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窥惊魂

大学毕业后，在城中村筒子楼租了一间房，房号216。

由于白天找工作的失利，所以到了夜晚，我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发泄压力用望远镜来偷窥对面的楼。

这个怪癖，是我第一天搬来的晚上，发现对面那个正在脱衣服的女生后养成的。

那个女生每晚都会在四楼的阳台上站着，对着梳妆镜，一件件地褪去身上的衣服，像是在欣赏自己的身材。

阳台只有一个透明栏杆，所以我能用望远镜看的一清二楚。

遗憾的是，每当她脱到只剩内衣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回到房间关灯睡觉。

不过，这点春光已经让我很满足了，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我在心里会称呼她为，脱衣女生。

一天晚上，看着脱衣女生女生又一次只穿内衣回去睡觉，我满足地收起了望远镜。就在我也打算撸撸去睡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对面有点异常。

随着那个脱衣女生关灯睡觉后，仿佛得到了什么讯号一样，对面所有的房间，同时灭掉了灯光，整栋大楼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动静。

仿佛所有的人同时陷入了沉睡一般，安静的可怕。

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昨天那女生貌似也是这个时候去睡觉的，莫非，那栋楼有定时断电的规矩？

摇了摇头，我没想太多，直接睡觉。

第二天起床后，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专门去问了一下那里的一个房东，却得知这栋大楼从来没有定时断电的事情发生。

这就奇怪了，那这里的人为什么都同时关灯呢？

我有点担心是我神经过敏，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继续冲向人才市场找工作。

忙碌了一天后，当天晚上，我再次用望远镜偷窥的时候，却是多留了一个心眼。

九点半，女生从房间里出来，对着梳妆镜继续脱衣服，这一次我分散了点注意力，集中在了其他住户的身上。

打闹的孩子，奋笔疾书的学生，床上啪啪啪的情侣……所有人看起来都是那么和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手机上的时间到了九点四十五分。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楼上所有吵闹的人群，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连嬉笑的孩子，也都回到了房间里。

我瞪大了眼睛，调高了望远镜的倍率，仔细盯着那些人的面孔。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亦或者是老人和孩子，脸上全都带着一丝木讷，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眼神中看不到丝毫光彩。

甚至之前还在做着激烈运动的情侣，也能迅速地分离开，表情呆滞。

在这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每个房间都会有一个人，和那脱衣服的女生一起，主动去关掉所有的灯光。

九点四十六分，对面再度陷入了一片漆黑。

在光明和黑暗交替的那一刹那，我模糊地看到，每个房间的门口，都像是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白影。

可是还没等我来得及看清那些白影的身形，死一般的黑暗就彻底阻断了我的视野。

拿着望远镜呆愣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楼里的人，在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同时丢了魂？

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我不敢相信，就在我准备放下望远镜，去倒杯水平复一下心情的时候，对面漆黑的楼道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影子。

我吓了一跳，再度调高了倍率，发现在四楼的阳台上，之前那个脱衣女生，此刻正只穿着内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她不是已经睡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就在我把望远镜对焦到她的脸上的时候，却差点吓得尖叫出声。

女生那一双精致的脸孔，此刻正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双迷人而又呆滞的大眼，仿佛正在和我对视。

隔着这么远，她能看到我？难道说，她一直都知道我这个偷窥狂的存在？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女生就看着我，精致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望远镜能看得很清晰，这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有些讽刺，夹杂着一丝怜悯的情绪……总之，看到这个笑容以后，我的头皮瞬间炸了起来。

我没有放下望远镜，如果这个女生真的发现了我，那我想看看，她现在到底想做什么。直觉告诉我，现在的她有点不对。

果然，脱衣女生一边面带笑容地看着我，一边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站在了阳台的边缘，踩上了半人高的透明护栏。

这个举动……难道，她要跳楼？

下一秒，她就证实了我的想法。

女生直勾勾地看着我，张开了双臂，从四楼的阳台上一跃而下。

“不……”

我刚想喊出“不要”这个词语，对面就传来“咚”的一声，随即，我就看到了那个女生惨不忍睹的尸体。

我已经放下了望远镜，可是我总感觉，从楼上跳下去的过程中，她一直在注视着我。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死在了我的面前，一时之间，我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愣在了原地。

良久，我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急忙拿起了手机，哆哆嗦嗦地报了警。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自杀，心脏差点都跳了出来，好在说话的声音还能让警察听懂。

警察知晓了我的描述，表示很快就会赶过来。听着话筒中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我的心脏也稍微平稳了一些。

挂断了电话，我急忙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心打算平复一下心情。

对面的楼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那些人会在同一时间睡着？这种诡异的情况，怎么没有人发现？

种种疑问困扰着我，在房间里呆了很久，我都没有听到警笛的声音。

奇怪，我们这里是省会城市，警察的效率有那么慢吗？

我壮着胆子走到了窗前，想看看警车来了没有。

外面依旧漆黑一片，除了警察没有来，我还发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刚刚那个脱衣女生的尸体，不见了。

之前那鲜血肆虐的地面，此刻却空无一物。

这么短的时间，尸体怎么可能消失？就算有人偷尸体，也不可能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啊。

我忽然有点害怕了，如果警察来了以后，发现这里没有人跳楼，那就代表是我报了假警。

深吸了一口气，我顾不上那么多，拿上手电筒和手机，就冲出了房门。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我们这栋楼的住户也基本上都入睡了，穿过安静的楼道，我很快就来到了对面楼下。

这栋楼依旧一片黑暗，刚走到这里，我就感觉一股阴风袭来，即使是潮热的夏天的夜晚，我也禁不住紧了紧外套。

循着记忆，我找到了刚才那女生跳下来的草坪，拿着手电筒扫视了一下，几秒过后，心中一片冰凉。

这里没有任何踩踏过的痕迹，白天刚刚浇灌过的草地上，甚至还有一些潮湿粘滑。

难道，刚才的那女生跳楼的场景，只是我的幻觉？

我摇了摇头，抬起头，看向了脱衣女生的阳台。

阳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正朝着我俯冲过来，我能看到一张熟悉而又冰冷的面孔，正挂着一丝笑容，距离我越来越近。

这个女生，刚才不是已经跳楼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中停留了不到一秒钟，我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因为很快，她就要砸到我的身上了。

一瞬间，我吓得摔倒在地，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咚”

一声巨响，滚烫的血液喷溅在了我的脸上，在我身前不到一米处，躺着一个只穿内衣的女生的尸体。

我身体僵硬地看了看满身的血迹，又看着面前这个脱衣女生的尸体，她那已经残缺的脸上，只剩下了一双完好无损的眼睛，正好对准了我。

不知怎的，我忽然感觉，她的嘴角，像是勾起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