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那算了不说。
等到我一睁眼时,心中不由默数个几秒,果然许清设置的闹钟嘀铃铃响了起来,我啪一声按下闹钟的脑袋,让它别吵。
虽然多希望此刻能再睡一会,然而我相比闹钟所能做得更多的事情,也不过只是稍微温柔地将许清唤醒罢了。
但最后的结果都是相同,都是在这清冷的早晨继续直面现实,而我借以温柔的假象,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更加算的残忍。
然而我还是轻轻推着许清的肩膀。
“起床了。”
我本以为,她还会怎么恋觉等等。
孰知我刚一触碰她的肩膀,许清蓦地睁开了眼,迷茫的眸子看向了我。
盯了好一会,她才眨眨眼:“我在做梦吗?你怎么在这?”
然后,她试探着地叫着我的名字:“色狼?”
“胡说什么啊?”我没好气地看着她,“你睡三个小时就失忆了吗?”
我加重语气说道:“难道你忘了昨晚我们干什么了?”
许清脸色一红:“哦、哦,我想起来了。”
悉悉索索起床后,许清将被子随意一叠,漫不经心地说:“怪不得总觉得床变小了,被子也总被人扯着一样。”
这家伙还好意思说。
睡觉的时候,我本来颇为不好意思,躺在柔软的床上时,还将自己的身躯尽量靠边点,脑中本来还装着些许旖旎的想法,可渐渐听着身旁人的呼吸声,由浅变深,由轻变重,我的眼皮一阵招架不住,精神才终于缓缓妥协。
可不知闭上眼睛多久,突然一阵哆嗦,环抱着双臂时才警觉,被子呢!
转头一看,许清已经将自己用被子裹了起来,活像只毛毛虫,类似虾一样弓着身躯,我扯了下被子,可这家伙好像这辈子没见过被子一样,紧紧拽着不放手。
我说喂,许清你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呐。
理所当然她听不见,实际上,那时我的精神也不好,整个人睡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要夺回被子……
一阵纠缠后,才重新将被子盖在了身上,呜啊,真困。
我坐在床边打着呵欠,许清从客厅那探过脑袋:“你快去洗把脸吧,离上课还十分钟了!”
我揉了揉溢出泪水的睡眼,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泼着自己的脸,精神稍微清醒些许,这时许清从后面叫着:“蓝色的是我的毛巾,你别用错别人的了。”
我心想,用你的毛巾啊,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但行动上已经很爽利地用毛巾擦干了脸上的冷水。
忙完一切,匆匆出门,赶紧前去教室上课,和她分别时,我俩连挥手的力气也不剩,显然精力已经消耗殆尽。
实际上,周末上课是九点半,而老师们也并不讲课,只是学生们用来做卷子,自己复习用的。
甚至偶尔连老师也懒得来监管,只让班长学习委员这些,坐在讲台上便可,气氛还算挺轻松,只要别讲话太大声,都不会招来责备。
没有老师的话,自然是用来补觉的大好时光,然而不幸的是,一半的几率都有老师来监管。
那时,我便练成了一种绝技,撑着脑袋睡觉,而且不会出现类似脑袋一晃一晃的情况。
看起来非常专心刻苦地在学习呢。
浑浑噩噩地度过上午后,每周名正言顺地放假,只有周末下午那六个小时,这个时段,才是高三学生难得放松的时间。
然而,对于我和许清,或者对于在前一天通宵达旦玩游戏的差生们,那么明媚的阳光下午却是终究无法享受的。
我们提前透支欢乐,也将更早地迎来生存的艰辛。
这一点,大多人都如此忽略罢了。
我也不想这些,想这些便是折磨自己,而古言说的,天将降大任之类的言语,
却根本无法动我心。
真正明白现实的第一件事,便是清晰地认清自己不过一介凡人尔,所谓的天将降大任,这根本是一种谎言。
为了期满自己,欺骗别人,将自身所经历的苦难,找一个合适的借口罢了,我就是这样认为:我所经历的什么苦难,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我,也并非什么命运的鄙弃,这只是非常平凡,普普通通的经历而已。
“那些成功的人,”我想着,“不过是将谎言书写成了真实罢了。”
但那毕竟不是真实,是做不得数的。
最后,我便要写下,在我高三末期,最后那一段,分毫不值得怀念的时光。
一段小小的,非常平凡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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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非正文——林木在碇唯吧发表的最后一段文字。
野兽。
“这世界比你想象的复杂。”
他这样说,可那时我只是笑笑。
如今我已开始自食恶果了。
这世界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而我也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有才华,当这些浮华的表象揭开后,剩下的只是一个幼稚,逃避,畏缩的灵魂。
喧嚣声能盖过我的呐喊,窘境能迫使我放下笔,一切应有的,不应有的都在告诉我,“放下吧,你不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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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良言苦药呵,为什么你不听劝呢?
“这世界比你想象的复杂。”
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而现实证明,他是对的,因为他站在我的对面。
时间是条永远不可逆转的河流,如今我后悔了,该往哪走?
我的思维并不能穿破时空,我的思想也令你们哂笑,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勾勒出的一个梦境,醒来肚子饥饿的响声也告诉我,“这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在这之前,请先填饱肚子吧。”
如今我后悔了,后悔的时间算短吗?
我要放下笔,投身于那可见的光明,那里和谐美满,那里欢歌缭绕,那里的人都将成为我的同行者,我不会再孤单。
当我老了,我要这样告诉我的孩子。
“这世界很简单,别想得太复杂。”
这将是生命垂留之际,我所能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