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40 太阳刺眼

我一愣。

旋即笑道“自然想。”

“我很想得到半人鬼的身份。”他靠在沙发上，露出笑容。

“你不至于把我带来这和我说这个吧？”我面无表情“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还是喝茶吧。”

他笑吟吟的“这只是商榷，你不答应，我又打不过你。在我家，你还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我要是觉得你是图谋不轨，我就不会来了！”我回答。

他叹了口气“你喜欢权力吗？”

呃权力？

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指的是我想统治人鬼的事？

这不，我也是皱眉，这个东西，谁能拒绝。不论给谁掌控世界的能力，恐怕会成为比我还疯狂的家伙。

“喜欢。”

“我也喜欢。”他缓缓站了起来“可权力这个东西，太可怕了。越迷人的东西越危险，当你害怕自己掌控不住的时候，你就会开始恐惧。不论是取款机，还是感情，还是权力，更是女色，都是如此。喜欢的就想要，要不到的就抢，抢不到的就毁”

他说着，慢慢走到了阳台，我也跟了过去。

一眼望去，站得高，看的镇远。

一切也尽在眼眸，世界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

更似乎感觉自己成了主宰者一般

“呼这种感觉喜欢吧，我很喜欢，站得高时内心充实感”他开口“我最近，如果得不到半人鬼的能力，我恐怕就不再能承当这个市的人鬼头领了。就这像这高地，我想站的更高，但却已是顶层。不是我的地，我无法再建造更高。人鬼数量越来越多，和我差不多强大的也有好几个了，在这个市，我这掌控人鬼命运的力量，已经快要被剥夺”

“获得人鬼尊敬和惧怕的是我手中可以有帮助他们的权。我可以给他们生存，给他们不被遗忘，不变成那种恐怖的怪物人鬼。可我若没有权力，在他们眼里，我什么都不算，威胁不到他们，我就本身就仅仅是个普通的人鬼”

“他们惧怕我，可不曾知道我比他们更惧怕他们。我常常在想，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心胸豁达，行事看的高，为他人着想。我努力的去做，可我发现到头来一切都是错的。为他人着想时，却不曾见人为我着想，心胸豁达，但人人称我虚伪，我不禁问过自己，做了那么多，值得么？

因此，我不止一次认为自己可以抛弃手中的权，抛弃让自己苦恼彻夜难眠的权，抛弃那些可怜的人鬼。可我却差点忘了，自己也是那可怜的人鬼之一。可最后我明白了，我没自己想的那么伟大，我为的不是拯救他人，而是麻痹自己的内心，欺骗自己，说我并不是为了权”

他一口气讲了很多。

我默默的听着。

他可能还有更多话想说吧。

“权，我没有感受过。”我笑了笑“但可以想象，想让别人干嘛就干嘛，想让别人对自己微笑，没人敢哭泣。杀了人仍会被报以掌声，犯法了也不会被逮捕不比自由弱小多少的好东西啊那么，你是因为怕能力不足，所以打了半人鬼的主意？”

“你可以说，我是为了保证手里的权力做的一切。半人鬼太让人羡慕了好羡慕，白天可以使用力量，不会被人遗忘，力量又超乎寻常人鬼嫉妒啊我和你，差在什么地方呢”

“差在心。”我平静的道“你追求的仅仅是权，我不是。”

“所以得不到，我就放弃了。”

我笑容更灿烂了“放弃东西本就是人的本性，不论是钱，感情，女人，可仍旧会不舍，为什么？这无非是欺骗内心的慰藉罢了。”

“你的话可真不给面子。”他摇了摇头“是不舍，但又能如何？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所以，我这次才找你合作。”

合作？

我微微眯起眼睛。

正题来了。

“你真想拯救世界人鬼吗？”他问。

“不想。”

我嘴角一扬“我只想当救世主。”

“你这回答挺有趣的。我也想啊既然得不到真正的尊敬，那就让人不得不尊敬。所以我也想成为救世主，让人鬼对我死心塌地的服从”

“那你的意思是”

“我让你成救世主”他看着我“我只要保持我的权。但这，需要你的帮助。”

“直白点讲，你的意思是，我帮你毁掉对你权力有威胁的东西，你就听我的了？”我问。

人是自私的。

人鬼也是自私的。

谁都能为自己的需求甚至选择抛弃所可以抛弃的一切。

糟糠之妻，尊严人性，身体感情。

放弃了多少得到了多少。

人会对更多值得自己追求的东西说不吗？

我想不会。

利用手中的权换稳定的权，他和我的交易不亏。自然，我也不亏。亏的只是存在于最底层的家伙。

不过我也期待啊，掌控一个市的充实感。

我笑了“成交。”

“那么”他缓缓开口。

“何必和我噎着猜测？你的编的理由是什么，和我无关。公路深处，我也不会去的。你想让我解决的，自然可以说出来。”我道。

“你还是太年轻不过年轻人的热血，就是好。”他笑着看向远处“我还想站的更高啊不过学会满足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生态度呢。”

“我记得你上次问过我，为什么黑夜没人看漆黑的天空。我忽然也想问，你觉得，既然黑夜没人看了，白天为什么还是没人看？“我突然道。

他一愣。

哈哈大笑“因为太阳刺眼。”

好了。

这回答的确有意思。

是啊，太阳刺眼

回了客厅，何青青是似乎早就坐在那看着我们两人了，倒是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茶几上也泡好了茶。

“我长的很奇怪吗？这样看着我”我有点愣。

这女人使劲盯着我干嘛。

倒不可能因为我长相，她这种相貌的女人，和林若一样，什么男人没见过，我这种估计还算不上最顶尖的那一级别。

“我挺好奇，你年纪和我差不多，我爸还会这样和你交谈。”她笑着道“看你这模样，也不像很特别的官二代吧。”

“没大没小，说什么呢。”何市长倒是眉头一皱“他以后就是我的客人了。”

“爸你又凶我。”何青青有点委屈。

“忘年交不行吗？”我忽然道。

“你这个人不是好人。”她倒是很认真的看着我“从你的眼睛深处就能看得出来。我爸不会交坏人朋友吧？”

得。

这话倒是让我有点吃惊。

从我眼神看得出，我很坏？

那何市长呢？

不对何市长，或许不算坏吧？

我觉得蛮有趣的，我自认自己装的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五好青年。

没等何市长再度生气，我是抢先问“你怎么看的？从眼睛的话这不大可能吧”

“你说呢？”她反问。

“那你觉得，什么是好人？”我问。

“能牺牲。”

她看不起来不傻，脑子应该想的挺多的。在何市长面前收敛了不少，但她貌似也不是像林若那种性格的女人。

“能牺牲就是好人？那我问你个事如何？“

“事？”她眉头一挑。

“你能不能牺牲自己给我做女朋友？”我笑着问。“这样的话，在你笼统的含义中，你也就是好人了。”

我是开玩笑的说的。

何市长在那边看着，倒是没有说什么。

而这女人，看起来那深沉的眼神，露出了一丝玩味“很抱歉，我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