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丽华今日是来处理退婚一事,这件事拖这么久也应该解决,若不然外人肯定要说丽华不知廉耻又以势压人逼迫程副侍郎娶丽华。”
陆丽华扫向陆秦北解释,双眼微眯,唇微上扬。
“你是答应退婚?”
程景凡捕捉到关键,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顾不得陆丽华现在穿得什么样得不得体,只在意退婚一事。
陆丽华看着程景凡心急如焚的样子只觉可笑,这就是这具身体主人爱的男人,要真是个有良心的人此刻应该演一演才对,但他连演都懒得演。
“是,不过…”
“不过什么,有什么要求郡主尽管提。”
程景凡着急道,陆丽华手紧握,面不露色。
“不过是本郡主先退婚不是你退,这是当初你送本郡主定亲之物,现在物归原主,从此本郡主与你形同陌路,再无干戈。”
陆丽华拿出玉佩放在桌上,潇洒万分。
当年的程景凡还是个小小的探花郎,陆老夫人见他努力上进又对她极好是一片真心,知他将来必有作为,不介意他探花郎的身份将她许配给他,定下婚约后便将程景凡当自家人,给他引荐高官打点一切,用尽财物,如今他步步高升成了户部副侍郎又将皇上哄得高兴成了皇上身边红人。
而陆王府在她祖母去世后,大不如以前,程景凡想一脚踢开王爷府,真是白眼狼。
程父连忙拿起玉佩,仔细辨认,见是真的才松口气。
程景凡看着陆丽华,她说话干脆不拖泥带水,之前他来陆丽华都会跟他闹,用尽法子阻止他退亲,今日…
望着陆丽华,炯炯有神又带一抹狡猾,好似在盘算什么。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程景凡误以为自己听错,陆丽华竟主动退婚。
陆丽华冷笑,不争馒头争口气,若让程景凡先退婚到时颜面扫地的会是她,倒不如她先开口,让程景凡憋着去。
“程少爷年纪轻轻该不会是有耳聋症吧?本郡主说退婚,以后程少爷与本郡主再无关系,这不是程少爷想要的,怎现在这般惊讶又怀疑本郡主打什么鬼主意,难道程少爷以退为进,不是想退婚而是想快些与本郡主成婚?”
陆丽华调侃,程景凡脸色难看,她在他!
“不要脸!”
程景凡怒瞪陆丽华,这世上怎会有这种不要脸的女子。
“我们家凡儿才不想娶你,我们程家也不会认同你!”
程父急忙解释,他儿子已是户部副侍郎,皇上身边的红人,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怎会娶这种不检点的女人!
“他纵想娶,本郡主亦不会嫁。”
“本郡主要嫁之人当是文武双全,顶天立地,貌比潘安又足智多谋,而程副侍郎沾了哪样?”
讥笑、不屑,话语中尽是踩扁,与之前大径不同。
“陆丽华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景凡额头青筋突兀,手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一句话里面每个字儿都是在踩扁他。
“娶本郡主,你不配。”
“这样程少爷可听懂了?”
四目相望,程景凡一脸怒火但还有几分理智,这里是王爷府,容不得他在这撒野,倒是陆丽华从容得很,不像以前的她。
“王爷府庙小容不下程少爷,请。”
陆丽华冷笑退开几步让开条道。
“你会后悔的!”
程景凡咬牙切齿道,甩袖离开,恰好碰见陆无双赶到大堂,陆无双本以为陆丽华会因被抛弃哭得稀里哗啦,但见到的却是程景凡愤然离去。
“凡哥哥,凡哥哥。”
任凭陆无双怎么喊程景凡都没回头,陆无双看了眼大堂又看像程景凡离开的背影,犹豫之下提着裙角去追程景凡。
“爹。”
陆丽华转头,本以为陆秦北会替她高兴,但陆秦北脸上脸上写满阴鸷与愤怒。
“你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好好一桩婚事被你搅黄还沾沾自喜,若你能嫁给程景凡,我们就是一家人,压在户部那边的梁柱款银也能批下来,你知道爹为了款银这事劳碌奔波多久!这下好了,彻底黄了。”
“你,你真是,我陆秦北怎有你这样的女儿!”
陆秦北怒斥,甩袖气愤离开。
款银压在户部那边半年多,若程景凡不是副侍郎婚退了就退了,但他的款银掌在程景凡手上,若是他不点头,款银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他手上。
户部侍郎抱病休养,他几次登门拜访都不见,现在户部就程景凡最大。
他本想拖到及笄那日等程景凡娶陆丽华,到时他这当岳父的提出拨款程景凡这当女婿的也拒绝不了,这下好了,陆丽华这番话是彻底得罪程景凡。
脚步声逐渐远去,独留陆丽华一人站在大堂内,时不时有丫鬟家丁探头看着。
陆丽华冷笑,她倒是忘了,府内所有事肯定瞒不过陆秦北,为何她这当郡主的还每天喝稀粥水,肯定是陆秦北默认的。
一天一碗稀粥水,别说女子纵是个男的喝上一月半月也遭不住。
像陆无双说的那样,她这让陆王府蒙羞的郡主,死了对他们来说说不定是件好事。
陆家并非皇亲国戚,只是先帝在时陆家祖先替先帝挡了一剑又立了许多大功,先帝将京城内有名望的郑家嫡女许配给陆家祖先,为了配上郑家嫡女,先帝封祖先为王爷,一家受封全家享荣华富贵。
一代接一代传承至今,燕国的皇帝也从换了好几位,祖先们的荣誉这些当后辈也跟着沾光,一代继过一代,她父亲理所当然继承王爷之位,只是哪有长久不衰的功臣之后,现在提起陆家,哪有人知陆家以前有什么丰功伟绩,从上几代开始陆家不受重用,自也没什么实权,现在也只空个王爷头衔。
府内上下靠她祖母与祖母娘家何家撑门面,何家乃伺候先帝的朝廷重臣,女儿为后宫宠妃。可惜后来变故,先帝去世,燕帝登基,何家势力过大自要被削,这一削直将何家削没,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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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是颗交易的棋子,难怪搅黄这桩婚姻她爹会这么生气。
陆丽华有点晕乎乎地,两眼一闭,晕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已躺在床上,盖着棉被,身子暖和了点。
陆丽华看着古木床才知那不是梦。
脚步声靠近,一名丫鬟粗鲁将碗筷放桌上,稀粥溅出。