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曾经,聂明薇和秦初夏是大学同学。秦初夏家境富庶,她却是自小家境贫寒,但为人很上进很努力,平时秦初夏帮衬她很多。
偶然见到了秦家的养子,即秦初夏名义上的丈夫展庭安之后,她就动了进秦家公司的念头,还是秦初夏亲自从中周旋,把她送到了展庭安身边做助理。
从此,聂明薇就两边挑拨,害得秦初夏误会了展庭安太多太多。
误会是他暗害了父亲,误会他偷改了遗嘱,误会他根本不爱自己……
后来在展庭安终于松口答应离婚之后,秦初夏却发现自己已经怀孕,想通过聂明薇传话,孩子她生下来,双方一起养,得到的答复却是让将孩子打掉。
秦初夏心中有气,却还是坚持想将孩子生下来,期间每次从聂明薇那里得到的反馈都是“恩断义绝”四个字。
她还以为,是展庭安真的不想要自己和孩子了,还在感激聂明薇对自己偶尔的帮衬和对展庭安那方的劝说。
其实仔细想想就该知道,展庭安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尊重礼遇,怎么会如此待她?
车内寂静下来,两个人并肩挨着,却一路无话。
过不多久,车缓缓停在了南城别墅门前,才刚刚解决完聂明薇,现在回头又要对付秦嫣嫣和那个继母。
秦初夏依稀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自己即将面临着一场暴风骤雨,继母和继妹的污蔑、父亲的不信任,还有……与丈夫之间的隔阂。
她不禁叹息一声——还真是不让人安生!
展庭安的眸光被叹息声吸引过去,他想牵住秦初夏的手,可才抬起手,想了想,又收了回去。“我不是说过了么,别怕,一切有我。”
走进门,秦初夏迎来了父亲的怒目而视。
她楚楚可怜的继妹秦嫣嫣正捂着肿起半边的脸,哭得嘤嘤动人;而她名义上的母亲,那个叫沈星茹的女人,正搂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满眼心疼,还不忘向秦初夏这个始作俑者投来怨毒的目光。
秦健泽坐在上首的沙发上,拐杖杵着地,脸色很难看。
也是,这时候的秦初夏,还在每天作天作地,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脸色能好才怪。
她小时候父母离婚又各自再婚,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两边抛的状态,直到她十二岁时,秦健泽才良心发现将她接到身边悉心养着。
可那时已晚了,秦初夏已长成了一个叛逆少女,恨继母继妹,恨父亲,连带着也就恨上了家中的养子展庭安。
经历了上辈子,秦初夏才明白,或许父亲的确是疼爱自己的,可是颠沛流离被抛来抛去的那几年,她始终无法释怀。
她走上前,迎着秦健泽失望又无奈的眼神,轻轻叫了一声,“爸爸。”
秦健泽厉声道:“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还知道回来!?”
与此同时,管家走上前凑到秦健泽耳边说了些什么,坐在一旁的沈星茹十分耳尖,一听着了,便不住地摇头叹气。
“初夏呀,你让妈妈说你什么好?原来你是在酒吧里头被找回来的?多大的人了,一点分寸都没有,你这样对得起庭安吗?”
沈星茹看了一眼秦嫣嫣,娇嫩的半边脸肿了老高,这都是拜秦初夏这个女人所赐。
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打了嫣嫣,还打了许家的小少爷,人家许家已经说要上门问罪了。许总和许夫人已经说了,人家下午就要领着儿子上门,你说说,这可该怎么办?!”
“人家要来给儿子……”沈星茹又将手搭在秦嫣嫣的肩上,刻意放大了声音,“……和准儿媳妇讨公道!”
秦嫣嫣温声细语地道:“我知道姐姐恨我,温诚哥哥因为喜欢我而抛弃了她。她心里有气,我能体谅的。”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演双簧,秦初夏看得只觉得反胃。
她以为,自己经历过了这么多,再看到沈星茹母子的拿腔拿调会淡定许多呢,却没想到,恶心就是恶心,生理反应是没有办法更改的。
“我打了人我承认,也会自己负责,不牢你费心。许家人不是下午才来么?我现在很累,可以上楼休息一下喽?”
这话一下子将秦健泽的怒火燃了起来,他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想要威压秦初夏,“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明明就是你做错了事情,现在还死不认错,到时候还是要让庭安帮你收拾烂摊子吗?!”
