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觉得刚才有些过于严肃,姜子柔拍了拍江城的肩膀,淡笑道:“总之,你以后就算是我的人了!”
江城眼角泪水涌出。
他自幼进宫,因为身材瘦弱,没少受过欺负,随后又被分配到了最差最差的藏经阁中做一个扫地太监。
本来以为自己的一生都是这样渡过,可没想到,在这个藏经阁中却遇到了自己的贵人,一缕灿烂的阳光照耀在了他原本灰暗的世界中。
不顾林忆阻拦,江城跪在地上。
“砰!”
“砰!”
“砰!”
鲜血从额角沁出,染红了地板。
“公主大恩,奴才没齿难忘,此后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公主需要,定为公主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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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如此。”
姜子柔将他扶起,又叮嘱他认真修行,这才摆了摆手,和江城告别。
“哦~对了!”推开大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姜子柔转过身对江城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自称奴才,从今天开始,你算是我的半个弟子,而不再是我的仆人。”
江城无言,泪流满面,一直看着姜子柔的身影消失在秋季金色的阳光中,久久不肯离开。
……
离开皇都。
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江山风景如画,浩瀚辽阔,一路走走停停,倒也自在。
不算是很远的距离,以姜子柔的修为,也走了半个月的时光。
大夏以州郡划分疆土。
南方有两个大州,靠内的益州气候适宜,鱼米之乡,经济文化繁荣。
靠外的凉州面积广阔,人人崇武,武道昌盛。
到了益州,林忆算正式进入到了南方地界之中,可益州歌舞升平,并未有祸乱发生。
继续前行,又过了三天的时间。
到了凉州,气温转低,萧瑟的秋风之中带上了一丝肃杀。
凉州面积辽阔,足有益州三倍大小,人口却不足益州一半,虽然荒凉,但却并无魔气滋生。
姜子柔困惑,只能继续前行。
……
凉州和燕国、南越接壤,时有战乱发生。
路上,时不时的能看到被风沙掩埋的枯骨、倒塌的房屋,行走半日,居然看不见一丝人烟。
穿过大片的无人区,黄昏时分,风沙漫天飞舞。
姜子柔来到了一个荒凉的村落之中。
“血迹……”
村落之中早已无人,但四溅的鲜血和断裂的残肢却并未干涸,在这些断裂的躯体上,姜子柔发现了一丝细微的魔气。
“是妖魔所为吗?”
脸色沉重,顾不得休息,顺着门口的道路,一路向南。
“呜……”
夜晚,天气彻底阴沉下来,可狂风却并未有丝毫的止歇,席卷漫天沙尘,发出苍凉嚎声。
系上防沙的围巾遮住脸颊,再带上厚厚的斗笠,这才感觉好过一些。
等到了一个岔路口。
呼啸的狂风夹杂着女子的哭声传来,姜子柔抬头,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漆黑一片的天幕之下,呼啸的沙暴中,一缕火光舞动。
来到近处。
这才发现是一个妇人,围着火盆,且哭且烹。
“姐姐,外面冷,您为什么不回家呢?”姜子柔轻声问道。
“家……没了,孩子死了、回不去了……”
妇人一边翻煮肉汤,一边回道,一股奇怪的肉香从锅中升起……
“是谁毁了您的家、您的孩子又是怎么死的?”
“妖魔……”
“那您知道那些妖魔是从那里来的吗?”
姜子柔心中一喜,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弯腰递给妇人。
妇人抬头,脸上是腐烂的血肉,三道抓痕撕毁了她原本姣好的五官,脓液滴滴答答的顺着伤口留下,泛白的眼球早已失去焦距。
把食物塞到妇人怀里。
姜子柔转身,不忍再看。
她就要站起,可就在这个时候,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了惨白的颅骨伴随着嫩红的血肉翻滚在火盆之中。
“呕!”
猛然见到这一幕。
即便是以姜子柔大宗师境界的心性,胃里都传来一股呕吐感,左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挂在腰间的大夏龙雀,但思索再三,想到这个妇人已经神智尽失,情非得已,姜子柔也只能无奈松开。
起身,就要离去。
可不曾想,在这个时候,妇人却伸出一根沾满血污的手指,遥遥指着西南方,细微沙哑的声音传来。
“妖魔……幽州……”
……
一夜过后。
姜子柔坐在一棵枯树之下。
“咕咚”一声,仰头灌下一口美酒,才觉得心里的烦闷散开了一些。
嫩白的脸颊上泛起红晕,已有三分醉意。
“滴答~”
最后一滴酒浆落入喉中,才把酒葫芦放下。
“修为太高也并非是一件好事……想要有点醉意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不忍回想昨日傍晚所见所闻。
姜子柔眉头蹙起,陷入沉思。
“幽州到底在哪儿……”
整整六年待在藏经阁中,博览群书,不说是世界上最博学之人,也差不太多。
但幽州却从未听过。
“是当地的称呼,还是什么特殊的地名……算了,妖魔大抵就在附近,到处走走多找人问问就好了。”
……
又走了半日时光。
就在姜子柔感到少许饥饿的时候,不远处,一座破旧酒肆居然出现在了姜子柔的视线之中。
心中一喜,敲响大门。
一个身着土黄色汗衫的络腮胡大汉醉醺醺的推开木门。
喧闹的人声伴随着酒气扑面而来。
摘下斗笠,进入酒肆。
原本纷纷作乱的众人在见到姜子柔后同时一愣,整个酒馆突兀的安静下来。
“嘿嘿……我说这大凉州为何一片荒凉,原来是这千年积攒下来的灵气秀气都被你这个小妮子给吸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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