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克这话,虽然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在听了之后,我这心里还是暖暖的。
在看过了戴欣茹之后,杨克让我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杨克跟我说,上戴欣茹身的那只鬼,已经没在这里了,不过戴欣茹的人魂丢了。要想救活戴欣茹,我们必须得尽快去把她的人魂给召回来。
从我叙述的整个经过来看,戴欣茹的人魂,有可能是在牛角堡丢的,也有可能是在104医院那一带丢的。
要想召回戴欣茹的人魂,我需要去丧葬用品一条街那家无名店,找施老头比着戴欣茹的样子,做个纸人,然后背着那玩意儿,去牛角堡或者104医院那一带的那条马路上去给她招魂。
上次我丢了一魂两魄,就是用这方法召回来的。在召回自己的一魂两魄之后,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些不适。当时我还以为,是把小鬼什么的召到自己身上了呢!不过后来,我的身体自己恢复了正常。可见,那施老头确实没有坑我。
我拿出手机,给戴欣茹照了几张照片。
杨克跟我说,他跟那施老头有些过节,所以不能出面。因此,扎纸人这事儿,得我去找施老头办。至于施老头这人,杨克说那老家伙人不坏,不过就是贪财。
其实,上次杨克让我去丧葬用品一条街找扎纸人的人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他可能认识施老头。现在看来,事情还真是这个样子。
这事比较紧急,一点儿也拖不得,因此我让杨克在屋里守着戴欣茹,然后自己开着牧马人,向着丧葬用品一条街去了。
虽然现在是半夜,但无名店的卷帘门并没有关严实,而是留了一半。
我走了过去,用手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两下。
“谁啊?”是施老头的声音,这大半夜的,他还在这里守店,看来真是不容易啊!
“是我!”一边说着,我一边勾下了身子,用手掀开了那门帘,然后走了进去。
一进屋,我就让那烟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施老头这老东西,正躺在那把藤椅上,在哪儿抽着叶子烟呢!
“我还以为着火了呢!”我一边扇着面前的这些烟雾,一边对着施老头说道。
“大半夜的守店,要不抽两口烟提提神,容易打瞌睡。”施老头笑呵呵地回了我一句。
“我有个朋友,人魂丢了,所以想让你帮忙做个纸人,我去帮她把人魂给召回来。”我说。
“在哪儿丢的?”施老头问我。
“有可能是在牛角堡,也有可能是在104医院附近。”我说。
施老头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我拿出了手机,调出了戴欣茹的照片,拿给施老头看了看。
“这是你女朋友?挺漂亮的嘛!天生富贵相,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女儿。你小子的运气,还真他娘的好!”施老头说。
“你还会看相?”单凭一张照片就能看出这么多信息,我自然就忍不住好奇地问了施老头一句。
“要相都不会看,我还能在这里开店扎纸人吗?纸人可不是随随便便拿张纸一糊,就能扎成的,不过我这手艺,也快要失传咯!”施老头叹了一口气,说。
“你手艺这么好,怎么会失传呢?”我有些奇怪地问。
“做我这手艺,不仅挣不了几个钱,连老婆都讨不到,还经常在鬼门关走,谁愿意学啊!”施老头说。
“我看你挣得不是挺多的吗?这年头,有钱不就能讨到老婆吗?怎么可能讨不到老婆啊?”我跟施老头闲聊了起来。
“你去大街上随便找个女人来问问,有哪个女人愿意天天和这些玩意儿打交道?”施老头指了指墙边摆着的那些纸人,说。
确实,这些纸人虽然惟妙惟肖的,但毕竟都是纸人啊!看上去终究都有那么一些阴森森的,让人感到害怕。别说女人了,就连我这个大男人,待在这鬼地方都觉得瘆得慌。
“要不我做你徒弟?”我跟施老头开了句玩笑。不过,艺多不压身,施老头要是答应教我,我还是愿意跟他学学的。
“你不行!”施老头很不给面子的,直接就把我给拒绝了。
“为什么?”我问。
“命!”施老头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就不再多作解释了。
“我这命不好吗?”
