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资料和听过了艾丽米的阐述后,酒馆内的三位少女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泥人眉头紧锁,脑筋疯狂的转动着,企图找到解决的方法,就连平日里最不怕是,对一切强敌都充满了兴趣的剑姬也没有表现出欲欲跃试的表情,而是紧张焦虑的抱住自己的巨剑,低头沉默着。
相比之下,也就只有女皇,表现的最为冷静。
她握住自己的手腕,再握住自己的胸口,闭上眼,再次睁开双眼之后,她那鲜红的瞳孔中闪过些许的慌乱,武神的恐怖实在大大的超过了她的意料。但毕竟是这一次任务的负责人,尽管出现了短暂的慌乱,但还是很好的被压了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她在胡扯”
泥人咽了咽口水,慢吞吞的说道——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对手是这样的一群人,如果它们真的是这样的一种武器,那么制造它们的人实在太疯狂了,跟这么一群兵器战斗,老实讲我们一点全身而退的把握都没有。但她实在没有骗我们的理由,而且这些资料上不少地方都可以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女皇望着泥人,泥人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她重新吸了一口气后,才恢复了自己心情,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我相信她没有骗我们,制作它们的人是疯子,而它们本身也是怪物,这些武器不能上战场,一旦上了战场,帝国就彻底完蛋了。绝对绝对不能让它们上战场!”
是嘛?
女皇闭上眼,沉思。
的确,根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她们不信也得去信。若是这些东西真的上了战场,那么它们造成的破坏是难以估计的。既然事情已经决定,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望着房间的众人,女皇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瓦尔基里地图铺在桌子上,随后拿出笔在这件酒馆和东市的另外一家旅店划个了圈,又根据资料上的描述和艾丽米的口述在许多家科技企业和医疗基地的位置划上了叉。
事情刻不容缓,他们必须在瓦尔哈拉找到他们之前摧毁制造武神的设施和相关资料,这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而这场游戏的胜负便是取决于谁先被抓住。女皇不断的拿着笔在地图上标记着。譬如绝不会有人去注意的守卫,也不会有人发现的阴冷小巷。那块地属于制高点,那块地的交通最为方便,女皇都将其一一标记在上面。
她的任务不仅是破坏武神,还有着保密,不让自己身份暴露。任何时候察觉任务不能继续执行的时候一定要最快的方式离开现场。
当最后一条逃脱路线被标记出来后,女皇将笔一搁,仔细检查这张地图,沉默不语。
“艾丽米和她母亲怎么样了?”当反复确认这张地图再没有什么地方遗漏之后,女皇抬起头开口询问。
剑姬探出头去看那张已经被标记着密密麻麻的地图,揉了揉头发说道:“她的母亲已经上了魔导车,一早就离开了瓦尔基里了,至于艾丽米交给了希格德莉法,在她哪里应该会安全的。”
“我不相信黑道,他们可以为了利益帮你,自然也能为了利益出卖我们。”女皇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换个地方吧,哪怕是跟着她的母亲一起送出城都可以,她是绝对不能落入瓦尔哈拉家族手里的,也不能灭口,对于她口中的父亲我同样感兴趣,是怎样的诱惑才能足以让他放弃为瓦尔哈拉家族服务的机会,才能让他抛弃自己的母女离开呢?他的研究到底发现了什么?”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害怕瓦尔基里城警察,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希格德莉法,或许谁都可能因为利益而投靠到警察的那边,但这其中也绝对不会包括希格德莉法。她在这座城市里面劣迹累累,出格的事情干了不知道多少,她要是敢出现在警察面前我保证那些警察肯定会发疯似的去追铺她的,只要她的大脑还是正常的就没有任何理由去出卖我们,警察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东市这么乱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所领导的木枋帮在这里落户。”泥人也走到了桌前仔细的观察着地图,她轻轻的用手挽着凌乱的头发,充满信心的说着。
希格德莉法也是她找到的盟友,他们所需要的大部分武器都是由这个盟友提供,死神帮抢劫银行的枪支也全部来自木枋帮提供,作为伙伴他们可以说是相当不可靠的一群人,什么样的链子都可以给你放什么样的坑都敢给你挖。但是作为军火的卖方她们却有太大的办法弄到了管制严格的武器了,特别是他们的头头希格德莉法更是传奇,报纸上几乎每一条爆破头条都有她的名字,所到之处必然会留下夺目的闪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去接走,我们不能将赌注放在一个不靠谱的小混混上,你要知道这个东市虽然木枋帮是老大,但却不只是木枋帮一个人的,还有其他人,就算他们不会向警察透露艾丽米的事情,指不准其他人就不会。”
东市这一条不算大却异常繁荣的街道早就被好多个组织看上,其中利润最大的军火就是被木枋把持,因为希格德莉法这个人实在太过于传奇在黑道这边的名气太大,他们没有胆子也没有实力和木枋翻脸,但是却不代表他们不想要分一羹,众所皆知军火一直由木枋垄断,这一次出现这么严重的抢劫案,谁都能猜到这背后一定有木枋在搞乱。如果在其中推波助澜,趁机让警察除掉木枋,将军火的利益分出来的话,其他组织是不是能有机会分到一杯羹呢?
