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不,这简直是生不如死吧!
“依到底晃了好多辣高啊!”我一边哈着嘴巴,一边艰难的开口。
另一头的那个女孩也没多好受,她正左右开工对着自己嘴巴扇着风,额头上全是晶莹的汗珠,饶是如此,也阻挡不了她哈哈的大笑。
“和本姑娘比吃辣,你小子还早了两百年呢!”
我打开矿泉水又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将脑袋扬着,渴望这清凉的水能够使麻木的舌头,红肿的嘴唇稍微轻松些,侧眼看着玻璃窗反射出来的自己的形象,整个红彤彤的脸,就差从耳朵鼻子里喷出热气了!
过了好一会,我和瞿霞才在空调的帮助下冷却下来,俗话说吃饭睡觉,天经地义。吃个午饭都能瞎折腾,我也是服了,不过折腾过后,倒是一阵阵困意不断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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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就这么睡了吗?”
瞿霞看着我懒散的态度,拍着桌面教训着,我将身子从桌上撑起来,打个呵欠,然后对她说:“这里本来就没多少事,怎么呀,资本主义剥削我这样的劳动人民,连个午觉都不让睡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瞿霞从凳子上站起来,伸出食指指着我的鼻子责问我:“你睡这,我睡哪?”
虽然对于她非要在保安亭内睡午觉这事感到疑惑,但我想着估计是和她爷爷一样打算蹭空调吧,于是回道:“你去那长椅上睡,足够你整个人躺下了。”
瞿霞将目光看向长椅,然后转头又迟疑地对我说:“这能睡?这么窄。”
“我晚上就是这么躺着的,我堂堂七尺男儿都能睡下,你还睡不下么?”
“七尺……一尺三十三厘米……七乘以三十三……”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慢慢平躺下去,但猛然又坐立起来:“你……”
“好啦,我没有两米多高!”
“不是,”她脸还因热烈的辣而泛红,“你昨晚睡过这?”
“怎么,嫌弃我啊?”
她咚地一下又躺了回去,手捂着脸,然后又拿开,看见我还在看她,顿时叫道:“你看什么啊,睡你的大头觉!”
得得得,我按着遥控器,然后将空调到合适的温度,然后撑着脑袋,眼皮越来越重,眼角的余光看见瞿霞时不时就扯一下衣角,然后身子扭来扭去,好像很不习惯,不习惯你回你家去啊,果然是来蹭空调的吧,和你爷爷……和你爷爷一副……一副德行……
我突然冷得抖了一下,才明白刚才想着想着却睡着了,下意识转头看向瞿霞,只见她双臂轻轻环抱着自己,微微皱起眉头,好像待在巢里睡着的幼鸟,安详又脆弱。
我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了下,看见她似乎挺冷的样子,刚才倒是忘了把空调被给她了。
我站起身,然后从袋子里取出空调被,走到她旁边,看见她这副怂样,哪还有刚才伶牙俐齿的模样?
我不禁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将空调被展开,轻轻搭在她身上,嚯,这身高刚刚好嘛,正巧空调被展开也就有一米五多点。
做完这些,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了,这么贴心要是被人喜欢上了怎么办,盯着她的睡容稍微自恋了下,心里想到,还好我长得不帅。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瞿霞一眼,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看见这家伙翻了个身!
我去!
我赶紧又蹲下来,张开手将她接住,心里松了口气,却见她毫无知觉地砸吧砸吧嘴,含糊地说着:“别动……我就揍你一下……”
……
“喂,盯着我的眼睛,别转过头去,心虚什么啊,当心我揍你!”
这家伙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瞿霞一醒来就不停追问身上的空调被怎么来的,我解释着因为看你冷,不由慈悲心起,然后给你盖的。
“只是盖被子,没做别的?”
“大姐,看看我这身制服!我可是保安!”
“这年头,越是穿制服的越不能掉以轻心……”她狐疑地看了几眼,但终究换过话题,“……你这被子多久没洗了?”
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年头做个好人就这么难吗,好人是用来侮辱的吗!
我还没说话,瞿霞倒是脸先一红,将空调被藏在身后,然后大声嚷着:“行啦,我给你洗,本姑娘做次好人可以吧!”
说完,打开门一溜烟就往外跑,我连忙追出去:“喂,你拿走了,我今晚盖什么啊!”
瞿霞跑得像个兔子似的,眨眼就跑出我的视线范围,外面可这么热,真亏她能忍受,我坐下后思考了阵她奇怪的举动:这家伙不会是睡觉流口水在我被子上了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
果然,晚间的她和下午奔跑的那个疯女孩判若两人,将手放在身后,闲庭若步般,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看见我撑着脑袋的模样,不由大失所望:“你怎么还在啊?”
“你来替我值班,制服给你,我马上走。”
她将背后藏着的被子抱在胸前,然后打开保安亭的门,看见我刚一张嘴,立马伸出一只手指着:“我知道你很聪明,我知道你知道,但是你什么都不许说,什么都不许问!这是我家的被子,你先盖着,等你的晒干了,我马上取给你。”
我点点头,心道果然。
她将被子放在长椅上,然后拍拍手,打开门又准备离开。
“喂,你晚上还要去吗?”
“去。”
我张了张嘴,但想到,即使问了,得到答案又能如何呢,我并不能做些什么。
“这个我准你问,你说吧。”
瞿霞将门关上,转过身,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眼神却看向窗外刚奔驰而过的车辆,风中扬起的尘埃,在路灯下慢慢弥漫着,浸染了单薄的夜色。
“那个,你奶奶好点了吗?”
瞿霞的眼神看不出什么,只是盯着夜晚,这个夜晚不全然是黑色,她的眼睛反射的色彩也不全然是黑色,她轻轻点头回着我:“还好,不过得让人照顾,我和爷爷轮流着来。”
“是么,那就好……”
我倒想多说一句让她也照顾好自己,但这样的话却没理由说出口,所以我咽了回去,点点头重复着,“那就好。”
“很好么?”瞿霞这次转头看向了我,保安亭内没有灯光,所以她的眼珠终于变成黑珍珠般的模样,然后轻启唇齿,吐出了比空调里吹出的冷气还冷上几分的话,“我可一点都不喜欢她。”
“一点都不?”
“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