秦初夏可以对沈星茹冷嘲热讽,现在却不想和父亲争执,她只好偏过头去不说话,一副倔强得要死的模样。
“父亲”,展庭安上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沉吟道:“这件事,平心而论,也不完全是初夏的错。等到下午许总和许夫人来了之后,我会和他们交涉,一定会给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交代来。”
秦健泽面对展庭安时,神色缓和了不少,他闻言不禁叹气,“庭安,你呀,真是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秦初夏终于被允许回房间休息,她瘫在床上,脑海中反复转着这句话,突地莫名笑笑——
还真是这么个说法。
展庭安的确是很宠她,不管她对他做过多少过分的事。
那时候,她敢那么肆无忌惮地伤害他、厌恶他,大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心里清楚,不论自己怎么做,他都不会伤害自己吧?
秦初夏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一声——在他面前,她可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王八蛋!
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
秦初夏愣了一下,刚才展庭安不是被父亲叫去训话了么,这么快就说完话了?
她翻身坐起来,进门的却不是展庭安,而是挂着满面无辜的秦嫣嫣。
之前秦初夏因为恼怒于秦嫣嫣撬走了她的男友,还屡屡在她面前出言挑,衅,愤恨至极就出手打了人。
这会儿秦嫣嫣的脸还肿着半边,但唇边的笑意却不减清纯动人。
她走到床边,“姐姐,你打人的这件事,我不怪你了。我和温诚哥哥已经要订婚了,你已经成为他的过去式,明白么?”
秦初夏一挑眉,“晓得了,你可以出去了。”
可秦嫣嫣依旧站在原处不动,秦初夏只好又道:“你就不怕,我一个情绪失控,再扇你一巴掌?还是说,你想要被打成许温诚那样?”
秦初夏的怒火,百分之九十都发泄在了许温诚身上。她恨他对于这几年的感情说抛就抛,恨他别的女人一勾他就走了。
落到秦嫣嫣身上的怒火,也就只剩下了不过一个巴掌而已。
秦嫣嫣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的慌乱,可随机她镇定下来,“你不敢的,下午伯父伯母他们都会来。”
她的手搭上了秦初夏的肩膀,“姐姐,我抢走了你的男人,你就一点儿都不伤心么?那可是和你在一起好几年的男人呐!”
秦初夏本还懒得搭理对方,可她心念一转,默了片刻,唇边便绽开一抹笑意。
她的手指悄然在背后摸到了手机,三两下便调出了录音功能,“我知道你是故意抢走他的,你不一定喜欢他,你只是看不惯我过得好而已。”
秦嫣嫣没有注意到她在背后的小动作,还以为这时候的秦初夏,正悲痛欲绝只是脸上强撑而已,便得意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啊?是啊,我的确不喜欢许温诚,我身边围着的男人多了去了,要什么样的没有,怎么会偏偏看上那么窝囊的一个人?”
“可是你喜欢他,我就偏要把他抢过来。你喜欢的男人现在围在我身边,我却认为他可有可无,这感觉怎么样?秦初夏,我就是见不得你好过!”
秦初夏不言不笑,只是静静地将她望着,给她营造出了一种自己已经伤心欲绝的错觉。
良久,秦初夏长叹出声,声音似脱了力,“你的确很厉害,我甘拜下风……”
秦嫣嫣便更加得意了,她捂着嘴巴娇笑,“还不止呢。你以为管家怎么会知道你在酒吧里?”
秦初夏这下子倒还真有些意外,套话这么容易也就罢了,没想到竟还有意外收获。“是你?可你又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喜欢我的男人如过江之鲫。那家酒吧我熟得不能再熟,你一去,自然就有我的裙下之臣为我通风报信。”
秦初夏的眉梢突地动了动,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似的,她的语气也突然有些莫测,“那如果我说,我正是因为跟踪你,才去了那家酒吧,我想要调查你行为不检点的证据给温诚看,你信吗?”
不晓得为什么,秦嫣嫣总觉得秦初夏这时候的笑实在是不怀好意,不禁有些心慌,“怎么可能?就凭你能调查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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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夏的笑意更深了,她悄然结束了录音——原本是没有的,现在可不就有了么?
她还从没见过竟真的有人会这么蠢,自己往枪口上撞。
正在这时候,管家在门上轻轻扣了扣,“这……二位小姐,许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