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说:我听不进去,我不懂你的那些理论,我只知道,小时候你就教过我,为人处世。很多时候也许没有善恶之分,但最基本的道理就是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我不相信这些话你是在骗我,我以为,无论你做什么,加入苦修道也好,所有的一切,我以为我以为你至少是有原则的。可现在的你,和那些人,到底有什么区别?
“幼稚。”我爸摇了摇头,说,“我没空跟你讨论谁无辜。谁是恶人,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忽然拿出手机来看了看。
这会儿,我忽然明白一件事,我爸被我拦住之后,索性和我交谈了那么久。其实。是在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我一个激灵,也不管我身后的老爸了,转身向地下通道内跑去。
我跑的应该算很快了,这个时候我的心狂跳起来,很久没这种感觉了。上向庄才。
而当我跑到这地下的一处空旷处之后,我的人,也整个彻底瘫软了下去。
因为,我看见一个人躺在前头不远处。
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明显是被烧死的。但是却并没有完全烧穿皮肤。
这个人,是把燃烧的符纸吞进肚子里,烧掉了自己的内脏,同时,他的腹部还有几个破洞,一阵阵烟和焦臭气味,从破洞里散发而出。
我颤抖着跪倒在地上,而这个时候,我爸的声音却在后面响起来:一共已经死了四个了,你还看不出来。我们的计划么?
我低着头,脑子里一片混乱,过了很久,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不知道怎么的,我想起了一件案子,那件几乎是第一次把我引向圈内的案子。
就是发生在梁璇母校的那起案件,林萧斌做的那个案子。当时,他用一种非常不熟练的五行术法来杀人,夺取魂魄之力,帮助他的鬼役楚漓恢复肉身。
那种五行术法,他不熟练,但是别人不一定不熟练。
这次
被削掉半个脸的女人,死于金属。
身体里灌满水泥和废土的人,可以说死于土地。
肚子里塞满茅草的人,死于植物,也就是木。
这回,是火焰,身体里燃烧的火焰。
可惜我没有去看看那个被削掉半个脑袋的女人,肚子里是不是也塞满了钉子和废铁。但是,我觉得八九不离十。这一次,又是这样,金木水火土,五行术法。
“你们,在夺取魂魄,帮地底的那个混蛋,重塑肉身!”我嘶声说道。
我爸呵呵一笑,说:倒是不笨。
我猛地转过身来,说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那个东西一旦到了地面上,你难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么?难道这些你都不在意么?不想管吗?
我爸厉声说:那也比被别人拿到了好。
我抽出了两张符纸,说道:不行,我要阻止你这么做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呵呵,小子,学了几套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老子叫板了吗?”我爸说道,“你可别忘了,你那点儿小本事,全是老子教给你的!”
“我”
“别费心了,你应该知道,那个东西的肉身已经塑成了,现在就差恢复他的阴邪之力,令厉鬼破土而出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事情,你觉得,你还能阻止的了什么?呵呵”我爸背着手,朝我走过来,我一咬牙,讲两张符纸抛向空中,谁知道,我爸一伸手,居然稳稳当当的把两张符纸都捏在了手里,说道:速度慢了吧?说完,淡定的把符纸撕碎。
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我在他面前毫无胜算。
但是,我却还想拼一拼,于是,我一抖右手,袖子里绑着的天胎剑落了下来,落下来的片刻,顿时,我居然觉得周围的灵气开始向我身旁聚合。
我不由得一看,居然发现,我的四周闪着暗光,尤其是天胎剑剑身,阴气大盛。而我爸的表情此刻也完全变了,显然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我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推开我爸,我爸后退了好几部,我的剑剑锋已经对准了他胸口,我说道:爸,回头吧。
我爸低头看了看,冷冷一笑,说:说,长本事了啊,小子,对老子挥剑挥的这叫一个顺溜,不过,你倒是扎我一下试试看,我也没领教过这种兵器,非常想试试。
我颤抖着说:爸,你知道不可能
“不可能”
他再次冷笑忽然一侧身闪到了我面前,一拳打在我腹部,这一拳并不重,力道恰到好处的把我推了出去,与此同时把我手臂一折,我不知道我爸还会擒拿,我手臂一阵酸麻,手里的天胎剑居然掉在了地上,我爸也顺势把我放开,在我瘫下去的片刻,拍了拍手掌,说:不敢扎就别瞎举着装逼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也没看一眼地上死去的那个人。
跪倒在地的我,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不解也越来越强烈,我感觉我的很多精神支柱都崩塌了,这一刻我只有愤恨和无助,我吼了一声,抓起身旁的天胎剑来,不顾一切的朝我爸冲过去,一个箭步冲跳起来,向下猛地劈了一剑。
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别的什么,我这一剑下去,恰好配合步伐走出了一个无魂束刃咒来,周围的灵气聚集,形成强烈的刀风朝我爸袭取,我爸应该没有想到我真的会出剑,虽然故作镇定,但还是身子一个趔趄。
我明显感觉到,他周围的灵气一阵紊乱,虽然他没有倒下,但是我知道,我打中了他,而且,他伤的不轻。
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看见,我爸的肩膀上在不住的流血,胸口和腿上的衣服也被撕开了口子,虽然没伤及根本,但是我看在心里,还是如同刀割一般。
要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不要耗费那么多灵气,你那小身板,就是透支致死,也未必能杀死你老子,你非要跟我斗,就再练个几年,让自己强大起来再说。
说完,他继续背着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走向了通道内部。
我没有再出手了,我再原地呆愣了很久,最后跪倒下去。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最后居然晕了过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晕倒了,还是体力不支睡着了。但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那焦臭四溢的通道里头了,我回到了家里,回到了床上,郑小玉坐在我身旁,抓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一丝活人一般的温暖。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她的手抽了回去。我不由得问发生了什么。郑小玉说这正是她要问我的问题,她告诉我说,她接到了我爸的电话,让她过去农家院那边找我,而去的时候,我爸已经不在了,只是晕倒的我被安置在一个驱鬼法阵里,当时已经是深夜,农家院里鬼屋横行,但法阵里的我毫发无伤。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一切,也都是我爸做的么?
我又开始颤抖,心跳加剧,郑小玉忽然又握住了我的手,让我凝神屏息,不要想太多。
她也算很了解我了,她大概早已经看出来发生了什么,甚至,她比我还更先查出一些端倪来,只是没有说过而已。
我有感觉到一丝温暖传了过来,这时候,我愣了一下。
不对,郑小玉虽然有了呼吸,身体有了一些温度,可是,不该这么温暖,她不可能有和人类一样的体温,除非这个时候,她在输送灵气给我。
我吓了一跳,一抽手,说: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