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艺术节

艺术节如期到来，整个学校洋溢着青春盎然的气息，庭院里的花儿开放，是白色的花瓣，庭外的人儿笑着，是春天的面容。

我站在19班门外，不一会许清走了出来，依旧的只是穿着紫白色的校服，脑后束着马尾，垂到后背，她的脸色平静，如同刘海处那抹淡白的发丝，即使它正被春风轻轻吹动。

“你那京剧唱词弄好了吗？”

“当然，就是找你来一起去看表演呢。”

我对她笑道，等会就是瞿霞和左温柔上台表演的时候了，事实上艺术节已经过了一天，今天是第二日，似乎值得观赏的节目都在今天上场，那个表演几近失传乐器的同学也会在今天出场。

传统的《霸王别姬》显然不是瞿霞她们能够驾驭的，光是真正的场面都无法打开，可笑左温柔还彰显霸王的刚愎将我逐了出去，最后还不是乖乖把我请了回来，问我怎么办。

我看着网上搜索的完整版的《霸王别姬》唱词，做了多次更改，也因为一场节目最多只表演五分钟，所以硬生生将许多戏份压缩，而龙套什么的更是没有，整个舞台上就靠瞿霞和左温柔两人发挥了，加上后期制作的声乐，想来效果已经做到我力所能及的地步了。

我同许清走在路上，到了艺术节，大多数学生都像打开牢笼的鸟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羽毛，一边叽叽喳喳，似乎今天的空气都比往日来的清新。

今天不要求穿校服，晃眼看去，曾经随处可见的“情侣装”，如今只有我和许清还保持原样，如同仍旧处于沉重气氛的第四教学楼，丝毫没受艺术节的影响。

走到小广场，各种各样的社团正展开如火如荼的活动，这不由让我想起古时的元宵集会，来来往往的少年少女，依着自己感兴趣的，随处观赏，留下一阵阵欢声笑语。

我微一扫目将所有景象纳入眼底，然后准备离去，忽然感到袖子被许清拉了一下。

“表演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还有20分钟吧，不急。”

“去那看看。”

我顺着许清指向的地方看去，一位留着黑色长发，清冷的女孩正安静地坐在一角，旁边立着几乎叫人看一眼就会忘记的牌子，上面有着娟秀的毛笔字：“文学社”

“百里。”

许清对她叫了一声，

百里慕云抬起头，或许春光迷了眼，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过了一会才微睁着眼说：“你好。”

我看着百里慕云面前桌子上放着的几本书，什么《卡夫卡》啊《魔山》啊，几乎都是西方魔幻现实主义的书籍，既让人看不懂，又让人觉得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咳咳，”百里慕云捏着拳头放在嘴边假意咳嗽了一下，“我例行公事说几句，这里有青春的梦想，这里有文字的海洋，这里是文学爱好者的聚集地，如果你有这个意愿，欢迎加入我们这个小团体，这里是文学社，我们社长去校园报那了，我在这代班，好了我说完了。”

然后长吐一口气，目光缓缓对向我，我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发现许清也盯着我，我不由纳闷。

“看我干嘛？”

“你不是挺爱看些名著吗？”

“可是我不习惯加入什么社团，”我又低头对静坐在身前的女孩说，“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哦，”百里慕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接着又拿起一张报纸递向我说，“还是公事，这是我们学校的校园报，你可以看看，如果你喜欢写作，上面有投稿的方法。好了，我说完了。”

她重又回到我们打招呼前的状态，我端详着这张校园报，无外乎全是些正能量的短文，措辞倒是华丽，但是空无一物，连当作心灵鸡汤都嫌不够味。

我将报纸折叠起来，放进兜里，最后瞥了一眼百里慕云低头看着的书籍，正准备离开，忽然止步。

转身对她说，语气掩饰不住我的惊讶：“《小时代》？！”

“怎么？”

她抬头，淡淡地看着我，黑色的眼珠，黑色的睫毛。

“如果你们文学社把难懂的书放在表面，私下看这种小说，那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好了。”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扣着手指敲响她面前的书桌。

什么道理，小时候和我一同因《儿童文学》这本杂志而对文字感兴趣的人，竟会看这类书籍，我实在对她大失所望。

“你看过？”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问我，“你瞧不起郭小四？”

“我没有瞧不起他，他是一位出色的商人，我……”我抑制住了自己后面的话，看着百里慕云无所谓的表情。

心里不由想道，是啊，我到底在生什么气呢，真是莫名其妙，当初我偶然从左温柔那看见一本封面挺不错的小说，于是好奇之下打开看看，书名是《小时代10折纸时代》。

过了半天工夫，我又向左温柔借来后面两本继续看，左温柔对我说：“你觉得这个小说好看？说实话，我买来还没怎么翻过，只是听说不错。”

我摇头，认真的对她说：“我想试试我的忍耐力有多强。”

脑中纷杂的思绪，让我忘记追究刚才生气的缘由，对着旁边百无聊赖的许清说：“咱们走吧。”

许清没动，而是将脑袋凑在我耳边说着话，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嘴里吹出温润的气息让我感觉耳朵有些痒。

我才明白她故意把我拉过来的目的，心里有些好笑，脸上不动生色，一步步靠近百里慕云，将脑袋俯下去，百里慕云一向清冷的脸看起来有些慌张，嘴唇微微开启，似乎要说什么，我趁她失神的刹那，一把将课桌抽屉里的江米条抢了出来，然后和许清撒腿就跑。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iiread】

隐约中似乎听见百里慕云骂了我一声坏蛋。

跑了不远，我和许清停下脚步，然后将江米条抛给她，许清如获至宝般捧了过来，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我终于知道你当时有多好了，你只是偶尔偷吃我的零食，可挨着她坐后，我是偷吃我自己的零食。”

“所以我替你教训教训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