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当他们拔刀相向的时候,我们才猛然发现,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的尴尬——
我赶紧站起来摆手说道:给我。听我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这队苗人领头者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皮肤黝黑。目光锐利。有一股子彪悍的气质,队伍里唯一的女子,骑着一匹白马,与他靠的很近,望过去的眼神也是柔和,应该是一对夫妻,女子眼中含泪,用马鞭指着我们:还解释什么?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们这帮没有人性的畜生,居然杀了整个寨子的人!
这话马上激起了苗人的愤怒,没有什么比看着同胞的惨状更能刺激人的了,他们直接出手,有个家伙毫不客气的举起马刀,照着我的脑门就劈了下来。
叮!
李长生拿剑挑开,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他挡在前面,颔首道:各位,请你们冷静一点,我们虽然是来自中原,但对苗疆绝对是抱有足够敬畏的,我知道现在的画面的确很惹人误会,但是你们想想,一个寨子是几百号人。而我们只有几个人,要用多久才能杀光这么多人呢?苗人擅用蛊虫,难道就不反击我们吗?
这一番话倒是起到点效果,领头的男子露出沉思之色,而身后之人却仍然是怒气难平,高呼道:谁知道你们用了什么阴谋诡计?
慧明估计是头一回被人冤枉,举着手说道:出家人不当诳语,他们本来就是死的,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那边的情绪还是很激动,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很难说清楚,只能看向这个领头者。他跳下来,看着这些苗人的残尸,同样发现本命蛊被挖掉了,眼神微微一缩,站起来说道:最起码,给我们一点相信你的理由。
理由?
我们先是一喜,愿意谈就好,最怕不讲道理的直接动手,只是要有什么理由才能说服他们呢?系节尤圾。
这个时候柳叶儿的声音响起:去叫醒宁雪,古寨的人对于苗人来说地位很高,他们会给几分面子的。
我如梦初醒,说道:你们等等。
我起身,朝着院子里跑进去,女子轻声询问领头者:帆哥,真的可以相信他们吗?
帆哥低声说道:先看看。
我把镇尸符揭开,具体的事情告诉了宁雪,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我把她扶出来,宁雪看了看他们衣服,双手掐动了个手决,似乎是什么特殊的交流方式,领头者眼中一惊,说道:你是青苗寨之人?
宁雪点点头,说道:这是个误会,希望你们可以听解释。
青苗寨?
古寨对于这些普通的苗人来说,无异于宗教信仰一般,顿时乱了起来。
该不会是骗子吧?
帆哥你确定吗?
青苗寨那可是古寨啊。
领头人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说道:三年前我有幸去过青苗古寨,参加万蛊大会,那时候就见过青苗寨的特有手印,除却他们,无人能够使用,这个姑娘肯定是青苗古寨之人——
说完,不顾其他人狐疑的目光,领头人说道:我叫林帆,来自于三溪寨,昨夜有人射箭书,告知我清水寨出事,我们一大早便策马赶来,没想到就发现了如此惨状,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把我们所经历的全部说了一遍,他们听完,都有些茫然,因为内容实在是匪夷所思,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帆哥,我看这事八成有蹊跷,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女子也不掩饰,直接说道。
林帆的目光在宁雪身上顿了顿,又变得冷硬起来,不给丝毫商量余地的说道:交出你们的武器和包裹,给我们保管,我会把你们带到青苗古寨,是非曲直,全部由古寨评判。
交出武器和包裹?杨羽瞬间毛了,他的那些法器可都是值钱的家伙,下意识的反驳道:绝对不行!
话音刚落,一把长刀就架在杨羽的脖子上,他瞬间就闭住了嘴巴。
李长生看我,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我瞅着这些苗人们警惕的眼神,心里叹气,本来他们就排斥中原人,现在我们的嫌疑又这么大,如果完全放心我们才有鬼了,宁雪青苗寨的身份,只能给我们换取来一点信任,却不可能让我们完全洗清嫌疑。我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第一,我们的本事都只是对付邪祟,与人争斗实在是胜算太低,第二,又不可能杀了他们,一旦反抗,无异于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这将会在苗疆寸步难行。
似乎根本就没有选择,我也不犹豫,把天残剑直接丢了过去。
李长生见我缴械了,东西全部都给了过去,只有慧明,都快哭出来了,眼巴巴的把自己心爱的猪蹄交给林帆,后者怪异的看了我们一眼,吩咐道:让出两匹马给他们,全速赶往青苗寨!
也许是怕有人不同意,林帆自己把马给我,自己与女子骑一匹马,另外还有个黑脸大汉让出一匹马,李长生跟慧明骑一匹,只剩下一匹,却是有三个人,有个苗人指着宁雪说道:尊敬的古寨姑娘,请与我同乘吧。
宁雪皱眉看我,我摇了摇头,人在屋檐下,也没办法,宁雪只好上马。
我与杨羽一起,跟着马队狂奔,速度的确是增加许多,以前我旅游的时候骑过马,所以懂一些,加上这马很温顺,我勉强跟着他们的速度,我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楚琛呢?昨晚出去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该不会出事了吧?
骑了半天,中途下来休息,林帆倒也厚道,分给我们一些干粮,宁雪扶着额头,有些痛苦的说道:哥哥,我好像坚持不住了。
我心里一惊:怎么了?
宁雪脸色苍白,无力说道:不知道,就是心里面有一股嗜血的欲望,怎么也压抑不住。
李长生在边上听着,脸色大变:这是要尸变的征兆啊,不行,你必须要坚持住。
宁雪点点头,绝望的看着我:我只能尽量,但感觉应该快要不行了
我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咬了咬牙,起身到林帆跟前:可以单独谈一谈吗?
林帆看了我一眼,与我走到边上,问道:什么事。
我咬牙说道:请让宁雪与我骑一匹马。
林帆狐疑问道:为什么?
宁雪要尸变的这种事,当然不能轻易说出去,他们本来就对我们有疑心,宁雪是唯一的信任桥梁,若是她突然出了状况,这脆弱的信任值马上就会化为乌有,所以我不能说实话,只能是装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我来苗疆,就是要去青苗古寨求婚的,宁雪是我的妻子,你看她的脸色很不好,那是因为她怀孕了,我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哪怕只是骑马,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林帆脸色大变,看着我的眼神陡然寒了好几分,看来,对于中原人的芥蒂真不是短暂可以消除的,不过他是个理智的人,眼神终归是恢复正常:你的理由很充分,我答应你,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去了青苗寨,不仅不会允诺你的求婚,你更是无法活着走出寨子,中原人,好自为之吧!
我松了口气,终于和宁雪骑一匹马了,趁人不注意,我将镇尸符贴在她的背后,宁雪果然软倒在我的怀里,我们继续骑马前行,苗疆的疆域是很大的,尤其是在这丘陵地带,不可能走直线,绕了很大的路程,天黑的时候,还有不断的距离才能到达古寨,我们只能选择去别的苗寨借宿。
林帆指着前边:我有个兄弟,就在前面的叶谷寨,我们在他家里休息一夜,第二天就能到达青苗寨了。
苗人对自己人,是非常热情的,累了一天的众人,全部都欢呼起来。
我们牵着马朝着里边走去,安静,跟昨晚一样的安静。
对于阴气很敏感的我们,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寨子和昨天的那个不一样,昨天是死气,没有阴气,而今天的则是阴气,没有死气,这不是偶然,而像是一个张开的布口袋,等着我们这些猎物走进去。
等等!
我忍不住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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