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宏虽然是女人,但别忘记了她的职业,能在警队里有一定的地位,身手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很是干净利落的扭着黄科的手。将其擒拿住,王小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只手去拧瓶盖。急促说道:他被王维刚附体了。一起按住他!
王小兵如梦初醒,抱住黄科的腰,他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眼睛立即变得血红:我要杀了你们!
被鬼附身的人力大无穷,还好有驱邪符压着,起到一点作用,但饶是如此,干宏和王小兵还有点捉襟见肘。被他带的在地上翻滚,我压到他身上,强行掰过他的脸,将剩下的童子尿全部灌进他嘴里。
黄科剧烈的咳嗽,眼中的血红一点点的消散,他终于不再挣扎,干宏和王小兵松了一口气,谨慎的看着他。
黄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茫然的看着我们,咂了咂嘴:什么味道?
农夫山泉。王小兵随便回答了一句,问道:梁队呢?
黄科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一把拉起黄科: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走。
王小兵吃惊道:难道没有把刚才附身的厉鬼弄死吗?
不等我回答,一声愤怒的咆哮就给了他答案,王维刚从阳台下爬上来。满是焦黑,脸上的皮肤也是被烫的皱在一起,像是这种被烧死的厉鬼,怨气往往更大。
我们连给黄科撒糯米的时间都没有,疯狂的跑着,干宏问道:不管梁队了吗?
我喘息着说道:没时间了,只能寄托于他吉人自有天相吧。
我们冲到了电梯口,王小兵疯狂的按着电梯,这段时间电梯就跟出了故障似得,也不见打开,上上下下的来回穿梭。还好距离顶楼不远。在王维刚追来之前,电梯到了,就在电梯门快要打开的时候,我身上的铃铛响了起来,我赶紧把他们拉了过来:快跑!
就在下一个瞬间,电梯里走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只有眼窝处透着幽深的光芒,是徐培,他望着我的背影,活动了下脖子:表哥,等等我。
城郊医院共有十五楼,虽然是下楼梯,但连续下七八层也是非常累的。
因为之前在顶楼,所以我们只开了顶楼一层的灯,可现在我们每下一楼,那一层的灯都会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的,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我们知道,他们压根没有走远,一直在跟着我们。
不行,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抓住的!
我看见每一层的楼梯口都摆着镜子,灵机一动,扛起穿衣镜往下跑,后面我让他们三个没人都扛了一个,到六楼的时候,我把四面镜子对接在一起,呈一个正方形,摆放在楼梯口。
李长生曾经讲过,镜子是阴魂的通道,既然如此,我便搞四个通道摆在路口,穿过一面还有一面,四面镜子是连接在一起的正方形,这个循环的过程可是无穷尽的,如果陷进去,够他们迷糊一会儿了。
我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成功心里完全没谱,但跑到第四层的时候,灯光没有闪烁,这让我安心许多,看来自己胡乱琢磨的法子生效了。
徐哥,我腿疼。
明明是警察,但这时候黄科表现的比我还要脆弱。
还要三层楼,坚持下吧。
我咬牙说道。
四个人累得够呛,总算是来到了一层,然而,我们却是傻眼了。
之前只知道三个厉鬼危险,却忘记这是阴气极重的医院,除了厉鬼之外,还要数不清的孤魂野鬼,之前因为没有得到香火和我们结下了梁子,此刻全部聚集在大厅里,有老有少,冷冰冰的眼神盯着我们。
怎,怎么办?
干宏表现的已经足够坚强了,但眼下的这一幕,还是让她无法接受。
这一群鬼,带给人的是巨大的压力,我心里也发毛,但我知道,这时候我不能慌,我如果慌了就彻底完了,摸着口袋,我翻出一根白色的蜡烛,用打火机点燃。
生人过路,阴人回避。
我冲着他们叫了一声,却没有什么反应,还是保持着冷漠看着我们的姿势。
手持着蜡烛,我伸着胳膊举在身前,当先朝着鬼群中走去,如果谁有恶意,就会自然生出阴气吹灭蜡烛,这样我就不会再往前走了。
这应该是最基础的测试阴魂有没有恶意的法子了。
王小兵的嘴皮子不断的哆嗦,想说话又说不出来,黄科之前被附身过,更是惊弓之鸟,头都不敢抬,干宏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表面上看着镇定,但我从她的手逐渐用力可以看出,她也很紧张。
所幸,这些孤魂野鬼似乎真的没有为难我们的意思,或许是忌惮着法器,或许是因为他们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怨气,我们硬是从密密麻麻的鬼群中走了出来,看见医院大门的时候,就是我也差点热泪盈眶。
赶紧加快步伐走过去,然而就在到达的时候,我们四个的脸全部变了,干宏喃喃说道:这是谁干的?
医院的大门,竟然被锁住了!
我握住了拳头:是那个冒充我的家伙。
看来他一直在关注着我们啊,在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又把我们一脚踹回了地狱。
和他斗争的第一回合,我完败。
黄科几乎虚脱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怎么办?
我也着急,甚至有一种逼急了,老子就放出恶魄,干掉一切的心态,还好我及时反应过来,出了一身冷汗,外面的恶鬼倒还好,若是心中的恶魔跑出来,那才是灾难。
我们先把剩下的糯米粉撒在身上吧。
估计厉鬼也差不多要追下来了,我颓然说道。
糯米粉这东西,虽然有辟邪的作用,但效果其实是一般的,尤其是在这种阴气旺盛的地方,持续性更是要大打折扣。
王小兵举起袋子,直接往自己身上倒,白白的糯米粉的确是出来,紧随着倒出来的还有一个黑乎乎的皮球一样的东西,在地下滚了好几圈,一直到黄科的脚边上。
这是什么?
皮球终于不动了,正面对着我们,黑乎乎的是长发,苍白的脸,鲜艳的唇,还有那双怨毒的眼。
这是陈晓红的头颅!
王小兵腿一软,差点趴下,想起自己提了这么久的袋子里头居然是个鬼头,无穷尽的后怕涌出来。
但要说怕,应该是黄科吧,他本来吓得瘫软在地上,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迅速爬起,惊恐叫着,下意识的一脚想要把陈晓红的头踢出去,结果却被对方一口咬住鞋子,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一个无头红衣女人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跑过来,同时电梯也响了,血肉模糊的徐培喊着表哥,一步步的走过来。
我和干宏急得踹门,希望能有机会,然而这玻璃门却根本不是人能够踹开的,踹着踹着,还有点发红发烫,我蓦然抬头,果然,烧死的王维刚倒吊在门上,狰狞的笑着。系土围扛。
他脸上的肉,有些都已经被烧熟了,红通通的,还在颤抖,干宏的心理防线也崩溃了,头一回发出女人独有的刺耳尖叫。
黄科把鞋子都丢掉了,一只脚穿鞋一只脚光着,全部都退到了我的身后:怎么办,徐哥,怎么办啊?
就连干宏,也是抓住了我的手臂,紧张的在颤抖。
怎么办?
我能知道怎么办吗?
原本想着这回自己要独立干一件大事了,没想到就要一败涂地,除了恐惧之外,我还有浓重的挫败感。
三个厉鬼同时朝着我走过来,陈晓红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脑袋,脸上还露着笑容,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我的心逐渐下沉,就在这最后的时刻,忽然间响起很有节奏的铃铛声,斜刺里飞出一把木剑,直直的插在陈晓红托着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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