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的思绪越加清晰,越加明白自己要如何做时,前方突然俏丽着一位女孩。
我的心忽然间柔软起来,长久抑郁在胸中的种种情绪刹那间如雪消融。
我开口叫道:“许清!”
“哎。”许清应了声,看着我,“不赖嘛,恢复得挺快啊,上次你不是同我讲医生说你三年内还有残疾的危险么?”
我呵呵一笑,听见她的声音,仿佛昏黄的灯光都亮了些许,忽然眼前一暗,这一暗是因为视线中忽然出现一位女孩,她的及腰长发,如锦缎一般,及至淡淡地转头时,这头黑发才轻轻如揭开的夜幕般缓缓而动。
“嗯。”
百里慕云点点头同我打个招呼。
我回道:“还好,我现在稍微慢慢走着已经没事了。”
她又嗯了一声,放慢脚步。
在我眼里如黑猫一般挪动着脚。
“暑假在家里玩开心了吧,我们可苦兮兮地补着课呢。”
许清这样说道。
但她哪里清楚我的遭遇,我不由沉默少许,对于我而言,孤独这个词仿佛附骨之疽,在别的故事里,好像这个词很帅,好像孤独就是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可我的孤独是切有实质的,它们横亘在胸中,吐不出咽不下。
我在无法对任何人说的情况下,只能将之埋藏的更深,可越埋,越像找到了适合它生长的土壤,但我依然不愿意露出自己这样的弱态。
我轻松地笑笑说:“嗯,挺开心的,毕竟我可不用每天上课做作业嘛。”
百里慕云脚步一顿,缓缓开口说:“你要好好补习,否则跟不上的。”
我愣了下,好家伙,当初小学的时候,我的成绩可碾压你这小丫头好几倍,现在风水轮流转,到你教训我了嘛。
我笑道:“知道啦,大班长。”
百里慕云脸色红了下,这是以前她同我开玩笑时对我的称呼,什么“大班长,这道题借我看一下嘛,就一下。”“大班长,不要这么小气嘛,给我看看答案。”
往日的活泼,真如消逝的白日,唯有夜晚下的我们才显得如此真实脆弱。
许清微微转着脑袋看了下百里慕云,这一眼好像侵犯了她的隐私似的,这丫头匆匆地便逃开这里,丢下一句:“我先回寝室了。”
我叹息一声。
许清忽然说:“总觉得你好像变了些。”
“变了什么?”
“唔,”许清停停顿顿地说道,“你呀,以前不会刻意在没劲的时候这样照顾别人的情绪的,不如说,你懒得去应付,你刚才的笑容就跟敷衍似的,也就百里慕云相信你了吧。”
“相信我?我可没刻意让别人相信我啊。”
许清一拍掌:“这没劲话才像你说的。”
听着跟鼓励我似的,那我继续说好了。
“喂,许清,以前不是同你谈过梦想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吗,暑假的这些日子,我好像有种错觉,那就是真的在慢慢伸手靠近它们,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许清真得挺稀奇似的看着我的双眼,她的眼眸非常清晰,睫毛微微上翘,眨动着的目光,那不算看出我心中所想,她是真的在奇怪我。
我转过头,然后低声说起了自己在贴吧写小说,后面应邀加入碇唯吧,认识了新的朋友等等。
说了之后,不知怎地,我又谈起了我的父亲,虽然话题都是点到即止,但那里面包含的情绪却是如倾泻垃圾般统统抛向她。
许清毫无怨言地接受着我的怨言。
我松了一口气。
“你写的小说是什么来着?”
然后她敏锐地抓住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我详细对她说了这个同人文,也说了丧女这个动漫表达的含义,她摇头:“为什么不写西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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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写不来呀,再者我不喜欢看西幻。”
许清说:“我喜欢看西幻啊,甚至我还给自己想了个英文名字。”
“哦?是什么?”
许清扬着下巴说道:“温彻斯特……”
“这只是姓吧,名字呢?”
“温彻斯特……”许清顿道,“夏渔!”
我闷了一口气:“你告诉我这名字是英文名字?温彻斯特·夏渔?”
“哈,”许清轻轻笑了,“我可以给你说上一百个这个名字的意义,你有耐心听吗?”
我知道她这是笑话我刚才自己的喋喋不休说着的那些事,许清很诚实,也很拐弯抹角地告诉我:“我刚才听不懂你在啰嗦什么。”
但是我的回答啊。
“会的。”
我对她说:“我会有耐心听下去的。”
就像你刚才听着我的怨言一样,我也会没有怨言地倾听你的烦恼,真正知心的两人,难道连这一点索求都无法办到吗?
看着许清轻轻上扬的嘴角,我继续说道:“可我不喜欢西幻,什么温彻斯特·夏渔,这名字长得我都不想记。”
她轻轻哼口气:“施瓦特废柴林,我以魔法少女的名义命令你,此生不得忘记温彻斯特·夏渔的名字,现令你以奴仆的身份尊敬她,爱戴她……”
我哈哈大笑打断她:“别念咒语了魔法少女。”
她转头看我,绷着脸,没有一点说笑的意味:“那你刚刚和我谈什么梦想梦想的。”
然后噗哧一笑,也忍不住自己刚才那段中二的咒语,拍拍我肩膀说:“总觉得,我的梦想更容易实现嘛。”
我抖擞精神:“哈,那我的梦想难度可真高,比硬生生将青春生活改为魔法生活还难。”
爬了一会五中后坡,我目送着暗夜与路灯交织出的迷蒙景色慢慢吞没掉许清的背影,但心底却又重新浮现出她的笑容。
然后踩着脚步回到自己寝室,我就当你是在鼓励我追求梦想咯。
这样一想,就现实的生活中来看,除了不知觉鼓励我创作的夏明明,许清也算知晓了我的梦想吧。
可真是鼓舞人心呢。
而在天涯的一端,碇唯吧的几人,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开始相互聚集,我在询问了许多问题后,也正式在碇唯吧开始了自己的新一步创作。
就像许清喜欢西幻一般,我对武侠的情节是怎样也摆脱不了的,我问了芳泽琴里香:“贴吧里可以写原创小说吗?”
“当然。”
我侧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上的记事本,缓缓打出了几个字:“退役刺客的江湖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