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太太想,她为什么不喜欢简闻溪呢?
好像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不够满意,但也没有那么不喜欢。
简闻溪不是长辈会喜欢的那类晚辈。他嘴巴不甜,不爱笑,礼貌又疏离,也不会主动讨好亲近谁。
其实她也不是那种封建□□的婆婆,如果简闻溪和奚正两口子能过好,她忍忍也就算了。
可简闻溪太冷淡了。
对她冷淡也就算了,对她儿子也这么冷淡。
他们俩感情一看就不好。
她渐渐地就开始对简闻溪有意见了。
再和人美嘴甜的钱莹莹做对比,她就更不喜欢简闻溪了。
她这才刚想到钱莹莹,就见有阿姨跑上楼来,喊道:“太太,莹莹来看你了。”
简闻鸣和奚太太都愣了一下。
奚太太看了简闻鸣一眼,便下楼去了。
钱莹莹今天穿的格外清纯,一身碎花长裙,腰间系着淡绿色腰带,细腰盈盈一握。
“阿姨。”她甜甜地笑着打招呼。
她在奚家也是有笼络到一部分人心的,奚家的阿姨一开始告诉她简闻溪搬到老宅来了,她还不敢信。
“莹莹,你怎么来了?”
“我爸昨天从e国回来,给我带来一套首饰,是祖母绿的,我一看到这条首饰,就觉得它很适合您,所以拿过来给您看看。”
奚太太眉开眼笑。
她平时没少给钱莹莹好东西,钱莹莹也会给她。她也没客气,拉着钱莹莹去她房间去了。
钱莹莹感觉自己都快要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要上楼的时候,听见陈姨嘱咐家里帮佣阿姨:“闻溪要吃辉庆福的包子和小菜,你现在去买,早去早回,包子一定要刚出笼的。”
简闻溪竟然还真的登堂入室了!
到了奚太太房间,她也无心和奚太太演戏了,微笑着问:“阿姨,简闻溪搬过来啦?”
奚太太“嗯”了一声,说:“我左思右想,不能让他再和阿正一起住了。让他搬过来,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活,我也好看着他,看到他们离婚信息公布,以后就再也不用见面了。”
钱莹莹一听,这才喜笑颜开。
她就知道。
她给奚太太洗脑洗了两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时间,奚太太那么讨厌简闻溪,怎么可能突然就喜欢上他嘛。
“最近简闻溪变化真的挺大的,我感觉可能他还是不舍得放弃阿正这么好的男人,所以孤注一掷,想换个风格吸引阿正的注意。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骨子里的高傲和冷淡,已经很难改变吧?”
她微笑着说。
关于如何攻击简闻溪,钱莹莹也是摸索出来的经验。
她一开始就只是简单地攻击简闻溪本人,说他这不行那不行,偶尔再编造一些他的绯闻之类的。可是后来她发现这些都太没有说服力了。
因为简闻溪本人实在太优秀了,长的比她都漂亮,才华也出众,他性格也冷淡,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
她是最后摸索到了奚太太的软肋。
奚太太能允许简闻溪对她不好,但是不允许简闻溪对奚正都不好。
于是她不再直接攻击简闻溪了,改为迂回战术,话题都围绕在奚正身上。
毕竟奚正才是奚太太的心头宝。
“他对咱们冷淡也就算了了,怎么对阿正也好冷淡啊。”
“阿正最近是不是瘦了?”
“没有爱情的婚姻都是坟墓,阿正他好可怜。”
奚太太果然讨厌起简闻溪来。
尤其讨厌简闻溪的冷淡脾性。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简闻溪冷淡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改不了,他就不可能再得到奚太太的喜欢,也不可能得到奚正的喜欢。
两个冷淡的人,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奚正就适合她这种,闷骚又热情。
奚正不理她,那是她还没有对奚正表现自己魅力的机会。
她可不是个乖乖女,她可以艳丽勾人,热情似火。
奚正这种正经又古板的男人,就该用她这样的小妖精来治啊。
他们是天生一对。
“阿姨,我要不要去看看简闻溪?”她问奚太太。
奚太太说:“看他干什么。他现在可厉害的不得了。你这么老实,温柔,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钱莹莹笑着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不是受伤了么?我去看他,也算尽到心了。我也想让阿正知道,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
奚太太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
“那我陪你一块去,免得你受他欺负。”
“阿姨,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吧。我也该跟他好好聊一聊了。他对我误会那么深。”
钱莹莹整理了一下头发,便上楼去了。
到了奚正门前站定,气的脸都要红了。
奚正的房间,她都没进去过,奚正不喜欢外人进他房间。
结果简闻溪竟然直接住进去了!
