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馊主意,池棠实在不知该作何感想。
萧琢要是娶了薛筝,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东宫系了。
那么问题来了——
其一,萧家刚刚拒绝了池家的求亲,萧琢凭什么觉得家里就愿意让他顺顺利利求娶薛筝?
其二,他是愿意了,可薛筝能愿意?
毕竟是个强抢民男的事都干得出的人,能愿意用自己的婚事去成全别人?
反正池棠是觉得没戏。
至少在见到萧琢和薛筝双双从酒楼雅间里走出之前,池棠还是很坚信自己的判断的。
但薛筝都手都摸到萧琢身上了,池棠不得不忍痛推翻自己的判断。
此时,池棠刚从楼梯上来,走到最后一层台阶时,惊见奸情,内心不无鬼祟地停下了脚步。
大概因为离得较远,酒楼中人来人往,而那两人又太专注彼此,都没发现她。
众目睽睽之下,薛筝涂着丹蔻的指尖顺着萧琢墨蓝的衣缘轻轻往下划动,落在衣领交错处,指尖微屈,勾着衣襟拨了一下。
池棠就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她那一下勾拨跳了一记,情不自禁红了脸。
这、这、这动作也太、太、太……太好看了!
下次她也试试?
正胡思乱想着,那边薛筝开口了:“到齐国公府门口弹一曲《凤求凰》,我就嫁你!”语声娇娇含笑,不高不低,正好让围观群众听了个完整。
比起薛筝的主动,萧琢显得害羞很多。
红着脸轻咳两声,隔着衣袖轻轻握住薛筝的手腕,柔声道:“一曲《凤求凰》,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薛筝笑了两声,道:“难的也有,可我怕把萧郎难倒了,到时候心急的不是我自己?”
眼波流转间,情意绵绵。
不禁让人怀疑,薛筝该不是早就看上萧琢了吧?
萧琢似乎十分感动,握在薛筝腕上的手陡然一紧,低声道:“薛……阿筝,我——”
“阿薛真是好本事呐——”突然一声打断了萧琢的话。
池棠抬头一看,有些意外。
今天特别适合幽会吗?她竟然撞见了两对?
“齐国公府里不知藏了多少男人,竟然还能哄上萧五郎,阿薛可真不愧是京城第一人,这本事,旁人还真学不来!”出言相讽的是高霁雯。
薛筝同高霁雯斗惯了,对这点嘲讽没再怕的,当即冷笑一声,正要反唇相讥——
“阿筝自然有许多旁人学不来的好处,”先开口的却是萧琢。
他对着薛筝微微一笑,眸光怜宠:“只是她这样富贵锦绣的出身,难免有些娇养出来的性子,看到什么好看好玩的,就想往身边搜罗,”淡淡看了高霁雯一眼,“阿筝的性子,从前有齐国公府纵着,今后有我纵着,与你们高氏何干?”
这样偏袒的话,就是一个普通男子说出来,也难免让旁人羡慕,更何况说这话的是萧琢。
高霁雯顿时嫉妒得红了眼,语气也尖锐了起来:“萧五郎还真是大方,莫非日后还帮着薛筝抢男人回家不成?”
“瞧你说的——”薛筝笑嘻嘻挽住萧琢的手臂,一副胜利者姿态,“我从前不过是以为萧郎对我无意,才拿旁人凑数看几眼,如今有了最好的,谁还高兴看别人?”
听着这话,池棠忍不住往高霁雯身边看了一眼。
这位也是凑数的?
高霁雯也很能抓得住机会,立即蹙眉道:“拿旁人凑数?阿薛说的是谁?”说罢,神色不安地看了身旁人一眼。
那人眉梢轻挑,似笑非笑看着薛筝。
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薛筝怎么可能没看到?
她也学着他眉梢略挑,懒洋洋道:“除了萧郎,旁人于我,都是闲暇玩玩罢了——”睨向高霁雯,“你若喜欢,我还可以多送你几个。”
高霁雯没想到她当着正主的面也敢说,顿时脸色变了变,说不出话来。
萧琢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那人拱手道:“薛郡君惯常爱同高娘子斗嘴,都是无心之言,韦郎见笑了。”
韦凝之看了他一眼,面上喜怒不辨,目光轻飘飘从他身上越过,落到他身后,抬手一拱:“见过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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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忽略已久的池太子妃:终于有人发现我了!
刚刚还气定神闲的薛、萧二人受惊般猝然转身。
薛筝一看到池棠就别开了脸,目光闪烁,浑身不自在。
萧琢看起来正常点,施礼道:“见、见过太子妃!”
池棠被他们俩搞得有点尴尬。
都一脸心虚干什么?好像她是来捉奸似的。
“我就是路过,你们继续!”池棠解释了一句,终于把最后一层台阶走完。
走到薛、萧二人面前时,停了一下,想对这两人说点什么,想了半晌,还是想不出该怎么说,便同萧琢道了句:“替我问阿彤好。”
萧琢低声应下,没有抬头看她。
池棠瞥了薛筝一眼,恰巧她也抬眸看过来。
目光相撞,各自分开。
既然他们俩一拍即合,是不是政治联姻也无所谓了,旁人也管不着。
池棠放下这桩心思,又朝前走了两步,向韦凝之点头道:“替我问韦夫人好。”
韦凝之微笑应下。
至于高霁雯——
两家都水火不容了,还打什么招呼?
池棠扬起下巴,打算高傲且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
走到一半,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便停下脚步,冲高霁雯甜甜一笑,道:“还有一个多月,我就嫁进东宫了,你在泰山刺杀我的事,我和太子殿下都还记着呢!就等着吧!”
说罢,也不管高霁雯是惧是怒,顾自心满意足地走了。
毕竟她也看了好长一段戏,和她约见的人想必也等久了。
池棠自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她是受了邀约来这里与人相见。
走到走廊尽头的那扇门,门是开着的,一名身着烟紫衫裙的少女就站在门边。
少女容颜秀雅,眉目温婉,唇边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池棠的错觉,依稀觉得少女神色间比往日多了一分冷锐。
“多谢太子妃赏脸。”她盈盈下拜,语气也一如既往地柔和。
池棠客气了两句,一边进屋,一边问道:“相邀所为何事?”
问时,忽然心中一动,朝外看了一眼。
门开着,人立在门边,莫非也看到了刚才门外的动静?
“是为萧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