假做休息，身上的触手随着水流上下浮动。随时都可以给想要心怀不轨的人致命一击。就像它刚才所说的那样，它已经吃够了足够的人，人鱼对它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诚然它可以利用她们找到那个人，但她们拒绝对它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人鱼的决定它毫不在意。

人鱼之间开始来回游动，高频率交谈的声波在海底此起彼伏，各种讨论如同一煮熟的汤锅，炸裂开来。终于经过人鱼激烈的讨论，她们终于得到了一致的答案。所有人鱼的身体开始往海岸上游。

最后的最后她们选择再相信一次恶魔，为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