这是属于她和奚正的爱巢!
她忍住怒气,轻轻敲了一下门。
“进来。”
听见简闻溪的声音,她咬牙切齿。
推门进去,她直接关上了门。
没有外人,她也懒得笑脸盈盈了,板着一张脸看向床上的简闻溪。
艹。
她忍不住要骂娘。
简闻溪身上穿的,不是他自己的睡衣吧?
一点都不合身,那么大。
她有一次夜宿奚家,似乎见奚正穿过类似的睡衣。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贱人,他为什么可以穿奚正的衣服!
简闻鸣看到钱莹莹,挑了一下眉。
他刚才还在想,钱莹莹会不会上楼来见他。
最好是来,气死她。
他把枕头往上挪了挪,身体往上一靠:“有事?”
“来看看你。”钱莹莹已经笑不出来了,眼里能飙刀子:“以前打死不愿意搬到这里来,如今都离婚了,又搬过来了。”
简闻鸣说:“奚太太专门去请的。”
“你以为她请你过来,是因为喜欢你?”钱莹莹冷笑:“她是想看着你,不想你再纠缠阿正!”
“是么?”简闻鸣懒洋洋地说:“可是奚正也跟着我搬过来了。不知道今天晚上我们俩会怎么睡。”
钱莹莹杏眼圆睁:“你少做梦!”
简闻鸣笑了笑,说:“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因为你也知道,只有我不想要丢掉的东西,你才有机会揣到怀里当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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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他在怼小三上,真的无师自通。
因为他只需要说实话。
都是实话,钱莹莹才会这么生气。
果然,钱莹莹一听,神色都变了。
“难道不是么?我不离婚,你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小三,还是个倒贴都贴不上的小三。我只要勾勾手指头,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你现在害怕么?怕我突然爱上奚正,要对他使手段么?你觉得如果我跟你争,咱们俩谁能赢?”
钱莹莹满脸通红:“简闻溪,你现在嘴皮子可真厉害。”
“我以前更厉害。”简闻鸣说:“只是以前的简闻溪,不屑于跟你逼逼。滚吧,你想在我面前占便宜,除非下辈子,趁早断了这份心,你也少生点气。你生气的样子很丑你知道么?”
门口的陈姨简直目瞪口呆。
简闻溪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简闻溪看着冷淡,其实比谁都厉害,心硬才会冷漠,心硬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厉害呢。
“你可真自信。”钱莹莹满脸通红:“还只要你勾勾手,阿正就会上钩。你倒是勾啊,我倒要看看,结婚的时候阿正都不理你,离了婚,你还能成了香饽饽?你也不看看,这个家里,有几个人喜欢你。你有本事不要光耍嘴皮子,你……”
“好啊。”简闻鸣忽然打断她。
“什么?”
“我让你早死早脱生,我不耍嘴皮,勾勾试试。”
“……!”钱莹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她她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只是逞一时的嘴快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好。”
难道要她俯首称臣去求简闻溪么?
那不可能。
她只好继续嘴硬:“我等着看。”
她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一出门,就看见陈姨脸色复杂地看着她。
她顿时涌出一汪眼泪来:“陈姨……”
陈姨拉住她的手,可也不敢安慰她,怕里头的简闻溪听见。
如今的简闻溪太厉害了,诚如他所言,他如果真和奚正复婚,那以后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之一了。
她可不敢得罪。
毕竟抓住奚正的心,便足以在奚家站稳脚跟。至于奚太太……她还要顾忌自己儿子的脸色呢。
今天奚正可是亲自抱着简闻溪上的楼。
他们俩的感情,还真不好说。
她一直都觉得简闻溪甩钱莹莹n条街啊。
钱莹莹下了楼,到了奚太太房间,也没有多抱怨,只是眼睛通红。
奚太太见她这么可怜,就有点不高兴,问陈姨:“简闻溪又说什么了?”
“我在外头,没听清。”陈姨说。
“阿姨,我没事。”钱莹莹红着眼睛说:“您不要因为我生他的气。”
奚太太握着她的手:“你受委屈了。不过不要紧,不出一个月,他们离婚的消息就要公布了。”
钱莹莹一听,眼圈更红了。
一个月,好久啊。
久到足够简闻溪勾男人了。
看来她以后要常来才行。
随时掌握事态发展动向。
“莹莹啊,”奚太太握着她的手:“阿姨最喜欢你了,你是知道的吧?”
