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形虽然和道观一模一样,可是,那个感觉没有了。
之前的道观之中,处处的往生符,是一股中正平和。又让人与天地合为一体的那种感觉。
常人入之祛除体内晦气,阴人入之,则是超度亡灵。
现在这个道观给我的感觉,就是驳杂的香火铺,什么人都可以进入。
更加的是,这是道教掌教所在的地方,难道道教掌教已经落败,让李非道进入了么?
李非道,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我将眉心阴阳之气完全扩散至全身,怎么来说,我也是拥有保命的手段的。
所有事情,都是要等进入了道观以后才知道结果。
与我同时进入这个道观的,还有其它人。
以前往来的香客,都是体面干净的人,或者是商贾。这次却不止这些。
更多的则是街头小贩,甚至一些乞丐。
从我身边走过去了一个女人,身上传来的污秽感觉,让我有些不舒服。
这是流连在烟火之中的女人。
我走到了道观的道殿之内,看见了一个背影。
就连背影,也充斥出来刚毅的背影。
我咬牙说:“李非道!”
胡彦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李非道残存的心魔控制了。
李非道回过头来,面色没有什么变化的看着我,说:“你找来,是想要杀我,或者是奴儿么?”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这里普通人太多,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动手。
李非道却说了句:“你看这里的人。”
我扭头,看周围。
李非道说:“你有很好的基础。本身没有阴阳之气的根基。却从后天用办法得到。现在也成就了这样的躯体,如果你在我道教之门下,你能够更好的操控它们。”
我摇了摇头,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了。”
李非道回头,把手上的一卷书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女人手里面。
这个就是刚才从我身边路过的,那个有烟火气息的女人。
我发现,这里的另外一个变化了。
三清神像没有了。不光是三清神像,大殿之中,空空荡荡,除了这些人之外,就是一个空房子。
这些进入其中的人,手中都会有一本书,他们坐在蒲团之上看书。
我有些惊疑。
李非道说:“道,无言无形无名无意,非可名可诵之物。自然没有拜求能够得到回报的理由。”
李非道一边说。一边朝外面走。
我跟在李非道的身后。
奴象天并没有出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李非道不对劲,心魔的话,他应该杀人才对,可现在这个样子,却完全不是这个模样。
走出了大殿门前,我还发现一件事情。
道士,道观之中除了李非道之外,竟然没有一个道士。
而李非道则是穿着一个长袍,灰白色,拿着拂尘。
李非道对我说:“你是不是还在疑惑,为什么我没有对你动手,没有杀人,还有,这里的道士去了什么地方?”
我点头说没错。
李道非仰天长笑,笑的无比通泰自然,他朗声说:“我虽为心魔,却非恶念,李非道180年前执着于外物,世人的眼光以及看法,所以放弃了奴儿,放弃了道。今日的李非道已经不是原来的李非道了。”
我有些没有听懂李非道的话。
他却问了我一句说:“你觉得什么是道?”
我皱眉,回答说:“道,除魔捉鬼,驱邪救人。”
李非道摇了摇头,叹气说:“道之一字,年年代代的扭转,我们需要改变的是心性,而现在的道教,则是已经没有了心性。只有了所谓的道义。也就是你口中的那些话。”
停顿了一下,李非道说:“道为法,道为自然,无拘无束才是道。而绝非所谓的捉鬼除妖。”
李非道话音刚落,就猛的回头,指着道观说:“人人皆可成道,何须祭拜?”
李非道说完之后,说了句:“你现在还要和我为敌么?”
我心里面有些茫然了,李非道这个状态,我还能够动手?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办法和你动手。”我们担心的,是李非道杀人,奴象天杀人。导致道教的受损,还有脏鬼道的利益,可现在李非道不但没有杀人,甚至还表现的如此平和的模样。
我开始回忆起来当时在那个册子里面看到的一切。
李非道的确是变了,这个是心魔,可这个更加适合做李非道,如果一百八十年前的李非道是这个样子的话,奴象天恐怕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模样。
我问李非道说:“奴象天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他轻轻指了一个方向说:“入道,先入世,她的戾气怨气太重,想要静心凝神,唯有入世一途。”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没办法向你动手,可我们之前也有误会,把卷轴和脏袍归还,我马上离开这里。”
李非道皱眉说:“你说的两样物品,都不在我这里,可……”
李非道双目锐利的看着我说,道之一字之下,天地万物都是平等的,那两样物品之中,夹杂太多鬼魂,他们本来应该投胎,却被练成了法器,这样的物件,你还要使用?”
我眼皮跳动了一下,李非道的话,就像是天地之中至真至简的道理一样,根本没有办法让人抗拒。
李非道说了句:“走吧,回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的话音刚落,我整个人的眼前一阵模糊,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
我竟然又站在道观的门口了。
我死死的看着道观的大门。李非道,好一个李非道!
悄无声息之间,就把我绕进去了他的坑中。
可回忆起来刚才李非道说的话,没有一句错误,真的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我站在道观的门口,不知道去留。
卷轴,脏袍,是一定要拿回来的。脏鬼道的传承,不能断送在我和光头的手上。
可李非道……
回头看向城区的位置,奴象天,在入世,很简单,也就是和普通人一样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道观的门口,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开。那些之前在道观之中读书的人,走了出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了一次畅然之意。
这些话,不光对我管用,对其他的人,用处相比更大。
我回忆李非道的话,我们,都曲解了道了。
道之始祖,为老子,出自老子所着道德经。
而到了我们的眼中。
道教掌教为张天师一脉流传。中间几千年的误差,却鲜有人想到。
我觉得自己有些混乱,而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事情。
我来这里,真的来对了么?李非道的道,是什么道?
可我知道光头的道。
他是要把脏鬼道在他的手中传承下去。墨雪的道,则是守卫着脏鬼道的规矩。
我没有道,我一直是被逼迫着前进的,因为家人,因为想要活着。
意识之中,阴阳之气缓慢的停止了下来,不再以那个既定的规律运转流动了。
变成了泾渭分明的黑白两色。
阴气之灵,阳气之灵缓慢的落在了意识之海的表面。
我怔然的看着意识之中的变化,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道观的门,开始关闭。
李非道站在了道观的门口位置说:“道观之中的本来道士,已经被我遣散,香火气息,不适合道。而你,找到自己的道了么?”
我摇了摇头,茫然的问:“我的道,是什么?”
李非道摇头说:“你的道是什么,可送你一句话。舍得,放下,拿起,就是道。”
就在这个时候,蹭的一声轻响。一把剑,落在了我和李非道的中间。
一个熟悉的气息,还有阴阳之气,进入了我的意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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