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选择

呼——

大门敞开，一股强劲的旋风也是猛地从外吹了进来。原本黑暗的空间也在这一刻变的无比宽广。天空上的月光，俨然成了此刻所有的照明。

门，关上。

谭雅直接一抬手，就将那厚重的大门与周围的墙壁重新融为一体。稍微思索了一会，举起匕首在墙壁上为莱瑞拉刻上特殊记号后，转过头望向前方。

月光下，出现的是一条悠长的阶梯。

阶梯没有扶手，空空荡荡的两边下面，是漆黑一片的悬崖。

低下头，一条红色的残破地毯沿着这条阶梯直接铺向上方，一直向上延伸，融入黑暗，直到那……城堡最上层。

离开了充满齿轮啮合声的钟塔房后，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她望着天空上那诡异的血月，沉默了片刻后，毫不犹豫的继续向上攀爬。

楼梯极长，长的看不到终点。

谭雅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攀了多少格阶梯。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到最后她已经懒得再去计算也许是一个小时，或者更久。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机器人，不断的重复着机械的运动，直到她的双脚变沉，脚步开始迟缓，才不得不停下来。

然而当她抬起头向上望去时，却依旧没有看到尽头，她依旧没有达到最高层，摆在她面前的依旧是更多更多的阶梯。

谭雅不再前进了，而是站在原地，望着天空上那轮血月陷入沉思。

风，忽然吹过。

这阵风吹散了谭雅的头发，吹开了他藏着各类武器的风衣，同时也将下方的血腥味吹上了天空。

谭雅，拔出匕首，警惕的望向四周。

腥血味！不在了！

一直笼罩在城堡当中鲜血的气味消失了？

尽管人在气味重的情况下，嗅觉会变的迟钝，对腥味的敏感也会下降，但是这股味道却是真的消失了，不管谭雅怎样努力的寻找，都找不到一丝血腥的味道。结合这诡异的阶梯，一个荒唐的想法想法出现在她的脑中，而她的直觉却觉得这个想法有可能是对的。

这一切可能只是一个幻境，用来捆住自己的幻觉。如果事实真的如此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凌空而立的阶梯无论如何都走不完，以及消失不见的血腥气味。

谭雅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之时，双眼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光芒所至，空间破碎，很快幻境化作无数碎片崩溃。

四周的场景与幻境并无二致，只是那永无尽头的阶梯终于只剩下了二十格，而在之后便是一扇通往最上层的大门。

“让开，我已经不想再战斗了。”谭雅喘着粗气说道。

在谭雅与通往最上层的大门之间，还有一名十来岁的少年，他静静的沐浴在月光之下，低着头，守卫着大门。在谭雅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后，他才缓缓的望向了谭雅。

尽管他看起来，十分幼小。但是一双经历了众多灾难的眼睛中，蕴含着各种感情，一点都没有雏子稚嫩。

呼啦——

带着腥味的风，掠过少年的身旁。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瞳孔看着谭雅，手，缓缓的摸向腰间的长剑。

“交涉失败吗？”

谭雅露出冷笑，双手也摸向自己的披风，各持一把，望着少年。

少年一句话都不肯说，穿着传统鞋的脚，啪的一声，向下踏出。

啪

少年的脚步，不紧不慢的踩着。

啪

乱风吹开他脸上的白发，露出里面那张英俊却略显稚嫩的脸庞。

啪。

脚步的速度，开始加快。

啪啪。

谭雅也开始冲刺。

啪啪啪——

也就在着刹那间，凄厉的光芒从少年的腰间闪出，直接冲向谭雅的眉心。

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远远超过一个十岁孩子能够达到的极限。想来任何同年龄的人，在他的面前只有被秒杀的份，哪怕是那些小瞧了他的大人，也会死于他的长剑之下。然而他所面对的谭雅，既不是真正的同龄人也不会小瞧任何人。

唰——

乌云，从月光前掠过，让一切，变回黑暗。

这短暂的黑暗之中，仅仅响起了一声声响。随后，乌云散去。

少年站在阶梯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谭雅。后者深深的呼着一口气，对着少年狞笑道：“你还不赖嘛。”

噗

谭雅的胸前1划出一道口子，鲜血从她的身上喷涌而出，但她像是没有发现一般，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少年。但她的动作变的更加小心，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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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之上，那少年缓缓抬起手中的剑，看着剑刃。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良久，他才低下头哦，目光重新转向谭雅。

“为什么不离开？门外的那些骷髅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只需要离开这里不就行了吗？你们与我们不一样，并没有受到永夜的诅咒，森林周围的猛兽对你们来说也应该构不成任何威胁才对。为什么不离开？”

“听你怎么说，你好像胜券在握，是出于“好心”不想杀死我。才提醒我离开这里额？”谭雅冷笑着，她的脚步开始往上，缓慢的移动起来。双眼中发出金色的光芒，仿佛正在燃烧的火焰。

“我，是父亲大人的儿子。”

“作为父亲大人的儿子，守护父亲，是我应有的职责。”

他将手中的剑平躺，指着不断靠近的谭雅。缓缓道——

“女孩，离开这里吧。我可以安全的放你们离开这段楼梯。”

谭雅冷哼一声，抬起手中的匕首，同样指着少年说道：

“安全的离开这段楼梯？作为这个城堡王的儿子，您的权利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大啊，能够管的到的地方只有这小小的一截楼梯。”

“父亲是我族至高无上的王，只有他才能命令全族”

“换句话说，我们一路上，被指引去最上层，都是你父亲的意思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父亲，血族的王，想要见我们，想要和我说些什么，为了给我提供动力，还说出了离开这里的方式以及欺骗我们，待久了就会成为被诅咒的一部分。”

“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经看破了父亲的想法，为什么还要去。难道你觉得你的实力可以对付父亲？不！他的强大是你们想象不出来的，你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你疯了吗？”

少年的脸上出现了疑惑，他不明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会知道前方是陷阱，却还要一意孤行的前往。

“那是因为我刚好也有些事情要和你们的王谈谈，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么你了？你打算怎么办？在知道你父亲的意思之后，依旧打算阻拦我，违抗父亲的命令？”

手中抬起的剑，缓缓落下。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刃，那双红色的瞳孔中似乎闪烁着无穷的困惑与迷茫。

“你疯了！你肯定会被杀死，然后被吸成干尸。”

谭雅继续上前，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达到了少年的身前，金色的眼睛直视少年，眼中没有一丝的犹豫。

“我一定会去见他，如果你敢阻拦，我就杀了你！”

少年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眼前面色凶狠的女孩。

“呼”

冰冷的呼吸，从他的嘴里呼出。

他的脚步开始迈开，沿着那血染的阶梯直线向上。

少女先是一愣，随后一喜，紧跟这个男孩，朝着最上层的那个大门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