虽说东市能够出现的很大原因也是因为木枋帮在这里扎根,导致警察对这里都有几分忌惮,但是女皇也不能保证这些黑帮老大们在巨大利益面前还能不能响起唇亡齿寒的道理,但是她不能赌,希格德莉法死不死倒是没有关系,艾丽米是绝对不能落入警察的手中的。绝对不能留在东市,必须重新给她找到一个暂住的地方。
隐流骑士说到底也是军人的一种,只是执行的是特殊的任务,作为一名军人不管对长官的决定抱有怎样的疑虑在执行命令的时候依旧要完美的执行起来才对,在女皇说完泥人和剑姬原地行了一个军礼出去安排了。
而女皇本人则继续的盯着地图研究者,在思考许久之后,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推开门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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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早晨八点左右。
然而外面的天空依旧是如此的灰黑,如此的阴沉,很难相信一个本该阳光明媚的日子却在此刻却是如此的深沉、如此的忧郁。
女皇沉默不语的将雨衣的帽子盖在自己的头上,走进了寥寥无人的街道。
细雨很长。
沙沙
抬起头,那些细雨就在头上
连接到地上。
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怀着某种目而行动,不存在没有目的就行动的生命,根本就不存在。
逐利,就是生命的根本。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这样的话那毫无自我,只是服从他人命令而行动的武神到底算不算生命呢?如果它们也算是生命的话,它们所追逐的利益又是什么?
还是说武神就真的只是武器,一种是需要服从命令的,活着的武器?
女皇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本来人数就少的可怜小巷更加冷清,很快整个街道上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风很冷。
落下的雨,也随之凄冷。
繁华富饶的进步之城清晨没有显示任何的美好。
替代的,只有那死亡的肃杀
脚步,停止。
随后猛然钻进一旁的阴冷小巷,而下一刻她原来的地方立刻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一把漆黑的利刃从上而下狠狠的插入地面。
一个带着诡异面罩的人从天而降,站在了女皇刚才的位置。她缓缓的站的站起身望着女皇,也正是这个时候女皇看清楚了她的对手,尽管早有准备但在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宽大斗篷的人,身体并不算高大甚至还有一些廋弱,这些都是平凡无奇的特征,真正让她吃惊的是那个人的右手,或者说右刃,血肉已经从右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巨刃,就像是长在她的手上一般取代了她原本的右手。
这就是武神吗?人和机器的结合体,而更加值得注意的是绝对不能被它们所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击不成,武神并没有急着继续进攻,它将手中的长刀拖到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女皇从腰间取过一截短棍模样的东西,按住上面一个隐秘的按钮,四截枪身包括枪头瞬间跳出,一把鲜红的长枪出现在女皇的手中,女皇站在原地,鲜艳的长枪被她横着一甩,拖着地上,随后也等待着
等待着什么呢?
沙沙沙沙沙
寂静的空间中,传来声响。
阴影……从楼顶,从街道的那端,从小巷深处奔驰而来。
这些声音尽管轻微,但在这个寂静的空间中,却显得异常清晰。
女皇站在原地,依旧维持着持枪的姿势。她慢慢的闭上眼,最后吸入一口气。之后,她的胸口就再也没有呼吸的起伏。
沙沙沙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配合着雨水落地的声音,许多许多的水流开始从各个方向集中,涌向女皇。
天空,被乌云埋葬。
轻微的声响不断汇集,变成了震耳欲聋的杂音。
而心脏
在很久以前就开始放缓,甚至是不再跳动。
之后
砰!!
小巷两边的墙壁被击破,四把散发着寒光的兵器扑向女皇,而同一时刻那些被黑暗隐藏起来的阴影也在同一时间出现,他们或是从屋顶跃下,或是从小巷的拐角杀出!在这浓的化不开的黑暗之中,女皇感觉自己似乎在面对着千军万马。
但这里没有咆哮的喊杀声。
有的,只有夺命的利刃。
女皇的枪没有动,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水花飞舞,宛如慢镜头一般扑向她的身体。那让人胆寒的钢爪更是连这黑暗与冰冷都要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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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等待着,等待着周围再也没有一个黑影,等待着那些利刃将她彻底包围,无数道利刃钢爪几乎要刺穿她的肌肤的时候。
她的那双猩红的眸子,这才缓缓睁开。
黑云之下,一道鲜红仅在一瞬间顷刻而出,将整条小巷用鲜红包裹起来,吞噬了那些黑影之外,甚至连空气,都不放过。整个空间都被鲜红渲染。
鲜血,从被火焰的长枪包裹着的黑影身上喷射而出。他们死了,而女皇依旧保持着刚才持枪的那个姿势,甚至她连脚步都没有移动过一分,只是那双眼和她手中的长枪一样的红色眼睛这一次是睁开的,望着她前面那个也没有任何动作的武神。
这些人不是武神,而是玫瑰的成员,来的武神只有一人。
看到所有黑影都已经死去后,武神拖着长刀动了起来,它慢慢的朝着女皇走去,而女皇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长枪。
但,来的这一个武神毫无疑问比被她杀死的所有玫瑰成员加在一起还要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