“好不好,得看你自己的造化。合适的命,做合适的事。你这命,跟扎纸人这行有牵连,但无缘分,所以我跟你,最多只能做朋友,做不了师徒。”施老头说。
“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经常来照顾你的生意吗?”我说。
“钱这东西,一个人赚,那会有命赚,没命花的。大家一起赚,那才会有命赚,有命花。”施老头瘪着嘴抽了一口叶子烟,说。
“有见地,怪不得你施老头跟鬼东西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还能活得这么好。”我夸了施老头一句。
其实他这话,说得没错。跟鬼打交道,确实能赚大钱,但这钱一个人是吃不下的。就比如施老头这纸人,我就扎不出来。因此,我需要拿钱给他,在他这里买纸人。这样,不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了吗?
“光给钱也不行,还得识货。我施老头是不会坑你的,但你在别处买别的东西,那就说不准了。并不是所有的人,你把钱给够了,他就会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以次充好,那只能算是奸商,还算是比较温柔的。那种在暗地里给你下绊子的,那才叫狠,说不定一个绊子,就能把你的小命给收了。跟鬼打交道,需要用的这些玩意儿,要是出了岔子,那可是不得了的啊!”
也不知道施老头是觉得跟我投缘,还是怎么的,反正这一次,他敞开心扉跟我聊了好多。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他的人生经验。
聊完之后,施老头让我第二天晚上来取纸人,至于纸人要多少钱,他让我看着给。
要施老头不跟我聊那么多,我肯定会照着上次的价格给。但这一次,我要再只给那么点儿,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因此,我一咬牙,直接拿了两万块给施老头。毕竟,施老头刚才不是说了吗?有钱大家赚,才能有命花嘛!
从无名店出来,我才反应过来。这姜还真是老的辣,施老头就跟我说了那么一番看似很有用的废话,就让我乖乖地多拿了这么多钱给他。
看来,扎纸人这活儿到底能赚多少钱,除了手艺之外,还得看嘴会不会说。
只要能救活戴欣茹,别说两万块了,就算是二十万,两百万,那都是没问题的。毕竟,戴欣茹她爹,就不是一个缺钱的主儿。
我开着牧马人,回了租的那别墅。刚一把车开到门口,我便发现了一辆幻影。
这可是劳斯莱斯啊!光是裸车价都得七八百万,杨克那屌丝绝对是买不起的。能开这么高档的车,而且出现在我家门口的,只可能是一个人,那就是戴老板。
戴老板来了,这不就是说,戴欣茹出事儿,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我的心里有了一种淡淡的不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戴老板都已经来了,我就算想要躲,那都是躲不过去的了。所以,在停好车之后,我硬着头皮,向着屋里去了。
我没有猜错,我一走进卧室,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戴老板。杨克那孙子,赶紧给我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在告诉我,为了防止穿帮,他什么都没说。
“戴老板,你来了啊!”我很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易大师,欣茹这是怎么回事啊?”戴老板这语气,虽然表面上是很客气的。但实际上我还是能听出来,他这是在质问我。
“戴欣茹被鬼上身,比想象的要复杂。不过这件事我既然已经接了,自然是会处理好的。不过,戴欣茹有个好朋友,叫薛倩,不知道戴老板你知不知道?”
现在不是替自己辩解的时候,再说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当务之急,是要把戴欣茹给救回来。当然,我也想搞清楚那薛倩,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薛倩?”戴老板皱起了眉头。
从戴老板这表情来看,好像他知道薛倩,而且还非常地不喜欢她。要知道,戴老板可是个大人物,喜怒不形于色的,刚才在问我戴欣茹到底怎么了的时候,他脸上都没有流露出任何异常的表情,我这一问薛倩,他脸上的表情立马就不对了。
“嗯!”我点了点头,说:“就是薛倩!”
“我只知道,她是我女儿的好朋友。至于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戴老板在撒谎,他这绝对是在撒谎。
“戴老板你是聪明人,戴欣茹为什么会被鬼上身,你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我想戴老板你应该清楚,不管是解决什么问题,都得先找到问题的原因。如果连原因都没找到,就算本事再大,那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响鼓不用重锤,我相信戴老板能听明白,我这话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