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卡！”于导站起来拍手，“恭喜程柒，杀青！”

躺在地上的程柒这才站起身，先是对点点头，然后看向呆呆的望着自己有一会的文斐，“你还好吧？”

每次拍摄结束后都会第一时间感谢所有工作人员的文斐，愣愣的看着刚才还满是是血的躺在那里，此时又已经站起来的程柒，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程柒皱眉，这是吓到了？

“不好意思，我没事。”文斐有些疲惫的扯了扯嘴角，顺着小助理的力度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周围的工作人员表示感谢。

“柒柒，来，先擦擦吧。”慢了小助理一步的莉娜拿出湿巾递了过去，并指了指程柒的胸口。

程柒低头这才注意到，特制的匕首刺过的胸口位置已经满是鲜血了，自以为明白文斐反常原因的程柒收起疑惑，对莉娜到了声谢后，简单的擦了擦。

“来，红包！”于导满脸笑意的递给程柒一个大大的红包，这是剧组的规矩，如果演员扮演的角色死去的话，导演都会包个红包给演员去去霉气，当然，红包的大小完全取决于导演的满意度。

已经从莉娜那里知道这个风俗的程柒双手接过红包并道谢。

一旁的苹果脸化妆助理笑眯眯的提醒程柒，“柒柒，这个红包里的钱你今天要花光光哦~”

“对对，不能过夜，要马上花掉，最好柒柒你亲自花掉。”莉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说这件事了，连忙补充道。

“好的，我知道了。”程柒从善如流的点头。

拒绝了于导提出的晚上聚餐建议，程柒在莉娜的帮助下卸了妆并换上自己的衣服。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刚好帮程柒收拾妥当的莉娜想也没想的直接开口，“直接进来吧。”

“来的正好，你们帮我收……”以为是化妆组的同事，莉娜边将化妆桌上的东西归置，边抬头，“……额，文斐？”

所以，她认错人了？

不对，文斐一个男二号跑到女化妆间来做什么？

“莉娜姐。”文斐对莉娜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程柒，注意到程柒正好奇的打开红包，还往里面好奇的瞅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察觉到文斐的视线，莉娜立马明白了，连忙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我这记性，柒柒你等下我哦，之前还说送你个小礼物呢，结果吃饭的时候放在了苹果那里。”

正在计算买些什么才能让红包里的钱在黑天之前花完的程柒闻言点头，“好的，莉娜姐你去吧。”

莉娜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特意将化妆室的门留了一个缝，这个圈子里面待久了，什么时候都注意些几乎是本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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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是莉娜对程柒的印象太好才会想这么远、做这么多。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程柒先开口，文斐只好率先打招呼，“你好，我叫文斐。”

程柒诧异的看过去，但还是礼貌的回了一句，“你好，我是程柒。”

戏都拍完了才正式自我介绍可还行？

文斐快被自己蠢哭了，他对于主动和异性说话真心没什么经验，可他的骄傲却让他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最后只能语速快速的说道，“你好，我是来表示感谢的，如果不是你我之前拍摄不能那么顺利，并且对杨树的角色有那么深的理解。而且，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对演戏这个行业都要生出生理性厌恶的情绪了，现在我知道了，不是所有的女演员都是那么的不堪，总之，谢谢你！”

看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然后九十度躬的文斐，程柒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回了一句，“不用谢？”

虽然不是很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是什么，但别人向你道谢，回一句‘不用谢’是应该的吧。

莫名有些紧张的文斐没有注意到程柒语气下的不确定，听到回应后微微松了口气，“还有，那天毒/贩的事情你真的很厉害，我真的很佩服！”

说着，再次九十度鞠躬，“你很强，我以后会更强的，再见！”

起身，大步往外走的文斐这一刻胜负欲再次冒泡：下次如果再在一个剧组合作，他一定会用行动告诉程柒，即使是演戏，他也可以做的很好。

程柒：所以，这是在宣战？

正和几个小姐妹一起往化妆室慢悠悠走的莉娜，远远的就瞧到大步流星往这边走的文斐，身后跟着都快要跑起来的小助理。

莉娜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文斐不会是去和柒柒打架了吧？只是，他能打得过柒柒么？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于是莉娜转头对几位小姐妹说道，“咱们快点走吧，柒柒应该收拾好了。”

小姐妹：所以，刚刚磨磨蹭蹭的人到底是谁？

程柒也是刚刚知道，不止是莉娜，剧组里面其他熟悉的工作人员也都给她准备了杀青小礼物，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有的是看起来很帅气的帽子，有的是剧组等戏期间能用到的充电小风扇或者水杯，有的是精致的手链或者漂亮的发饰等等。

对于大家的心意，程柒一一收下，并表示感谢。

这下子，于导给的红包她终于知道该怎么花掉了。

给剧组的所有人都定了奶茶，几位送她礼物的小姐姐们还特意多加了份小蛋糕，程柒这才将于导送给她的红包花光，由此可见于导给的红包有多厚了。

也幸好之前剧组的酒店已经退掉了，东西也在第二天被工作人员帮忙收拾好并送到了住处。

所以，程柒和剧组的人再次告别后，就直接回到了租住的房子。

查了查机票，发现最新的航班也要第二天，订好机票后截图发给了大哥程年，程柒就继续打坐去了。

终于收到柒柒短信的程年也松了一口气，为了防止父母尤其是还在公安系统工作的程爸从别的地方听说柒柒的事情，他特意抽出时间和父母说了程柒这次在拍戏时遇到的情况。

原本听说程柒又遇到毒/贩后，别说是程妈妈了，就连程爸爸都恨不得直接订机票赶到横店，好再程年解释了好久，终于让两人明白程柒并不是又遇到了不好的事情，相反她还是亲手帮助警察将那两个人给抓住了。

