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胡寅的说法,何显财的身份证永远都带在身上,因为他小时候走失过一年多的时间,后来幸运被找回来了,从那之后。由于家庭的教育和自身心理阴影的问题,他就总是要把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带在身边才敢出门。那这么说来,那具尸体果真就是何显财的无疑了,然而,同样按照胡寅的说法,何显财应该已经被绞成了肉泥,和水泥拌在了一起铺在了路面上,那为什么我们会找到第二具尸体。到底是胡寅骗了我们,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们把事情跟胡寅说了一遍,胡寅惊奇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甚至,他还提出了好几个质疑我们的问题,似乎是真的不相信有这件事。
除非他是演技派。
既而,知道查不出什么来的我和郑小玉,告别了胡寅,又回到了当初死人的工地附近。
这里还有工棚。还有工人居住,他们似乎往往是无家可归的主儿,在这里等工程重新开启。
我跟他们聊了会儿,他们都说,以为是国家投资的有保证,没想到也会停工。
从他们口中,我了解到了何显财。
这个人很吝啬,很抠门,总是谨小慎微,但是对人友好和善,所以讨厌她的人不多,想杀他的人肯定也没几个。我问他们何显财死得时候的状况,他们只说那晚上他们睡得很死,根本没听见外面的声音,也没听见有人掉进搅拌机里的声音。
只是醒来之后,有一个工友去开搅拌机。搅出来一堆碎肉、破烂的衣物和鲜血来,才感到害怕。一看人,最后发现只有何显财不见了,身份证也不见了,就是背包还在。
我说,这你们就断定死得是何显财了?
胡寅没说话,表情有些犹疑,后来又说,其实他也只是听这些人汇报状况而已,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深了解。对他的不负责,我心里有些不爽,也有些不安。我觉得,这整件事情上,他很可能会刻意阻挠,如果是那样,我们查案将更加举步维艰。
那么。现在事情出来了。
地下的那具尸体是何显财,那扔进搅拌机里的那个人又会是谁,难道工地上还死了什么别的人么?
对了,不是说,何显财的家人还来闹过事儿么,他们难道也不知道搅拌机里的人不是何显财?是谁误导了他们。目的是什么,就是希望尸体不被人发现么?而且樱说了,这个地方肯定不止这么一具尸体,那这么说来的话,是还有人死了?
那些切腹自杀的家人呢?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一切死无对证,是否,也是那些人的阴谋?
我越想越不明白,郑小玉则让我不要继续问了,意思是先回去休息,我们回到住处之后,郑小玉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理了一遍,最后对我说道,目前嫌疑最大的,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秘书了,那个人一直都处于旁观者的位置,这种人往往容易掌握全局,而且,似乎他对我们说的话也对我们有所隐瞒。我问这个人看起来道行怎么样,郑小玉反问我难道感觉不出来,我说是完全感觉不出来,郑小玉点了点头,说,其实她也感觉不到这个人有很深的道行,但话说回来,有没有道行其实并不重要,因为用蛊不需要什么很深的道行,只需要方法得当。
郑小玉说,我们先休息半天,晚上再去山里看看,这回我们可能就真的要下那尸体堆去看看了,说不定要要挖几具尸体,还说让我到时候千万别觉得恶心,我只能摊手说我要吐了那也没办法。话虽然这么说,当晚我们还是来到了那片树林里头,这个时候我们倒是没看到来吃尸体的家伙,只是在月光下头,那些尸体似乎都发着萤蓝色的光芒,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过去,我是生怕直接就掉到无底深渊里头去了。
但地面虽然软,但土壤还算厚实,我们走上去后,还算是平稳。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就站在那尸体坑的南侧,按照我们的判断,他前头不到三米的地方就是那一大堆尸体被掩埋的地点。
这个时候郑小玉忽然说道:我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我说是什么。
她说:这么多尸体,不可能都是虫子搬过来的,他们不是怨尸,也不可能自己爬过来。随即,她把我拽到一边的树后面,继续低声说道,“这个巨大的尸坑是有人刻意为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养尸蛊。用那几具尸体把蛊虫引出去是为了炼蛊,用跗骨尸蛆引导他们是为了吸收灵气,按照道理来说,那条一米来长的蚰蜒应该是第一批炼蛊的蛊王,蛊王要被拿回来养蛊的地方再重新喂养,还要搀和上炼蛊者的精血,这才算把这蛊彻底炼出来。
我问她这是苗疆炼蛊的邪法么?
她说,不是,苗疆炼蛊没有这么复杂。这种炼蛊的方法惊精细的很。养蛊、放蛊、引蛊、走蛊、吸灵、收蛊、二度养蛊。这一系列的方法十分复杂,而且需要不断地布局,不断地引导。这绝对不是苗疆的做法,相反,这应该是中原唯一和蛊毒搭边的教派,南阳尸蛊教,廖家门的炼蛊法。
我看着一直站在前头一动不动的那个身影,我说道:这个人,是廖家门的?
而郑小玉说她不清楚,她现在就是在等待,等待那个家伙的下一步动作,如果他有任何跟尸蛊教术法特别的举动,都说明他肯定是廖家门的人,但是,如果他只是来这里调查的话,那咱们应该就猜错了。
可是,我们等了很长时间,那个人居然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感觉不对劲了,我拉了拉郑小玉,说着不对,这人就算不是廖家门的,也不会站在这一堆臭尸体前这么久,还一动不动吧,就算是有道行的人,这么站着也累了吧?而且这人看着很怪,身子直挺挺的,跟被什么东西夹住了似的,哪有人这么笔直的一直站着的。就算是练什么神功,也不至于一直这样。
我伸了伸手,又说:周围的气息也没变,不知道我感觉是不是有问题。
郑小玉摇了摇头说我感觉没错,周围是没有任何在施法的征兆。
于是,我们两个壮着胆子开始往前走,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站着的人身旁,但眼前的一幕再次让我们呆住了,这的确是一个人,但是却不是一个活人,是一个死透了的人,而且是剥了皮的死人,那人浑身血淋淋的,月光下,那鲜红的躯体显得各位恐怖诡异,他之所以那么只听他的站着,是因为他的双脚被钉在了地上,头部也扎了一根木头钉子,他的身子没有软下去,而是直接僵硬了。鲜血还在他被剥光了皮的身边蔓延,可见死了并没有多久。
郑小玉倒抽一口凉气,说道不好。
我问怎么了。
郑小玉说:这个人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尸蛊教廖家门的人,但是……这人,是被剥皮匠杀死的。
“剥皮匠?什么玩意儿?”我不由得吓了一跳。
听这名字就觉得够恐怖血腥的了。
而郑小玉说道:剥皮匠是道术下九流中的一门,和尸蛊教一样,是旁门左道,这个人的死亡方式,很像是中了剥皮匠的蛇蜕之术。所谓蛇蜕之术,就是用桃木木钉子把人钉死,接着再以极快极熟练的方式剥皮,他们认为,这种方法,可以把魂魄封禁在皮囊之中,这样就能够驱使皮囊去做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我听着更加觉得说不出的离奇诡异,还一阵阵的恶心。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一个影子从旁边走了过来。
我扭头一看,看见一个和我眼前这死去的男子身材相似的中年男人,他眯着眼睛,在黑暗中,一步步往我们这边走来。周围的阴阳之气开始紊乱,但是我并没有觉得眼前这男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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