简直跟她半个女儿一样。
钱莹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抬着泪眼看向奚太太。
奚太太无奈地说:“阿正他说,简闻溪搬进来了,不想你们俩碰面,闹矛盾,可能也是不想让你生气吧,毕竟你见了也会心烦……”
“阿姨,您什么意思?”
“最近你还是少来这里,”奚太太说:“眼不见,心不烦,咱们要见面,外头约。”
“……”
钱莹莹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真是为了见你才老来这里跑的么?
我是为了见奚正!
钱莹莹抿着红唇,一句话也不说。
奚太太心疼地说:“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你就当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可是阿正不喜欢我。”她哭着摇头:“他真的不会和简闻溪复合么?”
“不会。”奚太太说:“你以前不也常跟我说,他们俩从性格上就不合适,在一起就不可能幸福,只会相互折磨。”
钱莹莹:“……”
她是经常这么给奚太太洗脑来着。
但是……
“简闻溪和阿正都不是冲动行事的人,他们既然选择离婚,那肯定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了。他们俩只要离了,就不可能再复合了。”
钱莹莹垂下头来,长睫毛都湿透了,眼线晕染了一大片。
但是如今简闻溪他变了呀!
他变得跟个野猫似的!
野猫能抓伤人,也会叫那个春!
简闻鸣感觉自己又舒心了很多。
他搬到大宅来,是对的。
既能折磨折磨奚太太,又能让钱莹莹跳脚。
他如果和奚正再发展点暧昧,奚太太和钱莹莹会发疯吧。
哦呵呵呵呵。
舒心。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材其实和他哥有点不一样。
毕竟是alpha,线条要更偏硬一点,身上的肌肉要多一点,更健壮一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肌。
还是有的。
他才二十二岁,正是最年轻好看的时候,身体也是带着芬芳的,健康,青春,有活力,两条腿又直又长,毛发都很少,脚底板红润,脚趾匀长。
以前没注意观察,用看oga的眼光来看自己,感觉每个部位都长的不错。
这具身体是有吸引力的吧?
对奚正来说。
虽然跟他哥不能比。
不过跟他哥不能比很正常,他哥皮肤要更光洁鲜嫩,身材比例更完美,气质和身体完美统一。
这世上哪还有比他哥更优秀的人。
简闻鸣躺了一会便睡着了,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听见门外隐约传来说话声。
是奚正。
在和陈姨说话。
陈姨说:“睡了好长时间了,他要吃辉庆福的包子,我们买回来也没敢叫他,我刚才去看了一眼,见他睡的正熟。”
他隐约又听见陈姨说:“他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厉害,今天莹莹过来,上楼来看他,我在门外不小心听见几句,那可真……”
“钱莹莹又来了”奚正声音略有些不悦。
这还凑合。
奚正对钱莹莹的态度还是很值得表扬的。
“太太跟她说了,让她以后少来。”陈姨赶忙解释。
后面再说话他就听不清了,不一会他听见房门被拧动的声音,立马扯下被子,胳膊往下一垂。
奚正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这幅景象。
简闻鸣半遮半露,被子只盖住了他下半身,双腿露出来一半,脚丫子正对着房门,上半身什么也没盖,睡衣都上卷到胸膛处了,白皙的胳膊从床头垂下来,睡姿可谓糟糕透了。
他走到床前,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伸手拎起被子,给他盖了一下,目光瞥到简闻鸣卷到胸膛的睡衣,伸手便替他扯了一下。
简闻鸣便抓住了他的手。
他惊了一下,抬头看去,便见简闻鸣睁着惺忪的睡眼,静静地看着他。
“奚正……”简闻鸣叫。
奚正“嗯”了一声。
简闻鸣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发挥了他平生最佳演技。
他微微蹙眉,感觉眼眶就要湿润了。
演戏要点到为止,他只需要做出这种楚楚可怜的神情来,最好能涌出眼泪,但一句台词都不要说。
多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演戏尺度很重要。
他松开了奚正的手,闭上眼睛,然后翻过身去,只留给奚正一个落寞的的背影。
那么优雅,那么矫情,又那么动人。
啊啊啊啊啊。
他演的也太有感觉了吧。
简闻鸣忍不住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