虽然后来程爸又直接联系了接手这个案子的那位局长，并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情况，而且程年也已经尽量做了保证。

但因为一直没有看到程柒，所以程爸程妈两人依然很担心程柒的情况。

好再这一次程柒终于确认了回家的时间，程年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剧组再不放人，家里这边他也快要兜不住了。

和汪莹说明了情况后，程柒直接将两人的东西都打包直接快递到家里，而她则轻装上阵的登机回家。

刚下飞机，程柒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被接机的程妈妈和程年一起带去了医院。

还是之前的心理医生，因为已经提前预约并说明了情况，所以在从程柒进入到诊疗室开始，这位心理医生就一直观察着程柒的情况。

其实虽然还没有看过医生，但说实话此刻程妈的心情其实是很好的，没有一个母亲是不了解孩子的，孩子的每个细微变化当妈的往往是第一个察觉到。

所以从程柒出现在机场的一瞬间，程妈妈就发现了程柒的变化。

眼底深处有温度了，看到自己和程年时也会有些情绪波动，虽然没有主动，但是对于自己的一些肢体的亲昵动作，不会像以前一样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能感觉到抗拒。

程妈妈会发现的细节，医生怎么会没有发现，甚至他还发现的更加的具体和详细。

“这几天柒柒去做了什么？”医生有些错愕的问答，程柒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而且距离上次复诊才过了没多久啊。

“我们柒柒去拍戏了。”说到这，程妈妈的语气都轻快了起来，当初自己能同意柒柒去横店，真是再没有比这个更正确的决定了。

“而且柒柒还主动救人了，救了一个噎到昏迷的男孩子，还帮警察抓了两个坏人！”程妈妈用一种无比自豪的语气说道。

如果说对于程柒在情绪表达上的改变让医生有些意外的话，那么对于程柒会主动帮助他人的情况就不得不让人在意了。

“能先和我大概说说这两件事情么？”医生拿出笔看向程柒，鼓励的问道。

程柒只是大概说了两件事，并没有很详细的说明，毕竟在她看来，这两件事情其实都有一定的巧合。

恰好当时她刚刚经历了穿书世界的共情，又恰好碰到了相应的状况，她才会做出当时的选择。

而程柒却不知道，恰恰是她轻描淡写的描述让才更让医生感到惊讶。

因为以往每次复诊的时候，虽然每次程柒都很配合医生的问话，但回答都特别的公式化，不是说语气有多么的平静，而是回答的内容总是给人一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感觉，就好像只是在描述一件和她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可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程柒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竟然带了自己的个人情感，这对于一个人格障碍症患者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目前来看，柒柒的情况确实在改善，但是我们还是要科学的测试一下，您看？”说着，医生看向了程妈妈。

“好的好的！”听到医生的话程妈妈立刻激动起来，拉着程年就往外走。

“妈？柒柒还在里面呢！”被莫名拉出房间的程年想要再次进入诊疗室。

“柒柒要在里面做些心理测试，你捣什么乱！”虽然是训斥的声音，但程妈妈的语气却依然带着欣喜。

半个小时后，诊疗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二位，测试结束了，可以进来了。”

程妈妈两人连忙快步走了进去，医生将口罩摘下来，语气也带着一丝欣喜，“恭喜，柒柒的情况确实有明显的好转。”

“那会彻底变成和正常人一样么？”话刚说出口，程妈妈就后悔了，连忙看向一旁的程柒。

注意到程妈妈有着慌张担忧的视线，程柒安抚的对她笑了一下。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表情回应自己，程妈妈却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面酸涩的厉害，用力的将眼底的水雾眨掉，程妈妈坚持的看向医生，不想要错过对方的任何回答和反应。

医生自然也注意到程柒的回应，肯定的对程妈点头，“虽然以我职业的严谨性我没办法给出百分之百的肯定回答，但柒柒的情况明显在好转这是事实，我认为你们可以继续之前的办法，让她多多体会不同人的经历和情绪波动，未来会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谢谢医生！谢谢！”

“谢谢医生！”

拉着程柒手的程妈妈和一旁的程年连连感谢。

因为工作而没能一起到医院的程爸爸在下班后，立刻回到家，在单位的时候他就已经先后收到了妻子和儿子的微信，虽然已经确认过程柒的情况明显好转了，但他还想要亲眼看一看。

“爸！”正在餐厅帮忙摘菜的程柒听到声音后回头，很是自然的打了声招呼。

“诶！”程爸爸连忙应了一声，“柒柒回来了啊，回来好、回来好！”

“瞧你，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刚好出来拿菜的程妈妈好笑的说了一声，将柒柒刚刚择好的菜端起来，“行了，最后再炒个青菜就可以吃饭了，你们几个都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的，老婆！”

“遵命，母上大人！”

“好的。”

听到这三声回答，程妈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一天的程家，充满了欢声笑语，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此时横店附近的某处酒店：

“程柒？莹光？”张墨染看着热搜上的内容，有些意味不明的低喃，随后点开一张网友截图后剪切的照片，用手将程柒下半张脸遮住，之露出一双眼睛，“会是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